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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站
上小学四年级那年,爸爸把我从乡下外婆那儿接到刚分配工作的妈妈单位。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火车。记得从爸爸的干校到火车站路不远,我们在火车站等了好久。正好站里停了辆火车, 那时还是烧煤的蒸汽机,车头喘着粗气,车身有几辆卡车长, 车轮比我还高,看上去好大好大。第一次看到这么个庞邦然大物。 围着它看了半天。
头一次坐火车到没什么印象,因为等到上车时已是晚上,坐下便睡着了。到妈妈那儿已是半夜,过了几天才有机会去看火车和车站。没想这一待就是五年。 晚上听着火车声睡觉,每天沿铁道上学。和当地的孩子一道,看懂了信号灯,学会了扒火车, 还和他们一样拾煤渣。
那小站建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中,离小镇有两三里路,要不是后建的一个小粮站和妈妈的单位—合作中转站,也就车站的工人了。当然,离河近,有河沙可经铁路运出,后来又有了河沙厂。
小站也就十几个工人,三班倒。那时候火车变道都是人工扳。老一点儿的做调度,通常是两人在中心值班室值班。 年轻的去站两头的叉道房管扳叉道,一个人蹲在一个小屋里。他们有一点好处,可以敞开用煤。在那计划经济年代,煤是紧俏物资。冬天,不论是调度室还是小屋,都有煤炉烧着。尤其是调度室, 常常是满屋的人在聊天,吹牛。
站长是个北方人,家在武汉,老婆从未见过,儿子倒有时来。那儿子是典型的武汉小流氓,打架滋事,没少让老头操心。老工人大多是北方人,拖家带口,孩子多,老婆没工作,不时给沙厂装点沙,赚点零花钱。
年轻的工人,生活其实很单调。 不上班就是睡觉,虽然有乒乓球和康弄棋一些玩的,但人不多,难得玩起来,没有女孩,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际。那些设施倒是让我和那帮子弟玩到一起了。
还有一从武汉退休的老俩口,不知咋地给安到这儿。老头爱钓鱼,有时周末拉上我,到周围的塘堰,几个小时, 能钓几条。多的时候,就着鲜鱼,他就能喝上几杯。少了,就都给我拿回家,打打牙祭。
后来,傍边的公路改建了,坐火车的人渐渐少了。再往后,附近的商店;粮站; 中转站;河沙厂都关闭了,小站也就慢慢失去了功能, 成了名负付其实火车过而不停的小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