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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母亲就这么突然完蛋了
10:50据亲戚打电话告诉我说,今天上午家庭护理员在给母亲喂食时,似乎母亲正在吞咽时,突然张着嘴不动了,眼睛也没反应了。于是家庭护理员到处打了几个电话,但没打911。她打给亲戚告知情况,亲戚让她打911,于是打911。当时亲戚不在家。
亲戚很快回到家,他回到时救护车还没到。他查看母亲,手腕没有脉搏,没有呼吸,于是亲戚尝试给母亲做心肺复苏,但他刚轻轻地按压了第一下就听到母亲的胸部发出啪的一声,似乎是骨头断了。于是他就不敢按压了。
稍后救护车到了,救护员给母亲做心肺复苏,几分钟后,母亲的心跳恢复了。在做心肺复苏时,是给母亲插了喉管的,用手压的气囊给肺吹气。
稍后救护员把母亲抬上救护车,上车时,母亲的喉咙是插着管的。我问亲戚母亲在上救护车时是否能自主呼吸,亲戚不清楚。
母亲被送到法拉盛的一个大医院的急诊科。亲戚后来来看望,见母亲已经被装上呼吸机。亲戚问医生母亲是否能自主呼吸,医生说不能。
我从避难所出发去法拉盛,步行加上坐地铁,跑了两个小时才到。亲戚向我介绍情况。
一个急诊科的半白男医生来和我和亲戚谈。我说拒绝DNR,必须救治,不可放弃治疗。亲戚同意我的立场。
医生向我展示,母亲的瞳孔缩小成直径不到一毫米。用手机的电筒照射后移开,瞳孔不会放大。医生说这是因为母亲的大脑长时间缺氧导致的。医生推测母亲在救护车抵达前心脏已经停跳十几分钟,而救护车抵达后,救护员给母亲做心肺复苏又花十几分钟,以此推测母亲心脏停跳二三十分钟。由此知道母亲脑子缺氧二三十分钟。在急诊科验血,母亲的血酸度很高,也是长时间缺氧导致的。
我说把母亲送去重症室,给她吊营养针,补充葡萄糖电解质氨基酸。我说给她充足的营养,也许几个小时后她的瞳孔就会恢复对光的反应。我说以后说不定母亲能恢复意识。医生说有一点可能,但不大。
急诊科医生谈完后,一个四十岁印妇医生是临终关怀的医生,来缠着劝我放弃治疗,说救也没有用,不如不救,直接放弃治疗。说如果救治,身上会被插很多管子,母亲会很痛。我说母亲没有意识,不会感到痛。我说不放弃治疗,母亲也许还能再活一个星期,或一个月,甚至一年。这个印妇医生缠着我要我放弃治疗,我坚决拒绝,谈话出现火药味。她说她会每天都来和我谈。我说我没空谈。亲戚说可以和他谈。
我对亲戚说,不可放弃治疗。能混一天是一天。母亲昏迷不会感到痛苦。我说如果在中国,在重症室这样安着呼吸机,每天要花两三万元,为了省钱可以放弃治疗,但在美国这样治疗不花钱,所以不必放弃治疗,让妈赖着活一天算一天。
我查看母亲正在吊的水是lactated ringer,网查这只是补水和少量电解质。没有葡萄糖。推测是要转到重症室才会开始给营养针。
一个老墨护士说相信上午母亲停止呼吸是因为被食物堵住喉咙,她说她想不出其它原因。我则推测,大概率母亲停止呼吸是因为吞咽时被食物堵住喉咙,而心跳并没有完全停止。这是为啥她貌似停止呼吸半个小时仍然能被救护员按压后恢复心跳。
亲戚到场后并不懂怎么做心肺复苏,没有先检查喉咙是否堵着食物就尝试按胸。而试着轻微按胸一次,听到胸部传来啪的一声以为胸骨断了,就不敢再做。所以亲戚并不会做心肺复苏。
15:10,医生解释见母亲的血压45/36,没见提高,所以要从母亲的左颈静脉或动脉插进一根管子,伸到心脏附近,给心脏喷药。他说如果用普通的静脉滴注,药进心脏的距离长,效果不好。我说是否可以打吊针补体液,观察一段时间看血压是否会自己升高。他说已经观察了,不升高反而降低。所以用这个方法给心脏加药。他说母亲血压这么低,也是因为心脏停跳时间过久缺氧造成的。黑妇护士问我,如果今天等一下母亲的心脏停跳,是否做心肺复苏?我说做。
