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小小衲 从天马之道一瓣香,到老笛小笛三遗矢

作者:light12  于 2009-4-1 10:49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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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马之道是青城剑法的根本
天马之道一瓣香是什么? 就是 “严格”与“分析”。
老笛小笛三遗矢是什么? 就是 “静止”,“片面”,“孤立”。

芦老啊,不是我吃饱了撑的给您找麻烦,而是树欲静风不止。王泓左举老笛(笛卡儿),右引小笛(您老人家),要将我青城派灭门啊。所以我骨鲠在喉(这次没有用错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小王聪明,是真聪明,一眼看出了我关于爱因斯坦的言论中未发之意。

他小人家质疑道:

“小衲兄, 你还是坚信你的青城派剑法比芦老的清晰思维更加高竿, 是不是?

你在《说说我生命中的重要人物》的贴子里,借爱因斯坦来推销你的青城派剑法,

你说:“这讲的是一个做物理学的精神。一个 big picture;一种透过表面看本质,劈断细枝末节,放眼整座森林的思维方式。一种探知宇宙中统一规律,涤除玄览而寻道的追求。这是一种气魄,是分子生物学--这种现代零敲碎打钟表匠--所缺乏的气魄。因为这种气魄,科学才成为科学,科学才是”道“,而不是鸡零狗碎的雕虫小技。每个大学的分子生物系大楼里都TNND应该高悬这句话。这句话指引着我的科学兴趣直到如今。”

你也不想一想,如果不去鸡零狗碎地研究一棵一棵树,你怎么能抓住整座森林的本质,抓住那个”道“。

其实, 青城派剑法的最佳代言人不是爱因斯坦,而是马克思。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辩证法和政治经济学,内容不同,但其思维方式是一致的,统统是青城派剑法。没有细节的分析,没有严格的定义,只有气魄宏大的轻率结论。就拿“各尽所能,各取所需”这句话来说,这个“尽”字就没有定义,一天干几个小时才算“尽所能”?海景大屋,山顶豪宅这类稀缺物品怎么各取所需法?马克思是不会go into details的。掌握了清晰思维,回过头去看中学政治课教的那些马克思的东西,全TMD是大而无当的白痴言论。

马克思用青城派剑法放眼整个人类社会,结果给人类社会带来了巨大灾祸,一百五十年后,小衲兄正在用青城派剑法放眼整个地球生态,每想到此,我就为地球的未来捏一把冷汗 Sad 小衲兄,你是研究生态环境的,对吧”

并且后来又引用了老笛;

“要认识一个复杂事物, 正确方法就是老老实实, 不怕麻烦地去分析与综合. 捷径是没有的. 芦老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说了很多了, 非常透彻, 但是就是没法说服小衲兄改邪归正.

实际上, 四百年前就有西方高人说过芦老同样的话, 抄录在这里与小衲小魔分享:

1. 除了清楚明白的觀念外,絕不接受其他任何東西;
2. 必須將每個問題分成若干個簡單的部分來處理;
3. 思想必須從簡單到複雜;
4. 我們應該時常進行徹底的檢查,確保沒有遺漏任何東西。

------ 笛卡兒”

这里小王的论述既有对青城派剑法的误解,又有对老笛和小笛(芦笛)之道(有别于天马之道)的迷信。

先说误解。

其实青城派剑法和天马之道是相通的。(我的心和芦老的心也是相通的。我坐在这儿,就能闻见他身上的烟味。)

天马之道是什么:我早已总结过了,就是两个词,严格,和,分析。也就是上面老笛的第一和第四条:“除了清楚明白的觀念外,絕不接受其他任何東西”; “我們應該時常進行徹底的檢查,確保沒有遺漏任何東西。”

在做科学研究的时候,青城派剑法同样需要严格和分析。同样需要逻辑。否则就是伪科学。这我说过许多遍了。而且认为中国的科学界和伪科学界都应该好好学习天马之道。“严格”和“分析”是做科学最最最最最基本的态度和方法。偏偏中国的“科学家”不懂。而且不仅仅是一般的学生和教授,甚至某些院士(这里说的还不是何祚庥那个混蛋,说的是几个别的院士),也搞和稀泥,真TNND令人震惊。(我给你两个说,国内的学术界,水平真是令人吃惊的低。这决不是因为没钱,国内学术界现在有钱得很,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不懂,也不愿易懂天马之道。)

小王说“青城派剑法。没有细节的分析,没有严格的定义,只有气魄宏大的轻率结论。” 又说 “ 要认识一个复杂事物, 正确方法就是老老实实, 不怕麻烦地去分析与综合. 捷径是没有的. 芦老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说了很多了, 非常透彻, 但是就是没法说服小衲兄改邪归正.”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老哥我好歹也是个非著名物理学家,潜著名生物学家,将著名生态学家,怎么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如果没有老老实实,不怕麻烦地去分析综合,我的文章是怎么发到 Science 上去的?是请编辑吃炒仙人掌吗?不说我这个水货了。老爱,爱因斯坦,那是特著名物理学家,如果没有细节的分析,没有严格的定义,他怎么能搞得出出气魄宏大的相对论?

所以,青城派剑法的根基是天马之道--“严格”和“分析",而目标是“god's thought" "big picture";

这是小王误解的之一。

小王的误解之二是他以为我小衲认为 “青城派剑法比天马之道更加高竿”。 正如我上面所说,在做科学的时候 “天马之道” 必须是 根基。这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其他的都可以谈,但是这个不能谈,不但不能谈,而且要保持一百年不动摇。

但是,科学,尤其是自然科学,只是人类生活的小小一部分。早在那个谁谁谁发明了“科学家”这个词之前(老啦,前两天刚看过,现在就忘了,对了,是英国的哲学家数学家威廉 休厄尔)科学研究就已经是人类中极少一部分人的事情。生活中大部分事情,不能仅靠(注意了啊,我说的是“仅靠”)天马之道去解决。在很多情况下就必须和稀泥。

也就是中国人说的 ”合情合理“,除了”合理“,又时候必须要”合情“。 比如小笛,小衲,小王和他们的妈妈发生了矛盾,以理度之,是老人家的错无疑,但是,女人,受再高教育的女人也基本上都是不讲理的(我没受多高教育的老婆除外),你要和她们讲道理,搞“严格分析”,大多数时候都是火上浇油,尤其是和老辈人讲话,很多时候你不能叫真,是不是? 所以,只能和稀泥,等稀泥把火给压下去后,再施展天马之道。

我师父说”真善忍“同修。有些时候,给别人提出意见,你的道理是”真“的,但是你必须”善“意地去讲。不能只顾了”真“,就不顾”善“。(其实这是我自己的错误的说法。如果修得好,就不会真善相违,不过那只有大觉者才做得到。我教育老婆的时候,所有的真理必须是带着唾沫星子以高分贝而出的。呵呵)。

小到一个家庭,大到一个社会,如果事事都”严格“和“分析”,那就没得活得了。水至清则无鱼,芦至察则有小衲及稀老舅捧着。

孔子,(我实在想不出不被反革命群众痛恨的人物来,西方可能应该有吧。达尔文,嗯,是芦老前辈的所推崇的英国人,他太太是虔诚的基督徒。可是科学是科学,生活是生活,两个人恩恩爱爱。嗯,这个例子举得不好。待我明天上厕所的时候再想想),孔子,说“从经从权”。也是讲个通融之道。“仁” 到了最高境界,大概和“真”,和“天马之道” 也是可相通的吧。

小到做人,大到治国,稀泥要和得好是很不容易的。明朝的官员们,就没有和好,被灭了,清朝的官员,也没有和好,也被灭了。三代以下,我看,没有和的好的。 但是只凭天马之道的治国的也成问题。只是这些问题一时还看不明显。芦老前辈大概是没有机会看到了。我儿子多半有看到的一天。(这扯远了,欧美国家,由于严格执行天马之道所带来的的问题,不是我能说得清的)。

所以,综上所述,在非自然科学领域,青城剑法也不是“比天马之道更加高竿”,而是对天马之道的一个补充,辅佐。我早就说了,天马为正,青城为奇,天马为主,青城为辅。

说了这么多废话,还没有说到我真正想说的,想了好几天的话题 --- 小王所迷信的,小笛所提倡的, “静止”,“片面”,“孤立”,也就是老笛的第二条--“必須將每個問題分成若干個簡單的部分來處理;”

为了不引起歧义,误解,鸡同鸭讲,我们把山外的青山楼外的楼全部搬开。不说大众生活,不说治国,不说政治经济,不说历史学,只集中在自然科学领域。

老笛是 17世纪搞数学的,小笛是80年代学工的,而且是准备带了花岗岩脑袋去见老笛的,所以不去说他们。而你小王是21世纪的大学生,老哥我则不得不给你醒醒脑了。说不定此文也能让芦老前辈痛哭流涕,痛改前非,哭着喊着要吃我的炒仙人掌呢。(我要请他老人家吃饭,可是他总是不给面子。我昨天晚上已经和老婆说好了,如果他老人家法驾光临,我夫妇必扫榻相迎,待以上宾。)

