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周和女性来2次,行否? [2017/08]
- 德国人如何做爱 [2017/10]
- 中国正发生大规模性革命? [2017/06]
- 性爱毁了网球神童贝克尔? [2019/06]
- 误传和曲解的“共产共妻” [2015/07]
- 中国人为什么不反抗 [2022/10]
- 中国制造 [2015/08]
- 马克思的《资本论》错误在哪里? [2018/04]
- 周恩来与德国女士有一个私生子? [2018/03]
- 穆斯林用女人的子宫征服世界 [2019/05]
- 为什么中共执政不稳定 [2015/08]
- 欧洲难民潮与拥挤的公交 [2015/09]
- 厉害了,国内来的游客 [2018/06]
- 谢盛友:啊,上海女人! [2010/07]
- 谢盛友:李双江到底错在哪里? [2011/09]
- 谢盛友:中国人为什么这样吃饭? [2010/08]
- 谢盛友:艾未未面对的法律 [2011/04]
- 新闻记者要有德行 [2018/10]
- 谢盛友:寄希望于柴玲 [2012/06]
- 蒋介石发动内战? [2016/02]
- “中国软实力”需要信仰支撑 [2018/05]
- 关于刘晓波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声明 [2010/10]
- 打台湾,你们上战场,我跟你们一起上 [2021/11]
- 谢盛友:与80后谈六四 [2011/05]
- “我们还算得是一个中国人吗?” [2010/04]
- 谢盛友:六四反思 [2020/06]
- 谢盛友:我为什么如此喜欢韩寒 [2012/02]
- 为黎智英感到自豪 [2021/12]
接到台湾文友的来信,内容如下﹕
相信大家都知道:大陸許多城市“猛拆古色古香老房子,猛蓋水泥叢林無特點新房子”。例如北京猛拆胡同、四合院,南京猛拆老房子,寧波也猛拆老房子。
我大學同窗徐芳敏現在是台灣大學中文系教授﹐目前在為與張愛玲同輩的女作家蘇青(馮允莊)的故居寧波馮家大院請命﹐希望能夠保留作家故居﹐她在台灣中國時報已經撰文﹐現在希望海外作家也能撰文響應。
方法是 ﹕請在各自的媒體中,報導“蘇青阿姨與馮家,寧波市政府可能拆馮家老房子”的事情—— 這些報導就可以寄給寧波市政府;如果聽眾或觀眾有回響更棒了,回響也可以寄給寧波市政府!
附件中的“事業女人蘇青”一文可幫助了解這位勇敢的女作家。
敬請共襄盛舉
祝
新春愉快
事业女人——苏青
作者:三闲
苏青,本名冯允庄,1914年出生于浙江宁波。宁波至今仍是浙东到上海的门户,浙东和上海的洋货对流,给了宁波的行家以兴起的机会。据说她的家庭十分富有,她祖父是举人,之后先是经商,接着由殷商变成地主,家里有几千亩田地,属于这个城市里新兴的市民群。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苏青是热情的,直率的。1933年她考入国立中央大学(即现在的南京大学)外文系。然而,虽说出生于书香门第、大户人家,有幸受到正规的文化教育,但在她父母看来,这到底不是女儿家的正经事,所以她和那个时代的许多女性一样,早早地就辍学结婚了。
