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湖》连载上部(5章上)

作者:十里荷  于 2024-2-28 04:06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作者分类:长篇小说|通用分类:原创文学|已有3评论

《中国湖》是一部50万字上、下部长篇移民小说,荣获2020年海外华文著述奖小说类第一名。题目成因:因华裔移民聚居在加拿大一个虚拟城市的虚拟角落,此地被称作“China Lake”,即“中国湖”。故事以平铺式的、村落式的画卷,通过几个家庭、三代人、近20年的雨雪风霜,展现中产华裔移民群体的整体生存状态。此书在Amazon世界各地网站上架。搜索词“Dudu China Lake”。我也在通过个人微信公号“杜杜天下”连载此书,欢迎关注跟读。

五章上

连心网和华风周报几个华人平面、网络媒体很快就把邱段守的葬礼信息公布出去。

瞻仰那天,分了早中晚三个时间段,秦封雨一身玄衣玄裤带领三个孩子站在瞻仰大厅门口,和前来瞻仰的人一一握手拥抱,接受问候祝福。免不了一次次抽噎,泪流得剩下不多,一整天要接受几百上千人众的近距离慰问,也只能不停抽噎,悲伤的面容时刻停留在脸上,话也难得说一句完整的。

梁星对小唐小声嘀咕:“悲伤也需要体力和耐力呢!我看着她都觉得累。”小唐用胳膊肘捅了梁星一下,说:“坏人。这时候还说风凉话!我去给她倒杯水喝。”梁星忍住没笑,这几天上班迟到早退,下班就直接到秦封雨家照应,和小唐相处更加默契,小唐身上有种天然的宽和大气,令她十分喜爱。几天来梁星忙碌在琐事中,悲伤的情绪已经麻木,大家都类似,日子总得往前过。忙碌,是转移注意力的最佳方式。人都是现实的,活着的人面对亡者,想的最多的还是怎么活着,即便葬礼,也像活人的一场秀,做的好坏,是为了亡人还是为了生者,很难判定。仅仅几天,亡者似乎已经成为生者用来使用的一个符号了。她对自己的麻木和这种阴暗的想法多少有些愧疚,晚上就和金齐欣念叨,金齐欣竟笑了,说:“行啊,老婆会用脑子了!还挺哲学的。其实,本来一个人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就是空空如也。记忆、情感这些东西虚头八脑的,看不见摸不着,只有自己心里明白。活人继续吃饭穿衣走路,还不得照旧?活一天就离死亡接近一天,想那么多干嘛?你也犯不着有负罪感,你我他,都差不多,做好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按照本地习惯,邱段守是心脏病猝死,教会帮秦封雨在瞻仰大厅设立了给心脏病研究协会的捐款台,却只有几个邱段守的白人朋友往那里登记捐助。西人那套公益捐助意识,对华裔移民来说虽然早已不是新鲜事物,但真正从内心愿意接受的毕竟不多。针对秦封雨的现状,捐给她本人更能救急,还落个人情,都是捐,干嘛捐给公家?讲究经济实惠,是咱华人的传统,即便捐款,也不例外。前来吊唁的华人有的已经从网上直接捐给邱段守捐助基金账户了,没捐的人图省事,就有直接把现金放进吊唁卡片里的,拥抱着秦封雨的时候说:“一点心意!”然后重重地把信封塞进她手里,那份人情就直接传递出去了。没一会,秦封雨的手里就一把信封了。教会只好在灵堂边上干脆又加了一个邱段守基金捐款的小桌子,摆了捐款箱、信封和笔,那小桌子边的人流也就络绎不绝了。这道风景,在本地人的葬礼上,怕是罕见。

来瞻仰的人很多,晚上的队伍最长,一直延伸到了停车场。殡仪馆大门口迎宾的是两个穿着笔挺黑西装的白人老者,对每个进门的人郑重地微笑点头,是殡仪馆的专业工作人员。瞻仰大厅的正面摆着邱段守的铜红色棺木,因为不展示死者面容,在棺盖上摆放了邱段守的大幅照片,那张精神焕发的黑白照,迎面给每个前来鞠躬的人一脸永不消失的微笑。人们却对着这张照片擦着自己的眼角,生者对逝者的恭敬,要用沉痛来表示,才符合惯例。大厅里面有个侧间,连续播放着邱段守从小到大照片的集锦录像。人们在棺木前稍停之后顺着人流走进侧间,黑压压地挤着看录像。