小王质疑我说:“ ‘迪卡尔的话正是现在人们所反对的’, 你在说疯话吗? 那可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都应该知道的常识啊。”

我没有说疯话。在自然科学领域,我好像还没见过不变的常识。牛顿力学屹立了300年,最后还是引来了20世纪初的物理学革命。 而笛卡儿的话,正是我的老师们,同事们,朋友们,学生们,竭力反对,并且已经成功颠覆的。(我这里可不是说胡德的伪系统生物学。我跟你两个讲,现在江湖上的系统生物学,从哈佛到西雅图的研究所,全是伪的。挂羊头卖狗肉而已。是掌握了先进工具的新时代的铁匠。)

这个话题要分三方面来说。

一是 老笛思想的巨大成功与失败,以及气魄宏大、高屋建瓴的“整体思维” 的必须。

二是 气魄宏大、高屋建瓴的“整体思维” 与 “鸡零狗碎” “零敲碎打”的匠人的区别。

三是 气魄宏大、高屋建瓴的“整体思维” 与 “鸡零狗碎” “零敲碎打”的匠人的互补。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小衲要去睡觉了。周末再续。
 

2):老笛的无奈(我可没说小笛啊)
 
先讲一段题外闲话。共产恶魔兄弟说:“树和森林只能是一种递进的层次关系,某个层面意义上的树,在更低的层面上它就是森林。从科学发展的过程看,并不只是从低层次向高层次构建的过程,而是双向的。绝对意义上的最底层次是不存在的。”

真是英才啊。曼德布罗特如果听见这个话,说不定要收你为徒了。曼德布罗特是“分形”的祖师爷。8,90年代分形真是风靡一时,各个领域都在搞分形。分形里面有一种叫“自相似分形”,这也是人们最感兴趣的。大体说来,就是把一个系统拿出一小部分来,放大来看,和整个系统感觉上是一样的。比如说菜花,蕨类植物的叶子,云彩,山峰,棉花的价格波动(把一月中的波动曲线拿出来,放大,整个形状和一年中的波动,10年中的波动曲线是很相似的。)。

前些日子,是曼德布罗特80(or 85 or 90)岁大寿,PBS 专门拍了一部纪录片,讲述分形在五个领域的应用。其中的一个说的是我大师兄如何将分形运用到生态研究上。基本的意思就是共产恶魔兄弟说的:“某个层面意义上的树,在更低的层面上它就是森林。” 只不过我大师兄用天马之道,“严格的分析”把这个道理数量化了。 他和他的学生们在波多黎各的森林里,测量了整个森林的植物的高度和直径的分布。然后又砍下一棵大树来,测量这棵树上,所有的枝枝丫丫的长度和直径的分布。结果发下这两个分布基本上是一样的,仅从图上看,任何人都分不出哪个是大树的,哪个是森林的。有力地支持了共产恶魔兄弟的光辉论断。

这件事情教育了我。中国有很多很好的乡俚民谚,什么“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小事见精神,滴水见太阳“,等等等等,按照我们的科学院士的说法,都包含着”朴素的现代科学思维“。 不过,也就停留在”朴素的“水平了。谁也没有用天马之道去分析,使这些思想数量化,严格化。

所以我认为,我们的落后,不是因为我们不会遗矢(片面,静止,孤立),(遗矢谁不会啊,虽然我儿子这两天有些便秘,我老婆拼命让他喝水),而是因为我们太懒,不愿意做细致的,艰苦的严格和分析。国内的很多人听见个什么系统论,控制论,协同论,什么老三论,新三论就 hyper 的 不得了。拼命的往我们老祖宗脸上贴金,说这些东西我们早就有了。(最可笑的是一个院士说,我们在商朝的时候就有了”鸡尾酒疗法“的朴素萌芽。朴素萌芽,呵呵,这就是竹蜻蜓和宇宙飞船的区别了)

下面接着说老笛。

老笛和小笛是有不同的。广大的反革命群众没有注意到小笛也承认”一饭三遗矢“的局限性。(参见《理性之外别无认识》芦老前辈答别提网友)

老笛的思想300年来在欧洲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个就不用说了。对中国人来说,最大的,也最明显的刺激就是从杀人的技术到救人的技术全面的落后。于是某些人就数典忘宗,要全盘西化了。(呵呵,说的就是你,芦老太爷)

但是正如我曾指出过的,老笛思想所处理的,在20世纪50年代以前,都是简单的,线性的系统。 这些东西,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整体等于部分之和,是可以线性叠加的。也就是说,你弄清楚了各部分元件,你基本上就知道了整个这个东西怎么运转,功能是什么。比如,iphone,苹果电脑,宇宙飞船,用日常语言来说是复杂的,但是实际上他是个简单的,线性系统,没有不可预知性 (电脑死机毕竟是偶然),你控制,调整某一个元素,就会精确地知道其他元素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而到了20世纪中期,由于科学,和技术的发展,人类探知宇宙自然的能力,渐渐的发展到了可以接触复杂系统的程度。 所谓复杂系统, 就是,各部分元素之间的关系是非线性的。 用老百姓的说法就是,整体大于部分之和。实际上人们日常接触到的大部分都是复杂系统,比如生物体,生态系统,股票市场,政治选举,人口政策,等等等等。

对于这些系统,老笛的思想就遭到了挫败。

在量子力学里,人们认识到,单独的(孤立的)谈论一个粒子没有任何意义。粒子的性质和它所处的测量环境密切相关。在经典物理里面(片面的,孤立的,静止的物理学里面),描述一个系统的运动需要两个量:位置和速度。这两个量是可以片面的,孤立的分开测量的。但是在量子力学里,事情就起了变化。这就是测不准原理:你无法同时精确测量这两个量。这不是因为仪器的精度不够,技术不发达,而是因为系统的内禀性质不允许。

在生理学里,解剖测量这一套用的都是老笛的”静止,片面,孤立“。然而现在人们发现,在人体里面,各个子系统是非线性的耦合在一起的。你”静止,片面,孤立“去探知每个子系统的信息,必然要破坏它们之间的联系,而子系统的很多功能和性质都是在这联系中体现的。失去了网络环境,单个系统的性质会非常不一样。

这里我要强调的是,这不是王泓老弟所说的”分析“ 然后 ”综合“的问题。 因为除非一开始就把它当作一个整体来看,你是无法在”片面,孤立“了以后,再把它综合起来的。原因就在于非线性。

很多系统的整个性质就在于它是一个整体。比方说一个网络里(这个网络可以是社会网络,生态网络,神经网络,计算机网络,生物化学网络)有很多元素,彼此互相连接。你改变连接A,某个元素可能呈现这个性质,改变连接B,元素可能呈现那个性质,同时改变A和B,元素可能呈现新的性质。你说你如何去”片面和孤立“吧? 正如我以前说的,在很多复杂网络里,单个的元素没有任何意义,有意义的是它们之间的互动。

在生态学领域,人们认识到,每一个物种的行为,演化,基因表达,都离不开其于其他物种的互相影响。奥德姆兄弟,那是现代生态学的泰山北斗,他们编的教科书,基本上是每个生态学研究生的必读书。他们认为,”人们必须发展一套统一的生态系统理论,并用数学的,统计学的术语加以精确描述“(我不知道他们哥俩儿上不上芦员外的后花园里来,他们这说的不就是青城派剑法和天马之道的结合吗?) 下面还有更好听的: 奥德姆兄弟继续道:“这样一种理论必须是整体性的,而不是还原论的。” 他们曾抱怨道: “在科学技术研究中充斥着还原论,以致超个体的系统无意中遭到忽视。” 什么叫“超个体的系统无意中遭到忽视”? 就我小衲的理解就是“片面,孤立的” 研究个体。

总而言之,我的意思就是说,笛卡儿的思想适用于简单的线性系统,而在复杂的非线性系统中必然遭到失败。原因就在于,在这些系统中,单个的,孤立的元素不能存在,而单个地孤立地讨论一个元素没有任何意义。

下面我想就我自己的科研项目,举几个具体例子,以澄明青城派剑法的妙处。

先吃个午饭回来再说。

对了,可以把一篇旧文摘下来。虽是旧文,但是王老弟可能没看过。

第一,对很多系统来说,你不知道要往下分析到哪一层次,才能对整个系统有个清醒的认识。 用物理学术语来说,就是,你不知道 degree of fine-graining。 芦箫手闲拆收音机,可能就拆到二极管,三极管这个层次,他有没有试图把二极管再分解成线圈,这个极,那个极?有没有把线圈再分解成胶皮和铜线? 有没有把铜线再分解成原子? 有没有把原子再。。。。。对于收音机这个简单系统,要了解它的原理,机制,芦箫清楚地知道,分析到什么层次就可以停止了。 但是,但是,但是,对很多复杂系统,人们是不知道的。有人说了, 科学本来就是要往下不停地探知,本来就没有个头。 且听我往下说。