20世纪40年代初,她与结婚10年的丈夫离婚,成为以文为生的职业作家,作品主要发表在《宇宙风》、《逸经》、《古今》、《风雨谈》、《天地》等杂志。1943年,她的代表作品——描述自己走上职业妇女的经历的长篇自传体小说《结婚十年》开始在《风雨谈》上连载。标题和内容用得十分大胆,但真正读下去,却是写得很“干净”的。她描述了初婚的感受,写了生育的痛苦和欢乐,写了婚外恋,写了与各种男人打交道,最后写到一个千辛万苦的社会妇女的憧憬的破灭,独立入世之不易,以及在社会上始终寄人(男人)篱下的全部感受。但由于书中有许多关于婚姻生活中女性性心理的真实描写,她一时被社会称为“大胆的女作家”,因而毁誉参半。这本书次年出版单行本,半年内再版了9次,到1948年底,竟已有18版之多。续篇在1947年出版,一年多的时间里也印了4版,毫不逊色于张爱玲的《传奇》。她同时还写作了大量散文小品,结集为《浣锦集》、《涛》、《饮食男女》、《逝水集》,此外还著有长篇小说《歧途佳人》等。她同时还活跃于出版界,曾主办《天地》杂志,创办《小天地》杂志及四海出版社。曾任汪伪政权要员陈公博的秘书。上海沦陷期间人们将她与张爱玲放在一起,称她们为“上海文坛最负盛誉的女作家”。
平反以后,她在一个区属的小剧团———红旗锡剧团当编剧。除了整理、改编老戏之外,她也写些新戏,但却没有再写小说、散文,也不再署名苏青,而用她的本名冯和仪了。正所谓“千古文章未尽才”,以后的日子,她再也没能发挥她的文学创作才能。
1982年,她于贫病交加中在曾让她一度走红的上海寂寞离世,享年69岁。据说,当时灵堂里没有哀乐,没有花圈,前来送行的亲友也只有四五个,全部的送葬时间仅七八分钟,十分凄凉。
结婚十年
苏青一生中留下的小说不多,最为大家所熟悉的,恐怕要算《结婚十年》了。这也是她对自己并不美满的婚姻生活的真实描述,从中不难看出她泼辣的率真和对爱情、对自由的不懈追求。
新婚燕尔,徐崇贤对她恩爱有加。然而,那淡淡的浮华毕竟是不能持久的,而且很快便黯淡下来,显露出斑驳的本色。
离开娘家的前一晚,母亲在为她整理行装时发现陪嫁的戒指不见了,便找她询问。由于经济窘迫,她早已将戒指卖了贴补家用,但为了怕母亲识破,她便谎称丢了。做母亲的总是怜爱儿女,为了怕她在婆家受人嘲笑,抬不起头,母亲竟将自己本来预备带进棺材的戒指悄悄塞给她。虽然她在诉说这一切时平淡而抑郁,没有流露出过多的大喜大悲,但身为女子的无奈和悲哀还是遮掩不住,由字里行间溢了出来。
上海沦陷以后,夫妻二人的裂痕加大了,人性自私的一面更加充分地膨胀、暴露出来。尽管她的叙述依然很散淡,没有过多暴力的场面,但那股血腥味还是浓郁地散发开来。本来上海就是一个花花世界,消费高得令人咋舌,再加上战争爆发,社会秩序破坏,所有的事情,通通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她一个柔弱女子,没有地位也没有收入,而丈夫只顾在外花天酒地,不养家,也不负责任,碍于面子,还不许她在职业上发展。纵使她有再多的戒指也供不上这样坐吃山空。无奈之下,她向丈夫要钱以作家用,不想竟挨了丈夫一记耳光。从此以后 ,生性倔强的她开始卖文谋生,从而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
因为她的单纯,也因为她海阔天空的胸襟,大胆直爽的性格,婚姻带来的不幸很快被冲淡了。无论看到丈夫潦倒落魄,还是看到他意气风发,甚至听到他和自己的女友在她病中时一起在屋外合唱《风流寡妇》时,她都再没什么感觉。她喜欢不起来,而且居然连恨也恨不起来。虽然还和那个叫徐崇贤的男子共处一屋,却已是同床异梦。她的躯壳早已被摧残殆尽,只剩下空空洞洞的一颗心了。
就在别人都以为他们会这么不痛不痒地耗上一辈子的时候,她提出了离婚。所有人都很惊讶,但回头想想也就释然——维系他们婚姻的爱情已经离去,还要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庭做什么!一向对男女之爱冷眼旁观的张爱玲在她的文章中这样评价他们的婚姻:“其实她丈夫并不坏,不过就是个少爷,如果能够一辈子在家里做少爷少奶奶,他们的关系是可以维持下去的。苏青本性忠厚,她愿意有所依附,只要有千年不散的宴席,叫她像《红楼梦》里的孙媳妇那样辛苦地在旁边照应着招呼人家吃菜,她也可以忙得不亦乐乎。”
