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漩涡里的爱不再清白之二十集

二十

娟子给她妈妈何梅打电话，要让她爸爸派车接她回去，被她妈妈何梅拒绝之后，觉得她妈妈讲的有道理，也就没再坚持，但她的心里也很不愉快。她觉得，李海军的爸爸有点怠慢她，没有以前的那种热情了。

本来，娟子认为，她能跟海军来，还能带着李家亟需的棺木来，老李家一家人都应感谢她，欢迎她。虽然是在丧事期间，但也应有点人情味，况且她还是李家未来的儿媳妇呢。但是，当她与海军带着一车木料来到李家时，她明显地感到李海军的爸爸李正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高兴劲来，甚至都没有表达出谢意。虽然李家的其他人都非常地热情，海军的妈妈还拉着娟子的手，问长问短的，表示出了母亲的关爱，但这并不能打消娟子心头的阴影，她对海军的爸爸李正阳很有意见。

娟子从小就在一片赞誉声中长大的，受不得别人的冷落。再加上她的聪明和敏感，大家都很喜欢她，也都宠着她，现在在李正阳的面前有点被冷落，这使她很不高兴。

当娟子从拉木材的车上下来时，李家的人差不多都出来了，大家在李正阳大哥的家门口围着小货车看车上的木料，都表示出惊呀的神情，觉得这样的木材太难找了，老太太能带着这样的木材走，也算是很有体面了。海军的妈妈看到娟子从车上下来，就热情走过来，拉着娟子的手说：“娟子来了，这么远的路，坐车也累了吧？”娟子说：“伯母，不累。”海军的妈妈说：“家里有事，还得麻烦你们，给你妈妈添麻烦了。”娟子笑着说：“不麻烦，我妈妈她们单位有现成的，也不费什么事儿。”海军妈妈一边跟娟子说话，一边向围拢过来的女性亲友们介绍着娟子。这些亲友，有的娟子认识，有的不认识，娟子就按着海军妈妈的介绍，一一地与大家打着招呼，同时，她也看到了海军的爸爸李正阳，她本想与李正阳打个招呼，身边的亲友们簇拥着她，与她问候着，她也无暇去问候李正阳，只能微笑着看了看李正阳，表示出自己的见面礼。但李正阳似乎并不在意她，脸上既无笑意，也没有什么回应的表示，象没看见似的，更没有像大家一样围着车看，只是在门口冲着人们说道：“先把木材卸下来，人家木匠师傅还等着干活呢。”人们就七手八脚地从车上把木材抬下来，都是几寸厚的松木板，也比较好抬，一会的功夫男人们就把木材全部搬了下来。这个时候，海军已和他的大伯父将开车的孙师傅让进了院内新围起的简易帐篷里。帐蓬里已摆好了桌椅，马上就要开中午的宴席了，一部分人已经在里面坐下了。海军在帐蓬里的一角，找了一个空桌子，让孙师傅坐好，然后就出来与他的大伯商量让谁来陪孙师傅，并特意嘱咐要多加个菜给孙师傅，因为人家是请来帮忙的，应当表示出谢意来。

娟子由海军母亲带着，在亲友们的簇拥下，也向院子里走过来。在她经过海军爸爸李正阳身边时，大声地冲着李正阳叫了一声：“伯父。”李正阳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就急忙转身与人们商量为其母亲打棺材的事了。闹得娟子心里咯噔一下子，很不是滋味。

来到院子里以后，海军妈妈就问海军的小姑：“西屋里间放桌子了吗？”海军的小姑说：“放了，都是女戚”。海军的妈妈说：“那就让娟子上西屋的里间吧。”然后，她们一行人就往屋里走。到了堂屋，也就是农家招待客人或做些小农活的屋子，娟子看到，海军奶奶的遗体就停放在那儿。遗体的两边坐着最亲近的晚辈。因为人多，又是白天，再加上娟子在医院工作，常听到人们议论死人的事儿，虽然心里稍有点恐惧感，但也不是很害怕，特别是她与海军奶奶也比较熟，感情也不错，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并向海军奶奶的遗体鞠了三个躬。身边的其他人也跟着流出了眼泪。海军的妈妈觉得娟子很懂事，就拍着娟子的肩膀说：“娟子，别哭了，老人家岁数也大了，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咱们进屋吧。”说着，就红着眼圈把娟子让进了西里屋。

吃过午饭，娟子看到孙师傅要走，海军与他大伯一边往外送孙师傅，一边往孙师傅的怀里塞烟。孙师傅一边推让着，一边往外走着。娟子也就赶紧从层里出来，跟孙师傅打召呼，同时劝让孙师傅把烟收下。孙师傅一看娟子也让自己拿着，就把烟接下了。

送走孙师傅后，海军关切地问道：“娟子，吃饭了吗？累不累？”娟子看着她的海军哥，撒娇地说道：“累了。”这时，李正阳正在与吃过饭的人们打招呼，看到海军与娟子在院门口说话，冷冷地看了一眼海军。娟子和海军也都看到了，海军向娟子作了个鬼脸说道：“一会我让老叔家的燕子陪你去她家休息，她家的条件还可以，你可不能嫌弃。”

来到海军的老叔家后，娟子突然感到很寂寞，也很无聊。她想与那个叫燕子的小姑娘说几句话，可是小姑娘很腼腆，只是笑，很少回答，即使回答了，也只是一两个字，对起话来很困难。娟子告诉小姑娘她想喝茶水，小姑娘就应着跑了出去，留下娟子一个人在屋里，这让娟子心里空落落的。过了一会儿，那个叫燕子的小姑娘，提了一个沏茶水的小铝壶回来，铝壶的外表看起来很脏，娟子看了有点恶心，但是口渴，她也就只好强迫自己接过了小铝壶。小燕子又在一个矮柜子里掏出一个印有红花的玻璃茶杯，递给了娟子，娟子接过茶杯，微微皱了皱眉头，小燕子很机伶，知道娟子嫌茶杯脏，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娟子，腼腆地笑着一把抓过杯子，跑到堂屋用水缸里的水去冲洗。娟子跟了过来，从小燕子的手里接过茶杯，然后走到屋外，在院子的菜地边用铝壶里的茶水仔细地冲洗了一遍茶杯，然后才回到屋里，倒了大半杯茶水，轻轻地喝了一口。小燕子很稀奇，跟着她的身边看，看得娟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阳偏西的时候，娟子感觉有点饿，可是一想到中午的饭，她就一点食欲也没有了，想到晚上还要在这里住，她真的有点待不下去了。特别是海军爸爸李正阳的态度怪怪的，让娟子心里不是滋味，所以她想离开这儿，就给她妈妈打了电话。

何梅一听娟子要回来，就在电话里劝她说：“海军奶奶去世了，你应该陪陪他，怎么能说回来的话呢？会让人家老李家不高兴的。”娟子说：“这里吃不好，也睡不好，又没人答理我。”何梅说：“人家家里有事，哪有时间陪你呀，你就忍一忍吧，别使性子，农村就那个条件，你就将就点吧，别不懂事。”听妈妈这样一说，娟子也就没有再坚持回去，她也觉得回去不太合适，也就不在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