这里面有个 trade-off,你往下探索到80%的层次,可能只花你一分精力时间, 再往下探索20%可能就会花你100分精力。这个东西不是线性的。比如一张照片,100万的像素,就看得很清楚了,你想要达到400万像素,价格马上就上去了,却不会得到太多的信息量(清楚程度)。在实际工作中,你不可能无限地投入时间和金钱,所以,如果有个大的图景,big picture,高屋建瓴的看问题,就会有个指导作用。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下面两个原因。

第二, 对很多系统来说,你知道要分析到哪一个层次,但是技术上做不到,不允许。这种情况多海了去了,北徒问了,在一个匣子你无法拆开的情况下,你做些什么?zzzz 网友说的更明白: “如果外星人留一部车,复杂到有30亿个密码子,拆开分析就破坏了整个动态关系,即使测序准确完整,那也是一本读不懂的天书。这时黑箱理论就起作用了。只注意多变量输入和输出之间的关系,建立一个动态数学模型。再不断通过数据分析,逼近真实状态。”

第三,最重要的是第三。

对绝大多数的复杂系统,即使你能清楚地知道每一个TNND 最细小的元素的最精确的行为, 你还是搞不定整个系统的行为。 为什么? 混沌,非线性,蝴蝶效应,blah, blah, blah。

人类的那个什么什么基因图谱,不是花了30几个亿搞出来了吗? 难道人体的奥秘就搞清楚了?

物理学不是很发达了吗,量子电动力学可以精确的计算基本粒子的行为,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面十几位。难道所有由基本粒子组成的系统 (比如说我儿子)的行为就搞清楚了?

股票市场的行为,由个人的经济行为决定, 假设你能测量每个个人的经济行为,难道你就能预测股票价格?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搞分子免疫学的那帮人,把问题分析到了不可思议的细致的地步,让我看着都眩晕的地步,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提出的最简单,而又最重要的问题: 免疫应答时会消耗多少新陈代谢能量。

研究呼吸系统的人,解剖学,生理学细致到细胞层次的数据几十大本,却不了解宏观上肺的功能和结构的相应性。

必须要注意,这都不是个 “分析 -->综合” 的问题。 因为在这些问题上,你无法综合。你把每个人的行为叠加起来,就能得到股票市场的行为吗? 所以,我前面说了,“综合” 和我讲的“top-down” 截然不同。

我上面说的问题,不是说“综合已有的数据” 就可以解决的。 在这种时候,你必须采取一种从上而下的,top-down的思路,然后结合 bottom-up的具体的,分析式思维得到的数据,才能有个清晰的图景。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有点太学术化了,但是可以用通俗的语言说一说。 这也是我在以前的那个 “说控制” 的帖子谈到过的。

在一个复杂网络里,每一个节点,比如基因网络里的基因,细胞因子网络里的细胞因子,社会关系网络里的每一个人或每一个家庭,飞动的鸟群里的每一只鸟,游动的鱼群里的每一只鱼,这些节点都是受整体控制的。 每个点的行为会根据整个网络的行为变化而变化。你把这些点从整个网络中拿出来,隔离出来,他们的行为会有极大的不同。 我这儿有很多例子,但是太专业化了,所以就不提了。但是相信大家可以想象出来。 就说每个人,他在公司的行为就和在家里不一样,和朋友在一起就与单独一人时不一样。

那么对这种系统,这种网络,如果你不用整体的,宏观的,由上而下的思维,而用芦老的,拆解式的,分析式的,还原式的思维,你怎么去认知? 这个问题,请芦老务必 回答。 呵呵。

旧文结束。

小王能不能回答我上面的问题?

吃饭回来再说。
 
3)一个中国人是一条龙,十个中国人是十条虫
 
小衲上的中学是全省重点,师资力量极强,老师的思想也很开放。那时正是80年代末,什么河殇啊,大趋势啊,不可媚外但可崇洋啊,都是我们上课时讨论的话题。有一次,英语老师给我们说“一个中国人是一条龙,十个中国人是十条虫”,震惊了我们幼小的心灵。好在我们还都不是愤青,要放在现在,学生可能就告到教务处去了。(前些日子在南京不就有这么一例吗)

那么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说,不能“片面,孤立,静止地“看问题。呵呵。

上一篇说了那么多,还被芦老前辈说成是轱辘笛,但是有一个词居然忘了提。

By the way, 他老人家其实根本没有看贴,只看了字节数就提导了。当然这不能怪他,他老人家实在是太辛苦了。

但是,我那个帖子里,很多都不是旧话。我充分地肯定了天马之道在自然科学领域的重要地位;辛辣地讽刺了国人稀里糊涂的烂泥思维;热情地讴歌了老笛在300年中作出的重大贡献;深刻地揭露了其在21世纪的局限性;有力地鞭挞了片面思维将带来的危害;真挚地表达了对新科学青城派剑法的憧憬,系统地阐明了青城剑法的必要性。(这些排比句是从金老那里抄来的,呵呵。)

忘了个什么词呢? 就是 ”涌现“。(Emergence)

这是个在现代复杂科学(青城剑法)中经常提到的词。意思就是说,当你把孤立的个体放在一起,形成一个大系统后,一些奇异的性质,个体所不具有的性质,就会”涌现“出来。(也就是整体大于个体之和)。

一个中国人是一条龙,十个中国人是十条虫,是一个典型的”涌现“。可以写一个计算机程序来模拟由龙变虫的过程。这也是为什么西方人(我的同学,同事,老板们)不理解中国的问题的一个原因。他们见到的中国人都是单个的个体,都是俊杰之才。他们怎会知道当你把十个俊杰放在一个集体中后,某些奇异的性质就会涌现出来。龙就变成虫了。

所以,非著名诺贝尔奖得主(说他非著名是对普通人而言,而在物理学界,他是大名鼎鼎的)安德森曾经在 Science 上发表了一篇哲学味道很浓的文章:《多则不同》来说明这种涌现现象。

好了,废话说完,下面我来说说青城剑法的妙处。这都是我自己的科研项目,说起来会比较乏味,但是反革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若光说不练,怎能令人心服口服?北徒老弟也多次要求我举出实例来。

第一个例子:蚂蚁。

蚂蚁是中国人民的一个反动。(TNND,人不如蚁啊)

这是我从网上抄下来的:“ 单个蚂蚁异常简单,它们具有非常有限的感知能力,并且只会进行简单的推理。然而当多个蚂蚁聚集在一起形成蚂蚁群的时候,一些智慧的行为就能表现出来。整个蚁群不仅能够找到食物,而且它们还能够聪明的找到把食物搬运回家的最短路程,它们还能够形成等级森严的社会体系……。整个蚁群具有异常灵活的适应性,并体现出一定的智能。”

特著名生态学家,哈佛大学的 E.O Wilson,写过几部关于社会性昆虫的巨著,有一部还得了普利策奖。他建议把社会性昆虫(蚂蚁,白蚁,蜜蜂,黄蜂)的 colony 群落当作一个 superorganism (超生物)来看待。也就是说单个的蚂蚁和一个蚁群是两个基本不同的生物。但是,他老人家基本上只是做了这个比喻,用了一些非常定性的例子来支持他的说法。(天马之道没有学好啊。学生态的很多有这个毛病,不是非常严格)。

小衲我,受天马芦子(这里请允许我再叫您一次天马吧)教育多年,深得天马之道的真谛,所以决定用严格的方法,分析定量的数据,来证明一个蚁群确实是一个生物。(这是个今年才刚刚开始的项目。)

生物,生命体,有这样几个共同特点:新陈代谢(其实这个词儿翻译的实在是莫名其妙,我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中文和英文的原词 metabolism 有什么关系); 生长;繁殖;死亡。

所以我和我的同事这两个月来,就想从这四个方面入手。现在已经基本上解决了两个了。

第一个是新陈代谢率。我前两天在回芦老的贴子里说过(芦老前辈是肯定没看见)哺乳动物和鸟类有一个普适的规律。他们的新陈代谢率和他们体重的四分之三次方 成正比。(这个3/4迷倒了无数英雄,也有人争论是2/3,这里暂不去说他)。是2/3,还是3/4,这个并不要紧,重要的是,它不是1,亦即他不是线性的关系。这里用通俗的语言说一下为什么。如果新陈代谢率和体重直接成正比(次方是1),那么大象的体重是老鼠的一万倍,他的新陈代谢率也就应该是老鼠的一万倍。但是,由于3/4小于1 ,大象的新陈代谢率只是老鼠的一千倍。