她理想中的夫君应该有男子气概,但不是小白脸;是有架子的,但不官派;有一点落拓不羁,但又负得起经济责任的人。她还希望有几个干净聪明的儿女,合得来的公婆、妯娌、小姑,此外还有谈得来的朋友。她可以自己动手做点心请他们吃,还可以在料理家务之余写写文章。而这些徐崇贤都无法给她。他不过是个生意人,自私精明,在连良心都不值钱的乱世,家庭、亲情对于他更是没有丝毫价值。
由此看来,这对相处了十年的夫妇也的确没有什么理由继续待在一起。就如苏青自己所说的:“现代的社会太容易使得青年男女离婚了,于是他们便离了婚。相聚相离,一切简单得就像童年时候玩的过家家,区别大概只在于如何将中间的过程复杂化。”就这样,在结婚的第十年,两个“自由恋爱”的人分开了。
独立的滋味
虽然苏青果断地离开了那个令她不快的家庭,虽然她卖文为生,可以自立而无求于人,但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也会感到寂寞,也会渴望热闹的人生。于是她身边走来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他们和她谈文学人生,把她当做自己的红颜知己,但“结果终不免一别”。
其实,她并非不漂亮,相反还很耐看,至少是符合张爱玲的审美观的。“她难得这样静静立着,端想她自己,虽然微笑着,因为从来没有这么安静,一静下来就像有一种悲哀,那紧凑明倩的眉眼里有一种横了心的锋棱,使人想到‘乱世佳人’。”于是每次男人们离她而去时,她就忍住眼泪说她也是玩弄男人的。但是,其实她很清楚在那个社会环境中“一个女人要玩弄男人是不可能的”。于是,“想到此处我不禁又气又难堪,用力揪自己的头发,恨不能把自己毁了。”当然,她并没有毁掉自己,她决心要用她有限的生命去“说我所要说的话,写我所要写的故事,说出了写出了死也甘心。我把自己的生活经验痛快地写,一字一句,说出女人的痛苦,有时常恨所有的形容字眼不够应用”。
在这种背景下,她创作了《结婚十年》。这部印行了18版的作品立刻使她的创作高峰随之而来,包括中篇《歧途佳人》、短篇小说集《涛》以及多本散文集。她以女性的角度表现女主人公的心路历程,表达普通职业女性务实而不避利的特点,充满了女性的自觉、迷惑和焦虑。她又适时地提出“婚姻取消、同居自由”的观点,甚至毫不避讳大谈性问题,为此读者给了她“大胆作家”的美名。她的这种世俗化受到市民读者的大力欢迎。
于是,报纸长篇正文的边角里,开辟了她的一个小专栏。她不说风月,只和市民一起谈男人女人,谈结婚离婚,谈子女家长,谈职业人生。读她的文章就好似听她发言,快人快语,却句句在理。她自己也当编辑,一本《天地》杂志办得红红火火。“第一期原印三千,十月八日开始发售,两天之内便卖完了。当十月十日早晨报上广告登出来时,书是早已一本没有,于是赶紧添印两千,也卖完了”。(苏青《做编辑的滋味》)胡兰成就是读了这上面发表的张爱玲的《封锁》,才成就了他们的一段情缘。
她就是这样在上个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的上海马路上走着的一个人,独自去剪衣料、买皮鞋、看牙齿、跑美容院,独来独往,却热热闹闹;脸上带着看透一切的讽刺笑容,却一如她的文字一样无矫无饰,天真感性,直抵人心。
不仅文章如此,她做事也是“世俗”到底的。替她出书的人仅想赚她一个35%的折扣都不容易,她可以自己把书拿到马路上去贩卖,甚至不惜与书报小贩在马路上讲斤头、谈批发价。一个女子竟有这种大胆、泼辣的作风,或许是继承了宁波人的精明。
虽然她的能干、独立不禁让人觉得她有女权主义的嫌疑,但有些时候,她也不免流露出小女人的意识。比如,为了孩子,她放弃了再婚的可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教子之中,还写了《救救孩子》、《现代母性》等泣血之作。另外,她曾对张爱玲说,“女朋友至多只能懂得,要是男朋友才能够安慰呀”,也说明她潜意识里还是习惯于依靠男人的。