儿时的邱段守愣头愣脑,不多的几张黑白照。青年就显出与众不同的阳光气质,笑起来没遮没拦,满口白牙,头发根根直立,领袖范儿十足。中年的沉稳干练都是挤在人群中的,大多都是集体照,他的中心位置在群众的衬托下一览无疑。每幅照片都配着相关的说明,邱段守一生的轨迹,就这样一张张连接着每十分钟翻动一遍。人们一波波地离去,心里装着一个逝去生命的一生,或感慨或唏嘘。今天的他,没准儿就是明天的自己,谁的手里也没有一只可以预卜未来的水晶球。就有人互相拍着肩膀,说保重。熟人相见,低声寒暄,聊些和葬礼毫无关系的事情,邱段守的棺木几尺之遥,他在球场上突然倒下的事情,三言两语带过,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梁星看见旭蓉蓉俯身在邱段守基金桌前填信封,身边站着丫丫,免不了大惊小怪:“怎么,你也来了?你认识他们家?”

“不熟。丫丫和邱伟大在西区中文学校是同班同学,接孩子时和秦封雨聊过天儿,挺好的一家人。中文学校的老师号召同学门给邱伟大献爱心,丫丫一定要来。”旭蓉蓉说着把信封封了口,梁星看见里面是一张支票。旭蓉蓉把嘴巴凑到梁星耳朵边,已经压低的嗓音压的更低了:“孩子没见过丧事儿,想来看看。带她来,长点儿见识。”

梁星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丫丫的头发,旭蓉蓉一贯实实在在。旭蓉蓉说:“孩子们可怜啊,这么小就没爸了。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梁星就把金齐欣球队参与丧事的事儿说了说,功劳一定会在老同学面前摆一摆:“我成了骨干队员了,班都没好好上,这几天在她家帮忙,烹饪技术飞涨!”

“你本来烹饪技术就好,我不惊奇。惊奇的是你能量太大了,看你多精神!当上了地主婆,当上了救助团的女子团长,还当上了大厨!世界上有你这么能干的人,还让人活吗?”旭蓉蓉啧啧叹着。周围人来人往,两人收敛了笑容,各自归位。

旭蓉蓉穿了条黑牛仔裤,上衣是件黑色套头绒线衫,上面印着几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白色大字母,大概是临时抄起丫丫的衣服,求了素色,却不够庄严,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一看就是从不在自己身上花心思的忙碌工作族。可那一色的玄黑却衬得她本来就白净的面孔更加显眼地白,这张脸挤在黑压压一群人中,简直清丽单薄的让人心动。

梁星一边帮小唐搬弄越来越多的花篮,一眼瞥见陆西安站在门口看着侧间发愣,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旭蓉蓉苍白的脸上,那脸上不施脂粉,透明地白着,双眼黑葡萄般亮着,熊猫似地黑白分明,对着电视荧屏一动不动,身边的丫丫也一样地牛仔裤套头衫,一样地又白又静。离的远,看不到旭蓉蓉的鱼尾纹,黑压压的人群中,两张脸一片白亮。

多日顾不得泛滥的酸水儿慢慢涌进了口腔。这几天,在秦家进进出出,低头不见抬头见,梁星总是下意识地观察陆西安,有时碰巧两人目光相遇,心脏蹦地一下,她感觉自己的微笑总是不够自然,脸上像贴了胶带纸。此刻,她低头审视自己讲究的服饰,半高跟黑蓝相拼皮鞋,深蓝色暗花西服裙,纱织白衬衣,配套暗花深蓝西服,无可挑剔。可是很显然,再打扮,也没有旭蓉蓉那随意自然的样子出众。

她悄悄绕到陆西安身边,后背撞了他一下,手里的花篮险些掉了:“哦,对不起,对不起!”她慌张地说。

陆西安回过头来微笑着问:“哦,要我帮忙吗?这么多人送花篮啊!够你们累的。神保守!”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梁星弯腰摆弄花篮,心跳渐渐平复了,才起身环视四周。陆西安已经退到瞻仰大厅,跟摄影师低头说话。