这里,这个3/4是个生命的重要特征。 如果一个蚁群是一群蚂蚁的简单线性叠加,那么一个一万只蚂蚁的群落的新陈代谢率就应该是一千只蚂蚁的群落的10倍。我经过艰苦卓绝的”严格和分析“,用定量的数据,精确的证明了,不仅是蚂蚁,包括蜂类和非洲小鼹鼠(这是唯一的一种 eusocial 哺乳动物),他们群落的新陈代谢率都和整个群落的重量的3/4成正比。

也就是说,一只蚂蚁的新陈代谢率是1,你把一万只蚂蚁,片面,孤立地放到一万个试管里面去测量它们的新陈代谢率,他还是1,加起来的和则是一万。但是如果你把这一万只蚂蚁放在一起,组成一个社会,它们总的新陈代谢率就降到了一千。

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道理?说明了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钢还硬比铁还强。 意思就是,在一个社会里,每一个成员所需要的能量(也就是新陈代谢率)比你孤立的个人主义要少,而每一个成员的效率(和新陈代谢率成反比),比孤立的个人主义要高。所以雷锋叔叔说了”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

当然了,木猪老弟反感老哥我把生物领域的东西拿到社会领域来说事儿。其实社会领域也有同样的现象。我的前老板,世界级特著名科学家,青城剑法的掌门人,做过研究,说明了纽约并不简简单单的圣路易斯的放大。这里面也有很多涌现性质。必须要指出的是,这些性质用鸡零狗碎的,零敲碎打的,老笛之矢,你永远也看不出来。必须用高屋建瓴的,气势宏大的青城派剑法,才能拨云见月。在我第二个例子里,我将详细地阐述。

继续说蚂蚁。

那么青城派剑法比起老笛之矢的妙处在哪里呢?

在我上个月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收集数据的过程中,我发现,大多数研究者都把兴趣集中在单个的蚂蚁蜜蜂身上,对单个的蚂蚁蜜蜂,老笛的研究细到了不可思议之程度,绝对能晕死你,你想要什么资料都能找到(有一个绝伦的文章,讲蚂蚁的矢有多重)。但是只有少数研究注重整体的群落。这样就造成了很多现象无法解释。

比如说蚂蚁的(蜜蜂)运动速度,同样种类,同样大小的蚂蚁,研究A和研究B的结论截然不同。人们比较困惑。 但是实际上,运动速度和新陈代谢率是息息相关的,所以也就和个体所在的群落的大小相关。同一只蚂蚁在大群落中生活,他的速度就比在小群落中要快。他收集的信息在不同大小的群落中也不同。我们青城派的理论基本上可以解释这个现象。

亲爱的小王同志,请你告诉我,老笛之矢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顺便说一句,人的步行速度和所在城市的人口数量的0.15次方成正比。也就是说,同样一个你在曼哈顿走路的速度要比你在我们这个大学城稍微的快一点点。这一点也许生活在纽约的木猪有点体会。

另一个重要问题就是”衰老“。”衰老“ 这个问题是近年来美国生物医学界最热门的问题,几千亿美金花在了上面。

工蚁和工蜂的寿命大概是几个月或几周,而蚁后和蜂后的寿命大概是几年或几十年。蚁后,蜂后不同寻常的长寿,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但是啊,零敲碎打,鸡零狗碎的分子生物学永远是隧道眼。他们研究整个蚁后的基因图谱,然后研究整个工蚁和工蜂的基因图谱。发现从基因上来说,蚁后和工蚁完全是一样的。(废话,工蚁就是蚁后的女儿,怎会不同?) 所以从基因上来说,蚁后并不存在一个长寿基因。所以,这帮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像被捅了的蜜蜂窝一样,就像没了头的黄蜂一样,开始胡说八道,不知所云。

其实,在青城派的眼光看来,这是个可以解释的问题。

因为新陈代谢率是生命最重要的特征,所以其他所有你能想出来的生命量,都和这个3/4有关。其中比较重要的一个是寿命和体重的四分之一次方 成正比(1-3/4)。如果你把动物的寿命 VS 体重画下来,那么你就会得到一条曲线。这条曲线在 log-log 图里的斜率是 1/4。所有的动物都在这条曲线周围。

蚁后和蜂后之所以特殊,是因为他们的寿命比起它们的体重来长的不可思议。那么小不叮叮一点点的的生物本不应该活那么长的。

但是,如果一个蚁群,一个蜂群,是一个整体的生命的话,蚁后,蜂后,则是这个生命的生殖器官,他们的寿命基本上是和整个群落的寿命相等的。也就是说,你不能把蚁后的寿命和他自身的体重相比较,应该把蚁后的寿命和整体群落的体重相比较。

在收集了几十个数据点之后,我发现,蚁后(蜂后)的寿命基本上和整体群落的体重的1/4次方成正比。 当然这中间有出入,但是数据都是围绕着这条曲线上下微动。这是青城派剑法在蚂蚁问题上的又一个胜利。

亲爱的小王同志啊,请你告诉我,老笛之矢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社会性动物的研究,小衲我只做了两个月,我们准备把这篇文章(50%已经完成了)投到 Nature 去,作为天马之道和青城剑法的伟大胜利的又一个标志。希望能被接受。

下面,我再讲几个我做了很久的,到处拿着招摇撞骗的例子。这几个例子里,有一篇是发表在 Science 上的,所以,你基本上不能说我是在胡扯。

老婆不高兴了,她在学着包饺子,怪我不去帮忙。我们北方有句话说 “舒服不过躺着,好吃不过饺子”。 这上半句体现了国人的懒惰性,下半句体现了国人的和稀泥思维。 饺子为什么好吃,因为他把肉,菜,葱,姜,盐,面粉,稀里糊涂一股脑的包在了一起。所以,从食物上,也能看出国人的捆绑思维。

饺子好吃啊。吃完了再回来
 
4) 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老人家英明。阶级斗争是个纲啊,那当然一抓就灵。据说粮食也是个纲,纲举目张。(唉,不得不为不熟悉我的网友声明一下,小衲我是坚定的反毛共分子,这胡说八道只是调侃而已。)

治国我不懂,说句不怕得罪广大反革命群众的话,在芦区够得上资格能和芦老谈这个话题的可能不超过10个。我小衲只有无限敬仰芦老前辈和众大贤的份,绝不敢插嘴露怯。 而且我在此系列的开始就说了,为了避免歧义,误解,鸡同鸭讲,我们把山外的青山楼外的楼全部搬开,只集中在自然科学研究中。(这是出自芦老前辈一篇文章:山外青山楼外楼,鸡同鸭讲几时休。 怎么样,我可以算是紧跟稀副统帅学芦选用芦选标兵了吧?)

那么在自然科学领域有没有一抓就灵的阶级斗争?我小衲认为是有的。这就是物理里面讲的序参量,order parameters。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缸子气体,粒子的个数是 10 的 23次方数量级。每个粒子的运动用6个参量表示(3个位移,3个动量),这加起来比天文数字还恐怖。可是这纷繁复杂的气体分子运动,用三个量就可以描述:体积,压强,温度。

这其中,温度就是个一抓就灵的序参量。也就是说,要控制气体粒子的运动,我们用不着,也不可能,控制每一个粒子的运动。只要控制温度这个纲,那么让它运动得快,它就得快,让它慢下来,它就得慢下来,好比阶级斗争控制革命群众一样。

当然,这气体还是个伪复杂系统,因为粒子和粒子之间没有(或很少)相互作用,也就是说它基本是个线性系统。整体基本等于个体之和。

我下面要说的是一个真复杂系统。这是很早以前说过的一个例子。但是有些不同,敬请曾经看过此文的反革命群众注意。

Sepsis,中文叫 败血症,每年要死几十万美国人(比死于心脏病和肺病的人加起来还多)。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他自己的事业的白求恩大夫也是死于此症。西医研究这个东西,已经达到了精细的极致。论文少说有几万篇,研究的都是分子,细胞水平 上的东西。而且,99%的研究都是基于老笛之矢的,也就是片面,孤立,静止的研究单一的炎症因子,反调节荷尔蒙,等等等等。但是,可惜得很,”十几年来,每一个试图作用于关键细胞因子或单个 agent的治疗方案都失败了。不仅失败,而且带来了危险。“

这话不是我说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哈里森福特演的《逃出生天》,那电影里有一个芝加哥的医院,上面那句话就是那个医院里的一个医生说的(Cook County Hospital) (这个医生是个真人,可不是电影里的啊,呵呵)

