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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的时候,三天两头都要去浦西公寓##室我的岳父岳母家去吃饭。浦西公寓的原名叫做披亚斯公寓,它的大门入口在蟠龙街上,那是我爱人过去住的地方。当时大陆管老婆叫“爱人”,我起初听了很不习惯,后来久了也就入乡随俗了。
这个##室本来是一户人家,解放后却住了四口人家,我爱人家是其中的一户,四口人住在14平米的房间里有二十多年了。上海人口自1949年的502.92万人 到 1982年7月1日户口普查的1185.97万人,增加了一倍多,但是据说当时新房子盖的不多,所以还是有房荒的吧。能住在这栋大楼已经是很不错了。
(上海人口在2010年是2301.9万人)
后面靠北边的两间,是我爱人的四姨夫四伯伯与他们四个子女所住的房间。四伯伯,其实是四阿姨,不知是无锡人都叫阿姨为“伯伯”,还是只有我岳母她家的姐妹这样称呼?她们家只有有五姐妹,没有儿子。
这个##室的厨房一隔为二,我岳父岳母与四姨夫四伯伯共用前一半,另外两家人共用后一半。挤挤巴巴的,却很热闹。唯一的一个厕所,因为下水道不好,马桶常常喷水,所以我都要到外头的公厕去上大号。当时我内兄叫那些公厕为“一步楼”,因为上大号小号时,都要要跨上一步。洗澡也没有热水,所以都要到澡堂子里去。
浦西公寓这幢大楼呈长方形构造,南 北向较宽。从空中俯瞰,造型如同福建土楼一般,四周围拢,中间大天井。具有折衷主义风格特征外部纵向三段式构图,中部为清水红砖外墙,底部入口和水平腰线 做古典式装饰。顶部曾加建两层,就是造成马桶经常喷水的原因。
以下是我从新浪网上一篇文章“童年的电影感觉”剽窃下来的,文章的主人对这栋大楼说得太好了,所以借用一下,一定会勾起许多人的回忆:“内院更像一个大号天井,可以仰视公寓东南西北4个面内部的建筑细节,最醒目地是每个单元的垃圾管道,以前还带焚火炉底座。挑一个楼梯就进入公寓内部,墙壁上是蓝白两色瓷砖,地上湿漉漉的积了水,有人家索性将衣服凉在走廊里,红色棉毛衫在暗漆漆的走廊里格外醒目。
昔日的浦西公寓自是贴近摩登的,1930年代,上海土地的垄断程度愈益加深,土地投资利息增加,经营房地产者开始竞相兴建高楼大厦。一向经营中式里弄房屋的业广地产公司1931年兴建了7层的浦西公寓,当时还有个漂亮的外国名字“披亚斯公寓”(Pearce)。。。。。。
80年代之前,原先天井里所有的阳台上都嵌满玻璃地砖,每到华灯出上,天井里似满天繁星。不知哪里的窗户里总是飘来小提琴或者手风琴声。完全不管门外的政治气氛。楼梯道是我总爱走的。因为每每夏天。家家都会打开幽黑的大门。于是每家不同的气味就会在不同的楼道上弥散。尽管你不会探头窥探。但那独特的气息足以传达主人的状态,有的人家气味里多的是饭菜的香味。有的则是廉价花露水的刺激。也有不知名的香水。每当走道一楼。也是下水道的末端。于是一种腐香会不由分说结束这气味之旅行。
这公寓早年多商贾。官宦。靠着楼下西街和百官街的花园,的确算个闹中取静的佳处,更早便是日据时期,据我父母说。当年入手时。正当太平洋战争结束,日侨纷纷仓惶离开。家具很多就是那时留下的。现在所看到的白白的最上两层。都是80年代后期再建。记忆里守卫外百渡桥旁苏联使馆的武警就曾长期住在这两层新建部分里。
也许因为公寓独特的结构和门口周边建筑的协调,这里经常被选做电影外景。许鞍华的电影《姨妈的后现代生活》,算是后来,我所知道和经历过的就有彭小莲的《假装没感觉》、意大利的《太阳帝国》、本土电影《孙中山》应该还有很多。早年罗马尼亚电影《复仇》中老式电梯枪战一段,也引起我们这年纪的孩子没少那公寓的电梯当战场。因为那电梯同样是有铜栅栏门的,同样有玻璃外门的。每到客人上满。当时开电梯的是个跛脚男青年。总是探头看看然后费力地回身。关上玻璃门再拉上铜栅栏。最后掰动那园型控制舵。宛如船长一般。记忆里那控制舵也是铜的,雕满花纹。因为还不够档次吧,当时那电梯还没有提示显示,于是焦急的孩子总是爱把耳朵贴在玻璃门上,来探听电梯是否下来~~~~~~~~~~~~~~
这公寓是若从上面往下看。很象个“回”字。早年每条边都回安置3部电梯,解放后也许因为能源紧张关系。整楼只开靠近大门的左右2部。并每天只启用一边。于是当时走进大门就会看见天井大门边一个铁牌,或指左或指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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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黄昏时坐在浦西公寓##室西边的室内,斜阳从窗子晒进来,给没有暖气设备的房间增加了一点温暖,虽然也只是那么一点儿时光。我当时觉得荒谬的是,中共政府规定长江以南就不允许装暖气设施,这真是一刀切的政策决策。上海就刚好在长江南边,所以上海人和我在那一年的冬天都挨冻着呢。后来我遇到很多北方人,甚至东北人,都说当时到上海出差或学习时,都给冻得要死,还长冻疮呢。
根据我岳母说,原来这##室的五房一厨,都是分配给我爱人的四姨夫的,这位四姨夫17岁就要“扛枪打鬼子”,北上参加新四军。后来随着军队回到上海,做了小头头,单位里就把这蛮好的浦西公寓##室,分给了他一家。但是当时这个##室还住着另外两家人,一家夫妇离异,四姨夫可怜那位单身妈妈,就让她和女儿留下来了。还有一家也找不到地方搬,四姨夫也让他们留下来了。当时我岳母在北京工作,不适应那儿的气候,想要回上海。四姨夫帮我岳母找关系,从北京调回了上海,又让出了中间的一间房给她夫妇和年幼的儿子居住,当时那14平米似乎已经很够了,后来又生了个我爱人,子女长大以后,那房间就更小的可怜了。可怜四姨夫选了靠里面北边的两间房,冬天特冷,后来又有了四个孩子,住的可是拥挤。
有许多时候,我从美国打电话找爱人,都要打到蟠龙街入口处的门房,然后门房的阿姨再去叫人,要等很久才能和她讲上电话。那时怎么能想象现在,随时拿起手机就可以讲电话的情况。
巧的是,我爱人这个出生与生长的地方,离我出生的地方,只有一路之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