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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小梁子结婚后很过了一阵小两口相亲相爱的恩爱生活,每天一下班就往家赶,一点工夫都不耽误。等过了好几个月后,他终于习惯了结婚的生活,才想起来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陆蕊了。再一打听,才知道陆蕊已经调到厂技术科了。
厂子里有给职工洗工作服的服务,梁子把一捆脏工作服放在后车架上,骑着车去厂洗衣房,路上碰到了陆蕊。俩人都挺高兴,陆蕊问了梁子婚后的幸福生活,梁子问陆蕊在技术科是不是比车间好多了。陆蕊顾不上谈这个,她两眼发光,兴奋地说,“梁子,要是不在这儿碰到你,我也打算去找你告你一声呢。我下星期就调走了,调到工业部去!”梁子打了个愣,忽然心里觉得酸溜溜的,冲口而出,“难怪我师傅说你的心大,咱厂里都盛不下你呢。”陆蕊也一愣,“你师傅?这么说过我?”
两个人都很尴尬地怔在那里,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梁子一蹬车,“那我先走了,回见。”陆蕊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摇了摇头。
陆蕊调走后的六个月,梁子下班回家,歪躺在沙发上等着小菊把饭给做得。听到小菊在门口和人说话,然后进屋,柜子前后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纸来给梁子看,“这是啥啊?我能用不?”
“你用它干啥?”梁子随口问道。
“我拿它到对门儿王姐那儿去给咱们孩子裁个衣裳样子。”小菊怀孕五个月,已经显出来了。“哟,这个还是外国字儿呢,是啥呀?”
梁子定睛一看,正是那张拿给陆蕊看的换瘪车胎的说明书,一下想起了坐在露露旁边的那个早上,不由得有点儿发呆。
小菊见梁子不说话,又看了看那张纸,忽然明白了,撇着嘴拉长了声音说,“又是想起你那露露了吧?”
“你别他妈的胡说,”梁子说,见小菊的脸一下沉下来了,赶快把手中的纸塞在她手里,用手在小菊滚圆起来的臀部上拍了一下,捏了一把,“拿走用去吧。”
小菊往门外走,梁子朝着她的背影喊一声,“回头别忘了把酒给我拿出来,咱也喝一盅。”对着小菊,更像是对着自己又加了一句,“咱过咱的日子。”
(全文完)
2010.10 初稿
2010.11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