这帮人受老笛之矢的臭气毒害太深了。他们总想着,我把这个因子的通道堵住,就会这样,把那个因子去掉,就会那样。就和那些搞基因疗法的人如出一辙,我把某个基因敲掉,这个病就好了(当然我不否认基因疗法里面有成功的,请大家不要抓住这一点不放。)

片面孤立的思维的不断失败掀起了了这几年里在 sepsis 的研究领域的一个反老笛之矢的恶浪毒流。小衲我,作为青城剑法的弟子之一,当然不能落后。

小衲我和另一个学物理出身的兄弟,共同发现中医里的白虎汤证就是典型的 Sepsis 的症状。那么白虎汤为什么就可以治这种病呢? 我们英明地发现,白虎汤有很强的降血糖的效果,所以我们猜测,“降血糖”,这种宏观整体调控,(而非调控深层次的炎症因子,荷尔蒙),正是治疗 Sepsis 的关键之一。

我和那个兄弟查了上百篇文献,发现西医到了 2001 年也终于认识到,控制血糖在 治疗 Sepsis 是非常关键的(所以很多人认为2001年西医作的那个研究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贡献。)

这说了个什么意思呢? 用通俗的语言讲一讲。感染引起败血病,败血病导致各种细胞因子,荷尔蒙失调。大概有几十种因子作用于其中,这是一个纷繁复杂,千头万绪拉扯不清的复杂网络。这些因子的失调导致了 血糖代谢的紊乱,也就导致了高血糖。

所以,高血糖是个结果,是个宏观整体的症状。而那些絮絮叨叨的因子是低一层次的原因。 按着老笛的思路,要治病当然要控制原因,而且据说要“片面,孤立地”控制。我这可不是说笑啊,在医学界大牛的综述性文章里就是这么批评的。其后果就是不断的实验,失败,再实验,再失败,直至死人。然而,中医几千年的实践,以及西医8年多的实践(8年里出了几百篇文章),都证明,控制整体的宏观的症状,可以反过来(从上而下的)控制低层次的因子。

因为人体是个复杂的自组织系 统,而血糖就是个序参量,就是阶级斗争。“降低血糖”这种宏观的调控,可以“迫使”深层的,细胞,分子层面的因素作自动的调整,从而治疗疾病。也就是说,在这场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中,广大革命群众必须紧跟阶级斗争动向。指东打东,指西打西,说一不二。

我们就这个想法,写了一篇综述加前瞻性的文章,已经被一个 SCI 杂志接受了(那兄弟是国内的,国内的人TNND只认SCI)。不过,可惜的是,文章里没有提到阶级斗争是个纲。

降血糖治疗败血病,这是青城派剑法整体思维的一个伟大胜利。有力的鞭笞了老笛“片面,孤立的”思想的失败。

但是,这里,我含泪敬请广大反革命群众注意。我们青城剑法,可不仅仅是个整体思维,屁股向下,实用主义至上的剑法。我们的剑法是根植于天马之道的。

NABC60 网友曾无比英明地指出:“分析, 就是要寻求原由。什么是温度? 什么是压强? 什么使温度升高? 什么使压强增大? 若不探求到分子的量级, 如何能知到原因? 。就是因为“类中医”仅仅停留在体积,温度,和压强上,所以才不知其所以然.正是因为“类西医”探求到分子的量级, 才有了统计力学。才使人类对如温度,压强等概念有了更深入的认识。这也正是"真中医" 至今停留在"燃素"节段不能发展的根本原因。而“类西医”探求到分子的量级, 知道了所谓火其实是分子氧化.才使"火"的应用有了现代的发展, 而不是仅仅BBQ 而已。”

稀老舅也说过类似的话。(给你 credit)

这些我小衲都是承认的。所以,我也不想只停留在中医 “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层次。 我最近写了一个基金计划书里(成功有望啊,已经通过了初审),讲的就是这种由上而下的控制。(Proposal 的题目就是 “Downward control”,差点就再加一句—A case study of Qing Cheng Pai Jian Fa。)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搞清楚这种“降血糖治疗败血病“的机制。在医学上,人们知道这种方法好用就行了。尤其是中医,一向是糊涂医治糊涂病。但是根植于天马之道的青城派剑法,将高举整体思维的大旗,严格的分析网络中各种因子的相互作用,研究血糖是怎样”向下控制“各个因子的。

这就是根植于天马之道的青城派剑法妙于老笛之矢的第二个例子。
 
5)马克思主义千头万绪,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
 
在“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 卡尔马克思 “永远地睡着” 之后,青年人的导师,恩老匹夫 (英文名是 Enlaupiff, 按英语的发音习惯,重音可能应该放在 piff 上)在他的墓前深情的说了这样一段话:

“马克思发现 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即历来为繁茂芜杂的意识形态所掩盖着的一个简单事实: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所 以,直接的物质的生活资料的生产,因而一个民族或一个时代的一定的经济发展阶段,便构成为基础;人们的国家制度,法的观点,艺术以至宗教观念,就是从这个 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因而,也必须由这个基础来解释,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做得相反。”

我本以为这已经够精辟了,没想到百年以后,伟大舵把把已经从繁茂芜杂的意识形态中提炼出来的马克思主义精练到更高的程度:“马克思主义千头万绪,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

然而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动态的,不是静止的,形而上学的。所以,〈日人民报〉论断:

“世情、国情、党情发生了变化,中国革命的根本任务、全党全国的中心工作也要随之改变。如果仍把“造反”当作千头万绪的至理,当成中心工作,中国就会迷失根本,搞偏方向,劲也就使错地方。 正当关键时刻,邓小平同志斩钉截铁、振聋发聩地说:“发展才是硬道理!”的确,现在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头万绪,归根到底,就是这句话:“发展才是硬道理!”

但是,中国13亿人口,资源相对贫乏的大国快速发展,又引出一系列问题:以下省略50字。正当全国以此推进发展的关键阶段,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审时度势、高屋建瓴,又及时提出:必须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今天可以说,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头万绪,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科学发展。”

听见没有,这就是动态,全面,联系的看问题的最好例证。

我已经看见广大反革命群众的板砖向我飞来。 这实实的是误会啊。我小衲受芦老前辈教育多年,早已在多年前蜕变成坚定的反毛共分子。我为了娱乐大家,才忍着毛共之矢的臭气,把这段妙文帖了上来。

不过从千头万绪,繁茂芜杂的现象中,提炼出简单的规律来,确实一直是物理学家的追求,也是青城派剑法的精髓之一。

下面是我从一个天才少年的博克中抄来的一段话(以后说不定转贴几篇这个天才90后少年的文章):

“1601年10月24日的布拉格,第谷(Tycho Brahe)临咽气前,死死抓住了一个刚刚来到他身边一年多一点的年轻人的手,把自己所有的学术遗产都留给了他,并且再三嘱咐,要他一定要把自己未完成的 研究继续下去。然后就白云千载空悠悠了。看着自己上司的金质假鼻子(第谷在一次决斗中被人把鼻子削掉了,一直带着一个假的),这个名叫开普勒的三十岁的年 轻人接过了第谷在天文学界的一切。当时世界上最详细的星表,最周密的观测记录,以及最崇高的声望。可是老大死是死了,好像忘了告诉他这些东西怎么用啊。看 着第谷几十年的观测记录,开普勒要哭了。这全是数儿我哪知道应该做什么啊?这么随便一翻,怎么看怎么像一本电话号码本。我又不是搞什么瞬间记忆术的,要这 么一堆资料干啥?

对开普勒而言,方法还剩下一种:纯粹不停地研究这些数字,看看能划拉出什么来。从实验数据出发寻找规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本文出现了。但是暂时开普勒这 个难度最大,因为他找的不是一个函数关系,数学技巧用不大上,而是看直觉。开普勒就只好天天在纸上写写画画,完了把平整的纸张揉成一团再换一张接着写。就 这样,开普勒几年里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耗进去了。某天凌晨,开普勒第N次从计算数据上睁开眼爬起来,准备将睡觉的阵地转移到床上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头下面垫 的这张已经被口水浸湿了的演算纸很有可能载入史册。因为在那张纸上,开普勒闲着无聊,把六大行星(当时就知道六颗行星)的轨道半径(当时认为行星轨道是圆 的)三次方拿周期平方除着玩,结果六个答案惊人的接近。开普勒后来发表了以此为基础的开普勒定律,成为了天文学历史上的传奇,传下一段佳话。”

这也就是我所崇拜的爱因斯坦所说的从纷繁复杂的实验观测到的现象中找出“God’s thoughts” --- 统一的规律。

物理学家是幸运的,他们所处理的是简单系统(至少在20世纪中叶之前),他们的理论与实验数据也总是符合得很好。

生物学家就不同了,尤其是生态学家,他们所处理的都是复杂的非线性系统。在生物学中,存不存在统一的规律?能不能找到这样的规律?这样的规律会不会和实验数据吻合得如同在物理学中那样好?这是迷倒无数具有高屋建瓴,气魄宏大的生物学家的问题,也是青城派剑法试图解决的问题。

似乎到目前为止,生物学中公认的普适定律只有一个,进化论。 可是进化论与其说是科学定律,不如说是哲学思想。大家都说进化,可是进化的机制到底是什么样的,谁TNND都不知道。数十年间,众说纷纭,在江湖中掀起阵阵血雨腥风。

在大家迷茫,困惑,质疑红旗还能扛多久的时候,我老板横空出世了。他为这自开普勒以降所有的理论学家的梦想从新点燃了星星之火,也奠定了他在青城派的掌门之位。(按:这个话有些夸张,点燃星星之火的是一帮人,在不同领域都作了贡献,不过,我老板是比较著名的一个。)在两年前,他在达尔文生日那天,在达尔文故居,举行的达尔文日纪念活动中,做了题为〈生物学中的普适定律 Universal laws in Biology〉的演讲,得到的反应是褒贬相兼。

我老板以前是物理学家,是一个很大的实验室的理论物理部的头儿,十几年前转到了生物领域,所以他的思维方式是爱因斯坦式的:追求高屋建瓴的统一规律,而不重视细节。(I just want to know god’s thoughts. The rest is just details.)