两个女作家
王安忆谈到苏青,说她“有些被张爱玲带出来的意思”。不错,虽然她们都是上海成为“孤岛”时走红的作家,很多人却是在张爱玲之后才知道她的,即使在她们一度被中国现代文学史遗忘,而后来张爱玲又终于走红时,她也没能红起来。
在苏青的眼里和笔下,人生是多么实际——浪漫和美丽不是没有,但是搀杂在世俗、辛劳和众多小龌龊里,往往并不显得那样美好。在张爱玲的文章中同样能找到类似的表达:“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但由于其出身是清末仕宦之家,华美中无处不透出奢华靡腐的气息,苏青则不然。正如实斋在《记苏青》一文里所说的:“除掉苏青的爽直以外,其文字的另一特点是坦白,那是赤裸裸的直言谈相,绝无忌讳。在读者看来,只觉她的文笔的妩媚可爱与天真,绝不是粗鲁俚俗的感觉。在她最近一篇文章中,有一句警句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经她巧妙地标点一下,女人的心眼儿透露无遗了……”
1944年,她们共同就当时关于妇女、家庭、婚姻等问题坦诚地进行过一次谈话。这次谈话的珍贵记录代表了那个时代新女性的观念和思想,在60年后的今天所引起的反响依然是巨大的。
尽管两个人之间不乏差别,但这样不影响她们成为生活中的好朋友。虽然两人很少见面,却彼此相知。君子之交淡如水,因为淡所以不腻。作为同行,她们都是当时文坛女作家中的前卫者。她们都用女性独有的细腻眼光写着身边的事情,她们有着相同的灵气。她们表面上和和气气,私下里也在相互嫉妒、竞争着,而对人生的深刻理解又让她们惺惺相惜。“如果说她同我不过是业务上的关系,她敷衍我,为了拉稿子,我敷衍她,为了要稿费,那也许是较近于事实的,可是我总觉得,也不能说一点感情也没有。”张爱玲如是说。
晚景凄凉
抗战胜利后,张爱玲因与胡兰成恋爱而备受攻击,冷静而善于自我保护的她选择了沉默。最终,在昙花一现的风光日子后,张爱玲走了,在多少有点勉强地写完《十八春》和《小艾》后坚决地去了海外。她明白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所以她一定要走。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使她最终没有受苏青的那份罪。
弥留之际的她躺在病床上,最大的心愿只是想找一本已被列入“禁书”的《结婚十年》,有个忠实的读者出高价复印了一册送给她。而那时她已是“成天卧床,什么也吃不下,改请中医,出诊上门,每次收费一元,不能报销……病很苦,只求早死,死了什么人也不通知。……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花落人亡两不知’的时期也不远了” 。
1982年12月7日,身患糖尿病、肺结核等多种病症的苏青,病情突然恶化,大口吐血,带着深深的遗憾走完了自己的69个春秋。
她死后被安静地火化,骨灰也于三年后被一位失散几十年、从大洋彼岸来寻她的亲属带出国。她临终时曾希望葬回老家,没想到的是,最终还是走上张爱玲的路——远涉重洋。不同的只是张爱玲在生前,而她在死后。 如此凄凉的结局,恐怕是她自己也想不到的。
她在《归宿》中对自己说:“三十年后,青山常在,绿水常流,而我却魂归黄土……总有我的葬身之地吧。我将在墓碑上大书‘文人苏青之墓’,因为我的文章虽不好,但我确是写它的,已经写了不少,而且还在继续写下去,预备把它当做终身职业,怎么不可以标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呢?也许将来有人见了它说:哦,这就是苏青的坟吗?也许有人会说:苏青是谁呢?——是文人,她有什么作品?待我去找找看。虽然那时我已享用不到版税了,但我还是乐于有人买书的……什么地方是我的归宿?我真正的灵魂永远依傍着善良与爱。”
