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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农场生活更活跃,下一届的毕业生又来了一批,人人朝夕相处,彼此相互都很了解,都能适应而且熟练了农活,体力大大增强了,每天出工一、二个小时都做好了,田地上小树林里大家海阔天空,高谈阔论,家常里短,欢声笑语,在农忙时节大家动作利索比起第一年快多了,空闲的时候在宿舍下棋,打扑克。有些人还胖了,特别是女生,身材好的都用上劳防用品,把肉体部分裹得严严实实,收工的时候,又是白白胖胖,不像庄稼人。
那年正是“批林批孔”运动也在农场轰轰烈烈地开展,农活劳力有余,所以团干部经常脱产开会写批判文章,写文章就抄报纸,东拼西凑,把句子上下颠倒蒙混过去。那时对新闻报道不感兴趣,都热衷于小道消息,道听途说,议论纷纷。出简报、黑板报做的面貌一新,有兴趣的就是农场组织歌咏会演,体育比赛,挑选连队文艺骨干和体育能手到场部会演或比赛,看看其他连队文艺表演人才济济,农场有许多表演个人都有一定的专业水准。为了活跃农场青年生活气氛,在田间搞些劳动竞赛,“三弯腰”拔秧、插秧、割稻,还有摘棉花等进行比赛。
按照这些田地只需原老连队五六十多人够了,我们这些城市毕业生真的可以说是多余的,有位农场老三届干部计算了我们种田的成本,大米就要一元一角,当时市面上的大米零售价是0.16元,现在看来我们还真幸运,国家给钱农活也不太累,这么一大批青年在农场养着,那个年代政治压倒一切也就是不顾经济效益。
几年后开始农业上的科技革新实验,开始了温室无土育秧,省去了拔秧,又有了插秧机,但试了几次效果不好,再后来有了收割机,这“三弯腰”大大减轻了,最繁忙的“三枪”变得轻松多了,本来人又多田少,在用上机械化,人的空余时间多了,在冬季也是农闲时节,农场的河都开发完了,遇上下雨天那就是不出工了,清晨只要听到淅沥沥的下雨声,就放心再睡吧,遇上阴冷下雪天,一寝室的人议论谁去食堂带早餐,有一年冬天又下雨又下雪,一、二个星期不出工,但越睡越冷,又冷又饿,看书也看不进,大家起来下棋,打牌,有的自告奋勇到镇上买个活鸡,有的拿出煤油炉,有的买些烧酒当高粱喝,下棋打牌的嘴里说的都是俏皮话,虽然吃得不怎么好,大家嘻嘻哈哈乐在其中。
在广阔天地的农场种田,生产粮食棉花,对农业耕作都有些初步了解,但我们都不会去专研农业,也没有书籍资料让我们学习,大家都在盼下一次放假是几号,一旦连队宣布几号放假,人人都笑逐颜开,兴高采烈,有的都在商量去哪家饭店聚餐,有的去什么地方游玩,回到上海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理发和浴室,好好地泡泡,农场有浴室但没有热水,只能在夏天洗冷水澡。放假十天左右时间真快,还没怎么享受又要回农场,灰溜溜地坐上末班车。大家都在等待再过几年可以苦尽甘来,上调回上海,我们去农场这到底是去干什么,是镀金还是改造,是国家新生劳力还是剩余劳力。
农场青年每天24小时在一起,一起下地干农活,一起吃饭,有说有笑还真的不寂寞。记得七六年毛主席逝世的时候,整个连队沉浸在悲哀之中,正好从城里回来张豪一,在宿舍里说他家邻居的小孩讲,他们学校的一位年长的老师在上课时让同学们起立向毛主席鞠躬说:“一 ……鞠躬,二 ……鞠躬,再……来一鞠躬,”说话时拖长的语音是降调而又升调,听起来很好笑,宿舍里我们谈笑中把“再……来一鞠躬”当作口头禅说笑。
那天举国追悼大会,下午都集中到食堂,先是由连队集体向毛主席致哀,然后集体观看电视北京追悼大会现场直播,王勇主持大会,“全体起立,向我们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一鞠躬,二鞠躬,再来一鞠躬, 默哀三分钟。”我被他说的一句“再来一鞠躬”暗自好笑,心想你好大胆在今天这么严肃的时候还敢说,但自己且不由自主笑出来,没有笑出声是闷笑,但身体笑得颤抖起来,当时我也意识到不好,马上压下去,但怎么也压不住,身体还在颤抖,站在我身旁的同事也被我的颤抖也闷笑得颤抖,在他身旁的张豪一也被传染了,还有在旁的感染了,都是一个宿舍的,知道笑的那句话,他们笑得身体颤抖又反作用与我,我还是在颤抖,我感觉要出大事,压!正好在场的几位女生在悲痛中哭,前排的女生转过头来看看我们,好像在问:你们到底是在哭还在笑,我回头看后面有的用异样的眼睛在审视我们,好像在说:你们好大胆。默哀完毕,我们也停下来了,心里在想好悬不知道会后会怎样。接着等待大会开始,空气凝聚,庄严肃穆,心想为了刚才的过失该挤点眼泪表示表示。
回到宿舍,同室的同事们都笑着责骂我:“你苦了,你好大胆,是你带的头”,我只能苦笑的说,“再……来一鞠躬,”我说要怪王勇 ……。那个时候心里有点害怕,假如上纲上线的话,被打成现行反革命都有可能。一句笑话差点囊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