他在作报告的时候,总喜欢在开始 show 两张图。第一张图是一个鬼画图,我怀疑他自己连那张图的正反上下都没搞清楚。实际上,他总喜欢把那张图倒着放,然后说,这没关系,反正倒着正着都是一样。那是一个在细胞内新陈代谢生物化学反应的网络图 (学生物的可能见过,但是我一看就头晕,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我是化学弱智)。几千个节点连接着几千条线,比电脑主板上的线路要复杂百倍不止。可是深具天马之道的人们居然把这每根线都画出来了。另一张图是他在一个树林里散步的照片,树林里有各种树木,草,花,灌木,也是乱糟糟的一团。

他是什么意思呢?他的意思就是:马克思主义千头万绪,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也就是说,从这纷繁复杂的现象中,他(和他的Enlaupiff 战友们)提出了几个,只有几个变量的公式,就把这所有的现象解释了,而且能作出和实验数据相符的预测。他们的理论能解释所有高等生物的新陈代谢,以及和新陈代谢有关的一切现象。比如预测那个树林里植物的分布,间距,高矮,等等等等。

具体的细节就不说了。他们这个小组十年中在 Science 和 Nature 上发了十几篇文章,在美国科学院院刊上就不可计数了。小衲我忝居其末,去年也在 Science 上发了一篇文章。大概讲的是在动物生长过程中 能量的摄取 和分配。这是个老题目,我引用的文献最早的有30年代的,大部分都是80年代的。但是那些前辈的工作,都是集中在某一种动物,某一个时期,某一种能量的研究。 而我的工作,是寻求一种统一规律。我找到了两条曲线,分别说明了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哺乳动物也好,鸟类也好,大也好,小也好,你在生长过程中都遵循两个统一的规律。(当然,实验的数据不会老老实实呆在我的曲线上,在生物学中,数据总是围绕着理论曲线上下波动。就像价格围绕价值上下波动一样。)

聪明的反革命们到此应该看出来了。我这个帖子的主题,和前面几个都不同。这里,我没有批判老笛之矢,也没有讲什么整体思维。 在这里,“片面和孤立”是行得通的。我确实是一个动物一个动物去研究,最后把所有的数据综合在一起来支持我的理论。所以,这里没有什么“涌现” (当然我要讲涌现,也可以讲,但这不是我这个帖子的主旨。涌现已经在第三个帖子里说过了。)没有什么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所以,这一篇我确是在讲大家说的“分析”了以后“综合”。

那么我到底要说个什么问题呢? 我要说的是爱因斯坦的思想: “I just want to know god’s thoughts; the rest is details.”

在一个高屋建瓴的,气魄宏大的统一理论里,人们必须忽视一些细节,作一些近似。在物理学中,这一点比较容易。你要测量汽车的速度,你一般来讲可以忽略它的反光镜的大小,车体的材料,虽然这些东西严格来讲对汽车的速度都是有影响的。(北徙兄曾经解释过,奥运会游泳馆的深度都对大水怪速度有影响)。 而你实验得出的误差,一般都不会太大。一辆汽车你今天测速是150英里每小时,你明天不会得到的结果说是400英里每小时,也不会是30英里每小时。 所以,在物理学中,人们对爱因斯坦的理想没有什么异议。

在生物学中,事情就起了变化。生物学中的影响因素太多,关系太复杂,其实我老板在报告时 show 的那幅图已经算是简单的了,因为人们毕竟把关系都搞清楚了。所以,人们不知道该忽略些什么。只能是凭直觉,你的直觉对了,你就能做出成绩。直觉不对,就重复失败,再试,再失败,再试,直至成功。

但是,很多时候,如果你有个高屋建瓴的,气魄宏大的统一理论指引着,你就能省略上面那个循环的很多步骤。一针见血,一刀见肉,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当然,用天马之道思想武装起来的反革命群众会说,你那个高屋建瓴的,气魄宏大的统一理论又是怎么来的。是的,我承认最初的理论是通过分析和综合得来的。就像开普勒打毛衣一样。但是,一旦有一个统一的,高屋建瓴的,气魄宏大的理论,以后的工作就好作了。牛顿三定律,统一了天上的,地下的,包括我现在手指打字的所有运动。他并没有去实际测量这些运动。

上面所说的是每一个搞科研的都会同意的。所以,我没想批驳任何人。只是做一个事实陈述,另外讲述青城派剑法的宗旨而已。

在生物学中还有一个麻烦之处,就是由于生物体太复杂,人们无法精确的控制实验条件(尤其是在生态学领域),所以实验得出的数据误差总是会很大。在物理学中,如果你的理论漂亮,那么实验数据总是会像革命群众紧跟红太阳一样附在理论曲线上。而在生物学中,实验数据总是像芦区的反革命群众一样,和芦特首离心离德,若即若离,在理论曲线周围呈现毛茸茸的一堆,而且总是有捣乱的五毛分子,不懂得和谐社会的大义所在,与特首唱反调,远远偏离理论曲线。

无数争论由此而生,没完没了,不知伊于胡底。一是如何判断你的理论的好坏。这有几个标准。第一,如果理论是基于 first principle,那当然就比仅仅是数据拟合要强。因为数据拟合出来的模型只是一个唯象的模型,而基于 first principle 的模型可以解释系统的机制。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组发表的每一篇文章里几乎都要提到,我们的理论是基于 first principle的。

第二,所用变量和参数少的模型,要强于变量多,参数多的模型。在一次生物学会议上,有一个老哥用64个微分方程描述了一个植物的生长。初看来,真是漂亮,但是再一想,正如会上有人所说,“用64个微分方程,我可以把整个宇宙的演化都描述了。” 也就是说,那只是工程学,而不是科学,因为从这个极其冗长的模型里面,人们得不到多少关于这棵植物的认识。

第三,看数据毛茸茸的程度,如果数据都像我小衲,虽然有时候和特首叫板,但大多数时候都服从他的领导,那这个理论就不错。如果数据都像稀老舅,总是不能围绕在芦核心周围,那这个理论就不好。

那么怎么处理真正的五毛分子,正如隔壁的那个MM之类的?我老板采取的态度和芦老前辈是一样的 --- 不理他。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句话千真万确,尤其在生态学和论坛里)。俗话说,孔孟颜曾芦,芦老前辈虽然是亚圣,但是也有教化不了的人。我老板的理论虽然气魄宏大,高屋建瓴,但是总有夜猫子不符合他的预测。

这在生物学里是正常的,也是允许的。 但是有些隧道眼就不这样想。 有一次我老板去普林斯顿作报告。完了之后,一个研究生跳起来说,我的什么什么 fish 就不符合你的理论。我老板给他解释说并不是所有的物种他的理论都可以预测,这研究生还唠叨不已。结果,我老板,这个总是面带笑容,身材高大,留着一部大胡子的英格兰人,面带微笑着说:”Then, f*ck your 什么什么 fish。” 一语既出,哄堂大笑,连那个研究生也笑。从此成为佳话,甚至某个刊物的记者还以此写了一篇文章(当然没有用 f*ck 这个词)。

说这个,是说一个道理,在物理学中,人们追求统一的规律,在生物学里,人们注重的是个体的差异。而作为理论生物学的青城剑派的态度是:高屋建瓴的打造气魄宏大的统一理论,兼顾细节;但是要作某种程度上的忽略;如果某个五毛分子,实在不听管教,那就只有 f*ck it。