她想起昨天在单位碰上陆西安的事儿。吃中饭时在饭厅,梁星邀陆西安坐到她们桌上来,几个华裔女士经常在饭厅里扎堆儿聊天儿。陆西安很少到饭厅来买饭吃,平时都是带了饭直接在办公桌上草草地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坐了过来。梁星发现陆西安在单位和在秦封雨家里判若两人,单位里的陆西安话少、严肃、郑重其事,秦封雨家里的陆西安随和、幽默、容易相处。一个嘻嘻哈哈的人怎么能在单位里讲出掷地有声的话呢?这严肃简直令人尊敬。做领导的,懂得公私分明。女人们在谈论这两天的头条新闻,一个天主教堂的牧师性侵幼童被判了刑。一个同事问陆西安:“陆头儿,你不是信教的吗?你说牧师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陆西安平静地笑着答:“你说牧师是人还是神?对了,是人的话,就会犯错误,我们都是带着原罪的烙印的。牧师受神召唤传递神的信息,不等于他就是和神一样完美的人。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同事还想接着问,陆西安却转了话头,他冲着梁星说:“梁星,你说是不是?” 梁星看着陆西安温和的面孔,淡然的神情和轻言细语的声音,心跳本来就莫名其妙地加快了,陆西安这么问着“七情六欲”,不知不觉,脸就有些红,咽了饭,才腾出嘴来说:“是吧。你是明知故问。你可以给我们大家当老师。”虽然说的是真心话,语气里却多少有些撒娇的成分,软绵绵的。陆西安就笑着说:“你不久也要搬到静湖去了吧?你们几个以后都常去我们教会转转吧,教会气氛友爱平安,几位美女来了一定会喜欢。”大家都好好好地应着。梁星说:“一定去。小唐也跟我说了几次了,我看你们信教的人心态特别平和,真挺好的,我搬了家就去你们教会吧。”

虽然在瞻仰大厅,梁星还是无法管住自己动荡的心思,她张罗着迎来送往,目光时不时地追随着陆西安,真是见了鬼,她自嘲地骂自己,又气愤不已,呸!他看起旭蓉蓉还没完没了了!

旭蓉蓉终于过来道别,梁星伸手揪住那印着字母的套头衫说:“亲爱的,你怎么穿这个来瞻仰,太不严肃了!”旭蓉蓉低头看了看自己,尴尬地咧了嘴:“这么严重?我还专门找了件黑衣服呢,是打折时减价买的,丫丫的。”

“唉,你呀,白瞎了这张脸蛋儿,太不爱惜自己了,受苦的命!”

旭蓉蓉耸了耸肩,梁星这是怎么了?虽然听着不爽,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匆匆带着丫丫告辞,说葬礼上再见。梁星看着旭蓉蓉纤瘦的身影消失在停车场里,那股酸劲儿才像气球漏了气,缓缓地释放了,瞥着陆西安的眼神立刻松弛下来。

瞻仰日总算过去了,秦封雨累的身子发飘,几次快要跌倒。小唐就又拉着梁星在秦封雨家住了一晚,三妞这些日子缠上了小唐,二妞跟梁星对脾气,两人总是带着孩子一边说话一边玩儿。秦封雨也把小唐和梁星当了贴心姐妹,不哭的时候,三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事儿。梁星说:“小雨,你别怪我性急,现在就提这事儿,我这人最庸俗最现实。我现在就帮你看着,有合适的咱们就见见。”

“开玩笑吧?总得等几年吧?我脑子里全是邱段守,孩子们还这么小,根本没心情。”

“你得调整自己。就是因为孩子小,你才需要帮手啊,越早越好。等上几年,你老了,还能找吗?想找就来不及了。”梁星紧追不舍。

秦封雨唉声叹气,却没去堵梁星的嘴。梁星过后和小唐嘀咕,秦封雨也明白自己的处境,生活逼到这份儿上,也由她不得,孤身女人带着一群小孩子,怎么离得开男人?

这几天梁星并不天天守在秦封雨家,静湖、家里、班上来回跑,两天加一次油,车子跑得像永动机。梁星想起刚移民时汽油价不过是现在的一半,路过加油站巨大的标价牌时就要骂几声娘,小数点之后的数字她都不会放过,涨涨涨!你涨得能有我们赚的快?梁星开着黑色奥迪Q7,是半年前买的,车行专门从欧洲运过来。好车开着神清气爽,代价也高,油要用好油,比普通油贵不少,几天来的加油账单不忍心看,哎,邱段守啊,我们对你也算人之义尽了。这车子通常就是在车库里泊着,上班两口子开一部车,周末出游才开这部车,这下好,几天里车轮滚过的距离顶了半年的路程。回家就免不了唠叨了两句,金齐欣皱了眉,说:“你啊,好车是你要买的,当初也知道开销大,平时上班不开也就罢了,城里泊车贵。但车买了不是用来摆着看的,现在需要,就少想点儿钱,这不是物尽所值吗?人都死了,帮点儿忙你还有情绪算计油钱和公里数!”梁星就哑了声儿,明知心眼儿小是坏毛病,可仍然情不自禁地去钻针屁股眼儿。表面上,她的豪爽大气却是当仁不让的。进进出出,别人多看她的奥迪两眼,她就更加昂首挺胸,很有点儿沾沾自喜的得意。

