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问题

        奉婉儿之命去看“北美崔哥翻译奥巴马讲话”的视频，看了不到5秒钟，我就退了。为什么？因为我想说说中国人的礼仪问题。我有两条评论，第一条是关于这个视频的，第二条是关于胡锦涛的。

          首先，请不要误解, 我喜欢看喜剧表演，是喜剧的特大号粉丝。我不认为这个村里有谁比我更喜欢喜剧的东西，开心的东西，甚至我都觉得自己这份喜爱有点过了。不光在中国人中我对喜剧的热爱无可匹敌，在“资深”的美国同事中，在“喜剧迷”这项上，我也经常轻易拔得头筹。美国学生公认，我的讲课比我的美国同事风趣得多，与他们的亚洲人不苟言笑的印象全然相反--这也是我敢给分严格而不怕评语不佳的原因之一，此话另说。我对喜剧着迷的程度？这么说吧，Seinfeld 和Friends的台词，比唐诗三百首要熟。

          说句老实话，美国多数的 Stand-up Comics，Blue Collar类的， 除了庸俗下流，和摆上海人说的“恶噱头”，总的来说，和中国目前的相声一样，水平很低。文化人看了笑不出来倒想哭--这样说其实也有欠公平，因为这类东西本来就不是为读过大学的人服务的。不久前有个中国的留学生，好像还是个博士，被请到了David Letterman （诺，这位Letterman是个真家伙）的节目上，上帝，那可真是丢人现眼。你看看Letterman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你不会不和我一个想法。作为中国人，我即便没到“无地自容”的地步，也绝对是感到很难为情。加拿大人大山说相声，喜剧不够，但至少样子还看得上，普通话还行。这位中国博士，这么说吧，不是中国博士的代言人。

          回到崔先生的视频。说句公道话，这位北美崔先生有喜剧细胞，表情和语态颇有喜剧味--业余玩喜剧，相当不错了。我只看了5秒钟，评价可能不全面。我只听了崔同志翻了奥巴马一句。奥巴马说：“谢谢胡主席的邀请。。。”崔同志翻译：“美国的中餐不好吃。。。”这不是喜剧？这是喜剧，但不是好喜剧。这个东西连美国的Blue Collar Comedy 也够不上。我好奇：有几个海外留学生看了后，真正的从心里笑了？可能我对业余玩喜剧的要求过高了--婉儿可能会说，不过是开心玩玩而已，干嘛一本正经地评？我评的不是这个视频的艺术性，或它的艺术上的不好笑 （就开头那么点而言，后面我不知道），借这个视频，我要说的是另一个问题：礼仪问题。

          崔先生的这个“恶搞”视频，用“中餐”这个下里巴人的东东 （中餐在美国的地位，本身已够让全体中国人羞愧了），翻译一个重大政治场合的严肃的政治发言，有“恶俗”之嫌，失了礼。开玩笑分场合。美国人是善开玩笑的。美国总统也开玩笑，你当然也可以开总统的玩笑。比如，每年一次的白宫媒体招待晚宴，就是一个总统开你玩笑，你开总统玩笑的场合。有时玩笑开得很大。美国的近两位总统--小布什和奥巴马--都爱开玩笑。

          如果崔先生一定要恶搞奥巴马胡锦涛的正式讲话，那至少也应该讲政治笑话，展现政治智慧或政治的诙谐性，时事政治的因素是不可少的。当然，这要求学习，不容易。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相声臭？因为那些演员都是老粗和混混，又不爱学习，肚子里没有文化的油水，怎么能说得好相声？

          现在说我的第二个批评。这个批评有点“犯上”。但既然因为受十多年西方教育的毒害，连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我也--上帝恕罪--调侃（诸位知道另一个上海人甚至在国内的大舞台上也这么做），说说胡锦涛似乎并不冒犯太多。我是从崔先生的这个视频里第一次看到这个新闻场面的。我看到什么了，要批评胡锦涛呢？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奥巴马说“谢谢胡主席。。。”时，他姿态优雅地低身，转脸，向胡锦涛礼貌地致意。胡锦涛呢？看都不看奥巴马一眼。就像站在天安门城楼上，直面广大人民群众一样，表情凝重，甚至可以说僵硬，紧张。干嘛要这样呀？胡锦涛已经当了多年主席了，有了不少出国访问的经验。为什么不能笑一笑？在“文化素质”上不能输给年轻时马路上的小混混奥巴马那么多呀。连小布什这样公认的“没文化”的人都从来没有在礼仪上差过一点。听不懂英语不是理由，因为你看到，或应该预料到，人家朝你侧身，行注目礼，你不能视而不见呀。我看胡锦涛的眼角是扫到奥巴马行礼的，这时应该稍微欠身回礼，视线要有接触。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这是失礼，这不是5千年文明古国，礼仪之邦的良好展现。有人说央视主持人是“国脸”，胡说，胡锦涛才是国脸，习近平才是国脸。

          闭关锁国很久，“起点低”，我一直还是蛮欣赏胡锦涛的外交举止的，老实说，可以打个B-plus，比江泽民好。样子年轻帅气不说，他稳重，还加上和善，礼数不差，继承了一些周恩来的风度（温家宝也不错）。比较而言，江泽民有时显得急躁，看到他与“外国友人”交流，我总是有点紧张，就像看自己的孩子在台上比赛钢琴一样（很不合适的类比，但一下子找不到更好的），特别是他与那帮坏蛋香港记者过招的那段，有失风度，给人印象不好。胡锦涛是不会这样的。

          看过几回胡锦涛与小国领导人谈笑风生的电视，轻松随和，很有风度，看着舒服。跟大国领导人说话，现在好多了，不过好像还是能看出一点紧张来。其实，特别是跟奥巴马，你不用紧张。这位平民总统，现在仍觉得自己当上总统是做梦呢，面对强大的中国主席，他应该比你紧张。奥巴马“贫农”出身（虽然父母是哈佛人），有无产阶级感情，平易近人。真的，不用紧张。毛主席早说了，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是当着美国人的面说的。现在，我们都一样穿西装了，更可以随便跟他们聊聊。我认定是胡锦涛身边的“礼仪官”或“礼仪顾问”失职。该派个海龟去担当这个职务，告诉胡主席：人家朝你欠身致意，你须欠身回礼。

          我来贝壳村不过两个多月，这已是我至少第三篇讨论“礼仪”的博文了。各位，请查一查，你的礼仪怎么样？鄙人现自查：这篇文章，用心是好的，但有失“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