当然,实际上,这种五毛分子是最能引起人们的兴趣的。正如我在回芦老的 一个帖子里所说 (他肯定没看),不符合规律的个体的差异是因为个体 把 life history 推到极限,最大程度的争取竞争中的利润。所以传统的生物学家往往把注意力集中在这种特立独行的猪身上(这是王小波的一篇不错的小说)。 这与青城派剑法只是个人的兴趣,取舍,志向不同,而没有高低,优劣之分。

累死了。睡觉去。明天再写一贴,这个系列就结束了。
 
大结局)论党的领导
 
伟大领袖毛主席在20世纪40年代初总结中国共产党的历史经验时特别强调了“三大法宝”,即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和党的建设,正是利用这“三大法宝”,中国共产党最终取得了全国的胜利。其中,党的领导居于首要的、核心的、关键的地位。

芦区副统帅,金老前辈教导我们:“芦区的同志们有些还年轻,不知你们读过毛主席语录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劝同志们好好读一下。我是读着他老人家的书长大的,现在还在读,而且是越读越爱读。如果同志们工作忙、没时间的话,读一下红宝书的第一页、第一段、第一行就行了,还记得是什么内容吗?--- 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 (参见金老的《中国这些年,那些事(5)》,这话是一个到金前辈单位作报告的大腕儿说的。)

这真是说到革命群众的心里去了。革命和生产的形势现在是一片大好,而且越来越好。学习青城派剑法的活动持续深入地展开。广大青城派爱好者的阶级觉悟不断提高。但是一小撮反革命分子总是死不悔改,坚决反对党的领导。

下面是老牌历史反革命和现行反革命芦笛(又名芦天马)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又一罪恶例证:

“当年我提出,自私就是生命的存在方式,老非不同意,问我哪个基因是自私基因。我于是说,没有哪个基因是自私基因,自私是生物体的总体设计意图,是整套基因组叠加起来的综合效应,并不能归结于某个具体的基因。我还举了噬菌体作例子。以下省略50字。 天下再没比这更自私的生存方式了。它的基因组非常简单,每个基因都给查得清清楚楚,但没有哪一个能说成是自私基因。这自私的生存方式是该生物体的整体设计意图,是个不能落实到某个具体结构上去的虚玩意。

类似地,在《一部奇怪的汽车》里,我指出,人体是一部自动制造装配起来的“汽车”,但奇怪的是既找不到它的零件设计图,也找不到总体装配图,只能找到原材料制造蓝图,也就是负责制造各种蛋白的基因。以下省略50字。我高度怀疑通过查明基因能找到那总体装配图,正如噬菌体的基因组里找不到总装图一样。把所有的零件装在一起,那虚的设计意图就emerge了。但人体在没有一个总装图的情况下又怎样才能组装起来,而且还组装得那么精巧,以下省略20字,实在是不可思议。”

反革命群众听分明,大学霸芦天马是伪装得很深的笛卡尔匪帮特务。他的第一段话表面是批判形而上学 --- ”每个基因都给查得清清楚楚,但没有哪一个能说成是自私基因“ ,所以“片面,孤立”的研究一个单个的基因往往得不到有用的结论。

但是,揭开画皮露真颜,请广大反革命群众注意,他的第二段话漏出了他一向不服从党的领导,自由散漫的力薄儒的真面目 --- “人体是一部自动制造装配起来的“汽车”,但奇怪的是既找不到它的零件设计图,也找不到总体装配图,只能找到原材料制造蓝图,也就是负责制造各种蛋白的基因。” “人体在没有一个总装图的情况下又怎样才能组装起来,而且还组装得那么精巧”。

他是什么意思呢?他的意思就是,广大革命群众的革命行为是“自动装配起来的”,完全漠视中央的规划,毛主席的指示,总设计师的“总体装配图”。他在假巴意思(青城派蜀中方言,意即假惺惺)赞扬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伟大成就的同时(“组装得那么精巧”),误导不明真相的群众相信中国人民已经放弃了党的领导(“在没有一个总装图的情况下组装起来”)。

这真是屎可忍,尿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稀老舅可忍,我小衲不可忍!

(感觉这玩笑开大了,不得不说明一下。其实芦老前辈的话我是基本同意的,尤其是第一段。但是对第二段,我有一些不同的想法。说来也奇,这些想法我本来就打算在这最后一个帖子中和大家探讨的,没想到芦老前辈昨天就又提了出来。真是英雄所虑略同。呵呵)

下面我就我最后一个科研项目,说一说我的想法。这个项目是我投入心血最大,所花时间最多,但是遭到打击也最大的一个。我把文章投到 Science,Science 把我拒了,再投 Nature,Nature 又把我拒了,再试 美国科学院院刊,本来以为没问题了,结果又给拒了,基于这个项目的proposal 也被NSF给拒了。TNND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不过,听很多人说,他们最得意的项目都不是外人看来最成功的项目。就像外人一般都认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陆小凤的方外之交,武当派的木道人,最出名的是他的剑法,可是他自己认为他是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只能排在第三。就我青城派的小衲而言,做得最好的事情不是青城剑法,而是活学活用芦主席文选,这一点大家可万万不能搞错。

废话说完,言归正传。

首先必须得说一说非著名大师 达西•汤普森 (D'Arcy Wentworth Thompson, 1860-1948)。他老人家和我们芦区人民心中最红最红最最最红的红太阳芦老前辈一样,在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可能都没人听说过他,可是知道他的人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是悲剧人物。他生前直到最后的岁月才得到人们的承认,被封为爵士,他死后很快地被主流生物学界所遗忘。他的一生心血之作是《论生长与形态》(On Growth and Form)。 没有一位现代生物学的学生必须去读这部著作,但是最伟大的生物学家还是被他的书所吸引。有人称其为“在全部用英语记录的科学编年史中无与伦比的精美文献”。

达西 汤普森是个坚持党的领导的好同志。

这位非凡的博物学家在1917年写道:“很可能所有的能量定律,所有的物质规律,所有胶体的全部化学,对于解释肉体完全无能为力,就像他们无力说明精神一样。然而就我而言,我不这样想。”

著名的美国作家詹姆斯 葛莱克(James Gleick)在其名著《混沌:开创新科学》中写道:(TNND,网上居然没有下载,让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里敲)

“在(达西 汤普森)这位通晓多种语言的经典作家,数学家和动物学家试图看到生命整体时,正值生物学硕果累累的转向把生物体简化为组成它们的功能部分。

还原论的胜利,在分子生物学方面引起的震惊最大,但是在其他方面,从进化论到医学,也莫不如此。如果不去理解细胞膜和核,最终是蛋白质,酶,染色体和成对的碱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去理解细胞呢?

当生物学最终弄清楚了额窦,网膜,神经,脑组织的内部工作机制时,在关心颅骨的形状就成为没有兴味的怪事了。汤普森是最后一位这样做的人。他也是最后一位多年来用精美的语言仔细讨论“原因”,特别是最终原因和有效或物理原因之间的区别的伟大生物学家。

最终原因是基于目的或预谋的原因: 轮子是圆的,因为具有这种形状才可能运输。 物理原因是机械的:地球是圆的,因为引力把旋转流体拉成球体。 两者的区别并不总是如此显而易见的。 水杯是圆的,因为这是持拿或饮水的最方便形状; 水杯是圆的,因为这是旋转制陶或吹玻璃所致的自然形状。” 在生物界,最终的原因一般指的就是进化中的选择压力。

这和青城派的信念一样: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要靠毛泽东思想。基因网络再怎么折腾,他也不能违反物理定律,也不能逃离进化的选择压力,而小将们再怎么上天入地,也不能脱离了伟大舵把所设计的革命路线图。如果选择压力认为某个基因表达不再适合生存,网络就只能换一个基因表达。同样的,如果老人家认为“小将们犯错误的时候“到了,那你丫的也只好乖乖的去上山下乡了。

让我们再次揪出大学霸的反动言论:“人体是一部自动制造装配起来的“汽车”,但奇怪的是既找不到它的零件设计图,也找不到总体装配图,只能找到原材料制造蓝图,也就是负责制造各种蛋白的基因。” “人体在没有一个总装图的情况下又怎样才能组装起来,而且还组装得那么精巧”。

这充分体现了形而上学的反动本质:静止地看问题。

是的,在时间长河的一个静止特定的点上,我们找不到它的零件设计图,也找不到总体装配图。没有哪一个单一的,甚至综合的因素,可以指挥基因进行这样或那样的表达。但是,如果我们动态地考察选择压力,就会看到设计的最终原因。 这也是大学生为什么必须修《中国革命史》的原因所在。虽然现在民怨沸腾,贪污横行,腐败遍地,党群关系恶化,但是如果我们历史的看问题(坚决摒弃芦老学霸的唯心史观),我们就会看到历史上从孙大炮,到蒋光头,再到章罗联盟的第三条道路,种种基因表达的失败,我们就可以雄辩的证明“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这个基因表达才是最适合中国人民在列强林立,弱肉强食的环境里生存的表达。