葬礼安排在周六,休息日,崇拜大厅坐满了人。阳光从大厅正面的窗口射进来,照在黑压压一片安静的人群身上。这扇长方形窗户,安装在舞台正中的墙上,玻璃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阳光涌进来被分割成四个长方块,放大在人群里。从二层座位上看下去,那十字架的光芒四射在人们头顶,庄严和肃穆的神韵从天而降。此时,满满的大厅像集体吃了安眠药,安静的只听到喘气声,人们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寒暄低语,统一的庄严肃穆,约束了人们的意识和行为,刚进来的人也都默默地就坐,生怕破坏了这默契的统一。

陆西安和教会几位长老一直站立在几个大门口指引来宾入座,人们寻到座位坐下,对熟人点点头。金齐欣和梁星是带着勇儿一起来的,一家人神情肃穆地坐在前排,金齐欣一会儿要上台讲话,被安排了特殊座位。梁星自己的黑色镶边连衣裙是早就选好的,金齐欣的深色西装也是现成的,勇儿却费了点儿心思,孩子还在长个儿,为了一个葬礼买新西装不值得,梁星就把丈夫的一套旧西装翻出来给儿子穿,儿子又瘦又高,上衣在身上直晃荡,裤子短得吊着。梁星就嚷着要给儿子去买新西装,勇儿本来就不想去参加葬礼,这时便有了借口,死活不去逛商店。金齐欣几天来辛辛苦苦,脑子里乱得很,母子两人的口角听着很心烦,耿耿地插嘴说:“你这个当妈的就不能少唠叨两句?不就一两个小时的葬礼吗?儿子穿了这身宽大点儿的衣服就丢了你的人了吗?谁顾得上看他?你要那狗屁虚荣心干什么?儿子,别理你妈,你一定得去,邱段守是老爸的队长,老爸还要发言呢,你没参加过葬礼,也该见识一下,一块儿去,给老爸个面子,就这么定了!”梁星念念叨叨地哭了一会儿,说父子俩一起欺负她,说她也是为了给全家撑门面才这么要面子,说男人不懂女人还逞强霸道,自言自语了一小时,也没人理她。电话来了,小唐叫她过去商量事儿,她才擦了眼泪补了妆出了门。一路上开着车,放了摇滚乐,强迫自己把老公和儿子的不合作忘到脑后。见了小唐,早换了欢天喜地的面孔。她从未在外人面前示过弱,无论和怎样贴心的闺蜜相处。这时她坐在教堂大厅前排,想象着后面一排又一排目光都有可能在注视自己,就有了明星的感觉,腰板挺的笔直,肩上的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

崇拜大厅是新建的,会众集资了一百多万建堂,小唐说教会家家捐款,捐几百几千的都有。“生活达到小康就好了,多余的资助教会大家庭,多好!攒钱是攒了地上的财富,会腐烂消失,只有积攒天上的财富,才会得永生和平安。”梁星听的似懂非懂,只觉得怎么信了主的人都这么缺心眼儿,天上的财富是什么东西?谁见过?还是地上的财富房是房,车是车,看得见摸得着,实在。自己辛苦挣的钱,税后能剩几个几千块呢?几千块地捐,无法理解!可面前的小唐显然无私奉献到了忘我的地步,自己无论如何做不到,心下即纳闷儿又佩服,越发想去教会参加参加崇拜,看到底是什么让这些人傻成这样。

想不到首次崇拜竟是参加葬礼。这耗资百万的大厅果然雄伟,两层座位能盛上千人,二三十米的高顶设计,立刻给了会众庞大的空间感,神圣的气氛充满这空间,坐在座位上仰头张望,那空阔的高顶苍穹一览,你无法不感觉自己的渺小,难怪大厅落成时总理还亲自来参加庆祝。

