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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 - 人间可有因果报应? 春死于水
一直想写下这个真实的故事, 可是每每想起, 总觉得有点惊心。
还是从春说起吧。 四十出头的春是越南人。 春父七十年代做为难民逃来美国。 苦等十余年后, 才把一家人从越南接来。 春的母亲哈, 一口气生了七个孩子, 加上收养的女儿文, 共子女八人。 按年龄文排行第六, 春第七, 下面还有个小妹虹。妈妈哈是位天主教徒。 丈夫逃往美国后, 她一人含辛茹苦, 整天为填饱孩子们的肚子奔波。 那时幺儿春才五,六岁,小女儿虹才断了奶。 这对小儿女是妈妈哈的心头肉。
小时候, 春和兄弟姊妹们都没好好上过学。 一来贫困战乱, 二来也不爱读书。 来美国后, 英文学起来也难, 只好速成学习做指甲, 在指甲店打工。 光阴似箭, 四十出头的春已娶妻成家, 育有一位十四, 五岁的儿子, 和一位八, 九岁的女儿。 养家不易, 春东奔西忙地打工, 为了多点收入, 春去了邻城一家生意较好的指甲店做工。
这年春夏之交, 春在的城市下了一场大雨。 这城以丘陵地貌为主, 高高低低, 起伏不平。 地处南方, 本来少雨, 所以城市排水系统不是很完善。 一场大雨过后, 到处积水。 低洼地区更是水流湍急, 冲走汽车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晚上更是危险, 公路边积起水的洼地亮光光的, 根本就分不出哪是坑, 哪是路。
这天下着雨。 春晚上下班后, 要去一位同事家取什么东西。 同事好客, 又都工作了一整天, 就留春一起吃了些宵夜, 嘻嘻哈哈聊了会儿天, 不觉已过了子夜。 雨越下越大了。 春告辞出来, 怕妻子担心, 往家里打了电话, 告知正在回家的路上。 大约需要四十分钟。 天气不好, 也许稍长。这是春留在人间最后的声音.
春妻等到凌晨三点, 还不见人回来, 开始有些着急。 接连给春的手机打电话, 通了, 无人接听。 熬到五, 六点钟, 春妻实在心焦, 打电话通知春的哥哥姐姐们。 全家人哪里坐得住? 好在天亮了, 就分头出去找。
十点左右, 到春工作的店里找到那位同事。 沿着从他家去春家的路线, 细细地开车走了一遍, 没见春的踪影。 路上, 几条弯曲的小路, 两旁坑坑洼洼, 满是积水。 白天都难走, 夜里哪能辩得出路。 全家人越想越怕, 默念恐怕凶多吉少。
报案后, 警察表示无能为力: 总不能派大量警力去找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吧? 全家人只好分头行动, 把两城的衔接处找了遍。
直到第六天, 积水渐渐退去。 春的儿子突然大叫: " 我知道爸爸在哪里!!" 不管不顾地往满是淤泥烂树叶的林子深处跑。 家人拉都拉不住。 他真的知道! 在草木丛生的泥塘里, 被家人找到的春的遗体已高度腐烂。 他身上穿的衣服并没有被水冲掉。 几天后, 警局通知家人: 有人在另一处发现了春的车。 谁也不知道, 那一夜,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春怎么死在了车外?
春的追悼会实在让人锥心, 据说是把他仅剩的遗骨连同出事时穿的衣服封进一条塑胶袋, 套了一身西装, 盛敛在棺木里. 参加追悼会的有两三百人, 大多是教会的会友. 丧事办得很够排场. 可怜春那未成年的儿子用细细的胳膊捧着春的遗像, 伴着寡母幼妹, 看着让人心酸. 春那八十多岁的父母相互搀扶着送黑发人, 早就哭干了泪水。
追思仪式结束时, 妈妈哈哭倒在地, 口中不停地喊:"文, 我们对不起你! 你勾走了我的儿子, 我的心肝啊! 你走! 永远不许回家!"原来, 排行第六的养女文在五, 六个月前的圣诞节当天死去。 据说死时喃喃地呻吟 "回家, 回家...." 然后七窍喷血, 死未瞑目。 文同哈的一家有何恩怨? 难道真是文勾走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