医生说母亲可能今天就死。
15:40医生说在颈部静脉的插管已经做好,顺利。还要在手腕的动脉插入一个探头,用于测血压。说这些都是很安全的操作,用超声波引导,虽然偶尔也会miss。
我见走廊里有一个担架罩着帐篷,问工作人员什么样的病人住这样的帐篷。说是用于关那些会到处乱跑的病人。
16:00我站在病房门口向里面眺望,见母亲的血压103/92,我对医生说这个血压看起来比之前好。他们说这个读数不算,过一会再读more active reading。
母亲之死,首先是护理员和亲戚平日喂食不力,导致母亲极度消瘦虚弱。但她在今天早上被饭噎死前,我推测她仍然有接近清醒的意识,并且能自己主动吞吃,吃的并不是流食,而是软食,比如煮的比较软烂的米饭。她在吞咽时由于虚弱,也由于帕金森导致的口喉肌肉协调能力差,大块的食物堵住气管。而喂食的护理员大妈并没有正确处置。之后护理员大妈打了几个电话,没打911,护理员告知我亲戚后,可能是亲戚也可能是护理员大妈按亲戚的指示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估计护理员大妈不会打911因为不懂英语。亲戚返回家里,尝试做心肺复苏,但实际上不会做。稍后救护车到,救护员可能花了二十分钟做心肺复苏。总的来说是母亲平时严重营养不良导致极度虚弱,护理员喂饭错误导致被噎住,之后亲戚不懂急救,等到救护车到场之后由救护员处置。母亲的心跳恢复,但不能自主呼吸,并且由于长时间停止呼吸和心脏停跳缺氧,脑和心脏受损。
16:20,医生说做完血管插管了,顺利。我见母亲血压75/48,体温27摄氏度。氧饱和度100,心率92。护士给她盖一个充气塑料垫似乎为了保暖,奇怪的保暖方法,相当于把本应垫在身体下面的充气床垫盖在身上。
相邻病房里的患者是一个六十岁讲广州白话的妇,一个同龄华妇陪同。我尝试和她们搭讪,被她们拒绝。我以为患者之间一般都愿意互通信息。但这俩华妇是很封闭的,拒绝其他患者家属的搭讪。
16:35三个人送母亲去三四十米外做ct,发现推车的两个人很不懂操作担架车,很笨拙。到了ct室,由于有一个stroke病人要优先做,就在门外等。我提议用墙上的插座用呼吸机呼吸,但员拒绝,说只用手工按气囊即可。
16:50进ct室,我想进去帮把母亲从担架转移到机器上,被拒,不准我进房。
17:10,做完ct,三个员带着母亲去楼上的重症室。在路上,由于负责按气囊的阿三员并不能连续按压,有时没按压时,我见母亲在做呼吸的动作。所以即使不用气囊按压,母亲也在努力地做呼吸的动作,虽然气道被塑料管堵着。我对同行的三十岁白男医生说,我母亲在不用气囊时,也在自己呼吸呀。白男医生说这只是看起来像呼吸,是脑干的神经反射,并不是真正的呼吸。我反复质疑,他反复地坚决否定。
进了重症室后,重症室的员让我在外面等候区等,等他们安排好之后,再叫我进去。
我在等候区见有三个华人家属,我和他们搭讪,我问他们家的病人是什么病,他们说是吃不下饭,吃下的东西呕吐出来。我说这不是小毛病吗?怎么进这重症室。
我向他们讲述我母亲。我说母亲由护理员喂食时被食物噎住,堵住呼吸,而护理员和亲戚又不懂处理,等救护车来了才处理,处理的慢。而我刚才见母亲在护士没有按压气囊时,母亲也在努力地做呼吸的动作,我怀疑母亲有可能自主呼吸,而被医院强加呼吸机。医生说那只是看起来像呼吸,是脑干的反射,但怎么证明母亲实际上是否能自主呼吸呢?如果母亲实际上能自主呼吸,而被医院强加呼吸机,这就成了谋杀,怎么能验证呢?