这间教会是卧春规模最大的华人教会,总理亲临华人教会是亲近华民的一份姿态,毕竟,这个国家日益增多的华人移民在行行业业里为国家的繁荣添砖加瓦,毕竟,这日趋庞大的华人群体的选票和政治倾向令政客们无法忽视。梁星扫视大厅,扫视坐的满满的会众,想起见过小唐全家和总理在新大厅里的合影照片还有总理亲自签名的圣经封面,总算明白了这间教会的与众不同之处,它有一种整体包容个体的吸引力,你置身其中,就不由的想跟随什么力量的指引,放弃小我,归于大我,同化为一。个人也有了主心骨,有了大集体的依靠。

讲坛下面,沿着舞台一字排开了许多花圈和花篮,毛笔写的挽联不多,大多用粗重的签字笔代替,歪歪扭扭的连书法也算不上,也难怪卧春城这些新移民,多数是理工出身,毛笔字写的能上台面的是凤毛麟角。挽联却雅俗共赏,网上抄来并不难。雅的有:“前世典范,后人楷模, 名留后世,德及乡”,又有“鹤驾已随云影杳,鹃声犹带月光”,亦有通俗的“一生行好事,千古留芳”,更有朴实的大白话“段守仁兄,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倒最最真实自然。

几天来和小唐的近距离接触让梁星了解到不少教会的组织和成员状况。教会共有英文、国语和粤语三个分堂。小活动各堂有小集体和固定时间,大活动就联合举行。三个牧师各行其政,主任牧师姓潘,台湾背景,普通话、广东话、英文都精通,做主要的布道和宣道工作,青年牧师姓曹,大陆台山人,从小信主,主管青年事工和家庭事工。实习牧师叫陈新,非常有趣,是几年前抛弃电讯通讯公司的高薪工作辞职去学了神学的大陆移民,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无异于丢了皮鞋穿草鞋,砸了金盘用泥碗,没有对神的一片赤诚,是做不出这样的举动的,他在华裔圈里也因此颇有些名气,是为了“主义”可以放弃“生意”的类型。他神学院毕业后受聘做了实习牧师,三年后方能转正,现在给其他两位牧师做助手,因擅长弹奏吉他,除了偶尔讲道,主要分管教会唱诗班的音乐侍奉,颇受大陆教民喜爱。


杜杜海內外平面紙媒發表作品三百余萬字。為“加華僑報”渥京週末”“星星生活等加拿大華文紙媒撰寫杜杜之窗”“杜杜閒話等文學專欄十餘載。小說、詩歌、散文屢獲美、中、加文學獎,多次獲得金獎。作品被收入十余部作家文集。已出版散文集《大路朝天》《杜杜在天涯》、詩集《上帝之棋》《一葉書簽》《玻璃牆裡的四季歌》、短篇小說集《青草地》《玫紅色的艾瑪》、微小說集《瑪格麗塔》、中長篇小說集《不吃土豆的日子》、古典詩詞集《草色入簾青》、英文詩集《When a poem speaks 》、長篇小說上下部《中國湖》等十餘部個人著作。《中國湖》榮獲2020年海外華文著述獎文藝創作類小說獎第一名。杜杜著書在Amazon世界各地國際網站上架發行。搜索詞:Dudu Anthology Zhanqing Du。杜杜是中國魯迅文學院35期學員,加拿大華裔作協、加中筆會、海外華文女作協、北美作協等會會員。以文字為舟,遊歷生活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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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回复 十里荷 2024-2-28 04:10
《中国湖》是一部50万字上、下部长篇移民小说,荣获2020年海外华文著述奖小说类第一名。题目成因:因华裔移民聚居在加拿大一个虚拟城市的虚拟角落,此地被称作“China Lake”,即“中国湖”。故事以平铺式的、村落式的画卷,通过几个家庭、三代人、近20年的雨雪风霜,展现中产华裔移民群体的整体生存状态。此书在Amazon世界各地网站上架。搜索词“Dudu China Lake”。我也在通过个人微信公号“杜杜天下”连载此书,欢迎关注跟读。
1 回复 tea2011 2024-3-27 08:45
这个大儿子邱伟大,真的有人给孩子起名叫伟大?
1 回复 十里荷 2024-4-5 14:08
tea2011: 这个大儿子邱伟大,真的有人给孩子起名叫伟大?
呵呵,起啥名儿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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