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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资本家吗?他是1956年第一批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公私合营职工,一台破汽车作价人民币13800元,交给了沈阳市汽车运输公司二队使用,换来了四级汽车修理工的待遇:月薪52元8毛7分钱。可是这个“地主兼资本家”的帽子是属于“组织内部监控的档案材料”,对我和我家都属于“绝密材料”,是不允许打听和分辩的。于是,我只好认命,到那位曾经宣判我“没救了”的中医大夫何先生处当学徒,一周后,王老师忽然打发同学告诉我,“你被39中学补充招生录取了,快去报到吧。”我喜极而泣。开学后我的学号是50号,俄语老师铁玉庸说:50号以后的学生都是,白捡来的。
1959年是政治和经济同时“大跃进”的一年,为了完成钢产量翻一番(535万吨到1070万吨)的指标,家家户户捐献锅碗瓢盆去大炼钢铁;我家因为原来养过汽车,所以破零件被街道干部拉走了一大车,也就因为被捐献得多,又成了怀疑我家“开地下工厂”的理由,于是我父亲又被“灭资兴无”学习班抓去关了20天,家里也被部分查封了,就是除了睡觉可以进屋,其余东西一律贴封条。20天后,沈阳市公安局四处把我父亲放回来了,却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留下的是一纸清单记录,没有任何理由。58年啦,东西被没收,理由却从来没有。父亲活着的时候每每去公安局打听都是“没押你就是好事,还想翻案那?”我不敢去替父亲说话,因为怕被说成“立场有问题”,为此父亲没少骂过我,我被逼急了会冒一句“谁让你那么傻,老被抓典型。”回忆起来,我要对父亲的在天之灵道歉“爸爸,对不起,面对强权不只是你傻,我们都不得不傻呀。”
1960年开始了大饥荒,沈阳市有几个月每天每人只给二两粮食。理由是“大水封城,粮食运不进来。”我只好到野外扒草根,捡稻粒,野菜也卖到了三块五一斤。这时母亲浮肿,弟弟感染了肝炎,全家都在挣扎着活,为此父亲卖掉了自行车。夜里妈妈求爸爸“把车赎回来吧,你骑车上班还得40分钟,走着去怎么行啊。”凌晨,母亲陪父亲去赎车了,我在被窝里流泪发誓“今后无论如何,我都要对得起爹妈和这个家。”
1961年有个口号叫“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是逼那些成分不好的家庭妇女到农村安家落户的;我爸妈的意思是“无论任何也不分开”,于是街道干部就借“大办工厂”的名义,征用了我家49平方米房子的“白天使用权”,本来隔成的三间小屋,一间被征用做“小卖部”,另两间做“托儿所”;我妈为了白天有个歇脚的地方,只好当起了义务的阿姨。终于太多的折磨,使母亲得了间歇式的歇斯底里精神病。于是小卖部撤走了,搬进来了街道主任邸桂兰一家三口人,托儿所也撤了,还给了我家两间小屋的使用权。我爸妈忙三叠四地“感谢政府,感谢党。”但是,母亲的病却在加重,我不得不放弃学习时间陪她。因为只要她孤身一人的时候,就会怀疑有人害她,于是跑出去找我,引来一群孩子围着打闹。为此,我和妈妈在她精神好的时候,做了一番掏心掏肺地聊天,那是在沈阳中山公园的水池旁,我问“妈,你还害怕吗?”妈说“有你在跟前,我不害怕。”我问“如果我是个窝囊废,怎么保护你?”妈说“你孝顺,有志气,不会是窝囊废。”我说“如果我考不上大学,我们家依然会被人家看不起,我想不窝囊废也不行。所以,妈,你要支持我考上大学,尽量忍着不犯病,让我全身心学习。”妈长出了一口气说“好,我忍着,不犯病,你安心学习。”
1962年八月,我终于以平均80分的成绩考上了第一志愿的学校“北京矿业学院”,可惜又是因为家庭出身问题,没有分配我到机电系,而是到了采煤系,开始了后来“反动学生”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