我问他们家是否也用家庭护理员,他们说有。我说华人家庭护理员大多是文盲,由于不懂英语,护理证不是考的,而是买的,没经过正规培训。
19:20与重症室的医护谈,发现都显得不耐烦。
这个时间刚好是交接班,白班临下班的护士是四十岁华妇,讲普通话,仅勉强能听我介绍情况。然后她离开下班。我和夜班四十岁白人护士谈,我没说的太细,仅指出几点,一是母亲目前无意识,但左眼睁着,我建议护士找个东西盖住眼睛或使眼皮闭上,我说即使在眼睛上贴个创可贴使眼皮闭上都好。
二是我说母亲在家就有压疮问题,让护士注意给母亲翻身。
三是我说母亲的呼吸动作是自主的,不是因为呼吸机在运行才做呼吸动作,即使之前从急诊科来重症室的路上,工作人员没给她按压气囊,她也在努力地做呼吸的动作。我说这说明她的呼吸中枢还能工作,才会有这样的呼吸反射。我说母亲未来或许能摘下呼吸机。护士表示按她们被告知的情况母亲不能呼吸,但会注意我提到的母亲有自主呼吸动作的说法。
我尝试和医生打招呼,一个五十岁墨男,他拒绝和我说话,说没空,十分钟后再说。白女护士向我解释这个时间是医生交接班,再等半个小时夜班医生来上班,我可以找夜班医生谈,这个医生马上要下班了不要和他谈,而且一个医生管16个病人。我说我不在这里等,我要离开回家。
出来之后我在想起来忘了让护士给母亲打营养液,但他们会做,母亲在重症室住,自然会打营养液。
我见母亲的血压近似正常,93/50。心率102,血氧饱和度100。体温不知道是显示屏上的哪个,也许仍然很低。护士说这是把几种增压药加到最大量才是这个结果,否则血压会很低。
我得到印象,重症室的医护似乎会坚决拒绝承认母亲的呼吸动作是自主的,以此坚持用呼吸机。实际上母亲的呼吸动作是自主的,即使关闭呼吸机,母亲也会努力做呼吸的动作。暂时用呼吸机并没问题,尤其现在母亲还昏迷,但如果他们以后始终拒绝撤呼吸机,明明母亲能自主呼吸,但他们拒绝撤呼吸机,就成了谋杀。
19:40我离开七楼的重症室回避难所。在乘电梯下楼时巧遇亲戚来看望。我向他大致介绍情况,尤其指出我认为母亲能自主呼吸,而医生貌似坚决否认母亲能自主呼吸。我说现在母亲昏迷,上呼吸机没问题,但如果连续上呼吸机很多天,可能变成依赖呼吸机,撤了呼吸机就不会呼吸。医院医生似乎是在母亲能自主呼吸的情况下强加呼吸机,这值得注意。
亲戚让我明后天来陪伴。我说重症室并不需要家属陪伴,并且医生护士甚至讨厌家属来陪,尤其是像我这样喜欢指指点点发表评论的人,不过我也许会来看看。
母亲这次急救被查出新冠阳性。我怀疑是我传染给她的。我8月1号从中国来,接触的人复杂。母亲的症状似乎不明显。两周前母亲呼吸有痰音,没有痰,仅有痰音,并且一周前母亲连续腹泻七八九天,导致体重毛重从72.5磅降为66磅,可能是新冠症状。
我22:20回到避难所,水样腹泻。我并不觉得今天吃了脏东西。我在医院吃的是自带的食物,其中有可能三小盒酸奶,但我不太相信那个牌子的酸奶有乳糖,但也不确定一定没有乳糖。还吃了六个梨,不太相信梨会导致腹泻。所以我今夜的腹泻原因不明。说不定是新冠症状,已知新冠感染的症状可以是不咳嗽不头痛,仅腹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