今天,虽然我们看不到“文人苏青之墓”,但我们还是愿意去探寻这“事业女人”昔日的足迹。
鄞州石碶苏青故居将拆 海外文友呼吁手下留情
2010年03月18日 14:35:27 浙江在线新闻网站
https://zjnews.zjol.com.cn/system/2010/03/18/016434488.shtml
浙江在线03月18日讯位于鄞州区石碶街道冯家村的甬籍海派女作家苏青(原名冯和仪,字允庄)的故居真的要被拆了吗?近日,旅德的欧洲华人作家协会副主席谢盛友致电本报记者征询此事。他说,一些海外文友听说苏青故居将被拆除的消息后,在网络和纸媒上撰文呼吁手下留情,希望能保留这位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与张爱玲齐名的“海派”女作家的故居。
故居将拆,海外文友很着急
苏青在冯家故居度过了她的少女时代。她在文中曾这样自述:“我是生长在宁波城西有一个叫浣锦的地方,其名称的来历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的房子很大,走出大门不远处,有一石桥曰浣锦桥。”而这个苏青称“浣锦”的地方就是如今鄞州区石碶街道的冯家村。
谢盛友在发给记者的电子邮件中称:苏青故居将被拆的事最早见之于台湾大学中文系教授,也是冯家后人的徐芳敏的一篇文章。去年11月,她在台湾《中国时报》副刊撰写了《苏青阿姨和老家》一文。文中回忆了她的母亲与苏青小时候的交往以及苏青故居金房、玉房的由来。也就是在写作这篇文章的时候,她听说了苏青故居即将被拆的事。
此事披露后,海外文友特别是“苏青迷们”十分着急,纷纷撰文为故居请命。作为欧洲《European Chinese News》出版人的谢盛友撰文,呼吁国内在大搞建设的同时,注重老房子特别是名人故居的保护。据称,波士顿新闻报也将刊发相关文章。
记者探访,苏青故居很寂寞
日前,记者几经周折,来到石碶冯家村。在村头,询问了几个路人,都不知道冯家村有什么“苏青”的故居。最后记者问起村里是否有老房子,一些村民才问记者是不是冯家的金房、玉房。
在热心村民的引领下,记者来到了冯家的金房。金房的大门还算保存得完整,典型的浙东民居风格。村民们说,金房的一些房间早年间已被火焚,但基本的格局还是保存着。问起苏青,部分村民略知一二。
好在记者幸运,遇到了一位四十来岁的冯女士,她倒是麻利地说出苏青的故事。她说,苏青是冯家金房四房的后代。村里有这样的老话:“大小(房)顾墙门,二六屯(宁波话,住的意思)后边,三五两边分,轧出四房外边屯。”所以苏青真正生活过的地方应是在金房之外,玉房之旁的几间房子。
记者来到冯宅金房的四房,这里已剩下一个很小的角落。由于是久雨后的晴天,院子里晒满了衣服、被单,更显局促。
冯女士还告诉记者,村头的浣锦桥尚在,苏青最著名的散文集《浣锦集》就取自故乡的地名。
记者在采访中还得知,冯家不只出了苏青一个名人,像世界著名的语言学家、教育家,先后取得牛津、剑桥两所名校博士学位的黄衍也是冯家的后人,叫苏青为姨妈。
拆还是保,这个选择很纠结
3月16日,记者联系到了冯家村村支书冯剑波,他向记者确证苏青故居也就是冯家金房、玉房即将被拆。“我们已经做了规划,主要是进行新农村建设。”冯剑波表示这里将建起新的住宅房。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村民们对冯家金房玉房是否拆、怎么拆具体还不是太清楚,心态也十分复杂。有的村民表示,拆了能住新房,改善生活条件当然好;但一位村里路人也这样说道:“这房子底子好着呢,二百多年了还能保存得这样,里面的柱子有一抱多粗呢!”