(不得不再次说明,上面是搞笑。生物学中的事情不能简单的拿到社会领域里来。金老,芦老,说了很多了。芦老的唯心史观,我是很佩服的,虽然不完全同意。)

除了进化的选择压力,青城派剑法同样重视物理原因。也就是说,所有的分子运动,基因的行为,都受物理定律的约束。达西汤普森在其书中有很多图片。其中一张,一边是悬挂在柔软卷须上的液滴形成许多分支,然后落下,另一边是惊人相似的活生生的水母。他比较了二者的形状,然后论断是同样的物理力量,如引力,表面张力,造成了这种形状上的相似。 他认为生命是运动的,总是在响应物理的力。是物理的力量创造出生命体的各种形状。他坚信“用力,用能量所做所得出的结论可以解释生物体的形状。”

老汤的想法现在来看是稍微过时了一些,他说的物理制约和我说的还有一些差别,但是他的精神却被青城派继承了下来。

所以我小衲认为在生物界,领导和指引广大基因闹革命的核心力量就是选择压力和物理制约。

举例说明之:哺乳动物心血管和肺。

哺乳动物心血管和肺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它们的分叉结构。拿人的肺来说,一条气管,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七岔八岔地平均要分叉23代,分出大概80万条终极气管,上面大概附着300万个肺泡。 心血管系统也很相似,从主动脉一直分到毛细血管(但不是严格的一分为二,有时候也会一分为三)。

几十年来,人们一直对这种分叉现象很感兴趣,做了大量的研究。这些研究分三种。在6,70年代,人们做了很多解剖学测量,收集了大量的数据。到了新时代,人们的兴趣逐渐的转向了研究基因,细胞因子等等微观因素如何(HOW)生成这种分叉。这方面的研究也很成功(废话,每年上亿美金投在上面了)。

我的一个朋友,(此人真是个美女,标准的美国丽人,从身材到长相,都无可挑剔,微笑也很迷人。但是好像没有男朋友。自觉条件合适的芦区反革命报上名来,我可以帮忙勾兑。北徙老弟,你即使没有女朋友年纪也小了点。)此人的课题是细胞因子等等的扩散还是其他别的什么东东如何影响肿瘤里的血管自发形成分叉结构(反正我是没有听懂,光看她人了,假装频频点头。)。 我还知道有一个斯坦福的小组,研究基因的表达如何影响老鼠的肺里的分叉结构。

这是一种自下而上的研究。研究低层的元素及元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如何产生高层的结构和功能。是一个HOW的问题。

而青城剑法的兴趣所在则不同。我们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生物体需要这种分叉结构,这种结构有什么好处,是什么样的选择压力和物理力量导致生物形成了这种结构。

所以,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研究。研究高层的结构为什么会出现。是一个 WHY 的问题。

这两种研究不是互相排斥的,而是互补的。这就好比,总设计师抽着熊猫牌香烟,一边打桥牌,一边思考着世界革命的形势变化,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又一个圈,设计出一副最适合新时代中国人民的改革开放蓝图,指引了一条最符合当代国情,最优化的社会主义道路; 而广大的基层干部接到指示,就必须反复学习和领会总设计师的意图,通过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自觉地把思想认识从那些不合时宜的观念、做法,体制 和 基因表达 中解放出来,勇于冲破落后的基因表达的束缚,从本地区及个人的实际出发,最终的目标是落实中央的政策,搞出新的蛋白质结构来。

青城派的研究也不可谓不成功(虽然科研经费要少很多很多。我小衲在这个项目上还一分钱都没拿到。想起就是一坨子(青城派蜀中方言,即拳头))。

早在十几年前,人们就发现,比起其它结构来,血管里的这种分叉结构可以把能量耗散降到最低。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最优化,使血液输送养分的效率提高。这是从流体动力学出发,研究物理制约对分叉结构的影响(这只是大概说说,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甚了了)。而我那个美女朋友所研究的细胞因子之类的东东就必须响应党的号召,(响应这个词不是我说的,是汤普森说的),发挥在物理条件允许下的主观能动性,自觉地把自身的行为从那些耗散能量多的结构中解放出来,实现总设计师的意图。

我小衲的工作也差不多。我是研究人的肺的。具体说,是研究人的肺里的这种分叉结构对氧气分子的输送和交换有什么影响。我得到的结果是,这种结构,1具有最大的稳定性(在肺膜的通透性降低的情况下,氧气的交换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2具有最大灵活性,在人或其他什么东西,从休息状态(耗氧量低)转到剧烈运动状态(耗氧量高)时,这种结构能够保证氧气的输送和交换也相应地达到最大(这个“最大”是和其它结构相比)。这一点是很重要的。在野外,动物为什么要奔跑?它可不是为了减肥,动物奔跑不是为了捕食,就是为了逃避被捕食,总之是为了活命。如果没有这种分叉结构使得氧气的交换达到最大,选择压力就会淘汰你出局。

此外还有一些说了会使大家入睡的结果,比如节约材料等等等等。总而言之,这种结构在各方面是最优化的。优化是个什么意思?优化就是和谐社会,就是和平崛起,就是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就是驱动和指引广大革命群众的革命行为的动力和目标。所以,基因的表达就必须响应这种号召,长出一个分叉结构来。

我已经听见了芦老前辈的发问。他的眼光如鹰一样的锐利,他的思维如豹一样的敏捷,他的感召力量如熊一样的强大,他的脾气如狮子一样暴躁。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这是70后的上小学流行的一部动画片,上面的那段话是每集开头必有的。不过好像是说希瑞的哥哥亚当的?鹰一样的眼睛,狼一样的耳朵,豹一样的速度,熊一样的力量,和什么什么什么,记不清了,哪个70后的小帮菜提醒一下?)

爱你外,芦老问的是什么?他问,你这个中央指示和基层落实之间的响应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上令是如何下达的?具体的机制和细节是什么?

呵呵,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得去问温总理。 大概可能也许是,胡总传达给他,他传达给俞正声,俞正声传达给他的小秘,他的小秘下到基层,在酒桌上(也或是床上, depends)就把这个事儿给传达了。

对了,说起这个传达来,大家听说过这个著名实验没有?我在美国范围内任意指定一个人,比如说,我们单位里的水暖工 Josh,让你传一封信给他。当然,你不认识他,但是你认识 Andrew, Andrew 又认识 Jack,Jack 认识 Mary,Mary 认识 Jessica,Jessica 是 Emily 的 朋友,而 Emily 和Josh 在dating。总而言之,不管你在哪儿,也不管 Josh 在哪儿,你只用通过最多6个人就可以把这封信传到。这就是“小世界理论”。

唉,世界虽小,芦老前辈却大隐于市,云山茫茫,红尘滚滚,不知他老人家仙踪何在,欲一睹尊颜而不可得,怎不令人惆啊~~怅。

扯远了,回到上面的问题。

其实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分子生物学只研究基层干部是如何工作的;青城派只研究中央的政策是如何形成的。一上一下,如何交汇?上令如何下达?而下面的工作如何反过来影响上面的决策 (基因的 phenotype 如何影响生物所生存的环境因素)?我们知道的很少很少。人们在谈论这些问题,很多人在研究这些问题,但是我想在本世纪的上半叶,我们可能都不会有一个很好的理解。

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基因表达的力量是选择压力和物理制约。

********************************

这个系列,到此就结束了。

在《一人龙十人虫》里,谈到了“涌现”和复杂系统不能片面孤立地去理解。

在《阶级斗争一抓就灵》里,谈到了老笛之矢的局限性和危害,以及由上而下的控制。

在 《造反有理》里,谈到了建构高屋建瓴气魄宏大的统一理论的理想。

在 《党的领导》里,谈到了分子生物学和青城剑法的互补,动态地研究基因表达的最终原因和物理原因。

作这一切工作的根基则是天马之道。

行文至此,我仿佛看见上帝与芦老在对我微笑,笛卡尔的宫殿在这笑声中动摇,这就是我 --- 一个青城派弟子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 形而上学的王朝。

正啊~~是:

漫漫长路远,冷冷幽梦清
雪里一片清静
可笑我在独行,要找天边的星
有我美梦作伴不怕伶仃 ,冷眼看世间情
万水千山独行,找我登天路径

让我实现一生的抱负
摘下梦中满天星
崎岖里的少年
抬头来向青天深处笑一声

我要发誓把美丽拥抱
摘下闪闪满天星
俗世翩翩少年歌一曲
把心声写给青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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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2 个评论)

回复 xqw63 2009-4-2 00:35
太长
回复 light12 2009-4-2 08:51
xqw63: 太长
原文六篇,可不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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