除了海外文友力主保留苏青故居,一直致力于苏青研究的宁波大学国际交流学院副教授毛海莹也认为保留故居有重大的历史文化意义。她说,近几年,苏青在中国现代文学史特别是中国现代女性文学史上举足轻重的地位正被日益认可。苏青虽然成名于上海,是个“海派”作家,其实,她也是个“宁波”作家。在她的小说和散文中浸透着故乡宁波的风情、风貌和风俗。宁波老话、俗语在苏青的文章中也比比皆是,宁波的地方民俗文化对苏青的创作有着十分深刻的影响。
记者发现,身后寂寞的苏青,近年来也得到宁波文化学术界越来越多的关注,像毛海莹正在写作的《苏青评传》已被列入宁波市文化研究工程。苏青的小说《结婚十年》也将被市甬剧团改编搬上舞台。
文保部门的有关人士对苏青故居是拆是保也体现出了极大的关注。市文化局文物和博物馆处处长邬向栋向记者表示,对确有历史文化价值的名人故居,虽不是文保单位,没有大规模的城市建设需求,还是应该以保为主。而鄞州区文物部门的一位负责人也向记者表示,作为文保工作者总是想把老房子特别是名人故居保下来的。但现实中,保护老房子往往会碰到与当地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改善居住问题,这让他们很为难。但他同时表示,文物法规也有规定,建设方有义务向文保单位通报拆迁过程中是否有值得保护价值的古建筑。
记者手记
苏青故居是拆是保其实是村镇建设与文化保护的一种博弈。拆与不拆,不拆后如何保护,保护后如何发挥其作用都是个问题,就看当事各方的智慧,做出怎样的取舍。
旅德作家谢盛友在其文章中一语点破其中的关系:“首先应该让居民懂得苏青故居所蕴含的历史文化价值;其次,要改善老百姓的居住环境,让他们感受到保护的好处。居民有了自豪感,才会有保护的自觉性;自身利益得到了维护,居民们才会积极参与保护。”
新闻链接:苏青其人
苏青(1914年-1982年),早年发表作品时署名冯和仪,后以苏青为笔名。她创作的自传体小说《结婚十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重要的文学作品之一。她的散文结集为《浣锦集》、《涛》、《饮食男女》、《逝水集》。其中《浣锦集》一版再版,风行海上。作为出版家,苏青曾在上海主办《天地》杂志。
苏青与张爱玲一起被称为上海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文坛双璧”。心高气傲的张爱玲曾说:“把我同冰心、白薇她们来比较,我实在不能引以为荣,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我是甘心情愿的。”
解放后,苏青留居上海,担任越剧团专职编剧。曾编写《江山遗恨》、《卖油郎》、《屈原》、《宝玉与黛玉》等剧目。其中1954年《宝玉与黛玉》演出连满300多场。1955年因受胡风事件牵连被捕入狱一年半,文革中亦多次受批斗,上世纪80年代后平反。1982年冬天病逝。 (宁波日报)https://zjnews.zjol.com.cn/system/2010/03/18/016434488.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