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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打架淘气到安静下来读书是因为开始迷上了三国演义。我以前几乎天天家里见不到个鬼影,即使是到了吃饭的时间。姐姐总是要费很大劲把我从外面找回来。但从迷上三国,哪里也不去了,就呆在家里看。有时黄叔也常到我家,讲他英雄史诗般的故事。我从他那里也听了些三国演义里没有的故事,比如死诸葛害死活司马。讲的是诸葛亮死后,司马懿到了诸葛亮的坟上,发现诸葛亮留给了他一本书,书名就叫死诸葛害死活司马。司马懿很奇怪,想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就慢慢打开书,第一页写着:死诸葛害死活司马。司马懿很生气,吐了口吐沫,又翻下一页。又是:死诸葛害死活司马。司马懿越看越生气,每翻一页都是:死诸葛害死活司马。翻到最后,司马懿倒地死了。原来,诸葛亮知道司马懿会来看这书,死前在书角上下了毒药。这个故事在三国演义里是找不到的。我后来到了大学,买来几乎近100本的三国小人书。无聊时就翻翻。
除了三国拴住了我,我开始学习画画。我画画是因为我们那时开始了一个运动,叫评水浒,批宋江。这是个全国性的运动。我是班里的宣传委员,就被派去别的学校学画宋江,方腊等等人物画。我后来画各种画:素描,水彩,油画,玻璃画。那时没钱买油彩,我和朋友就到街上巨大的宣传画前等着捡画工画完扔掉的油彩。我最觉得有趣的是画玻璃画,一块玻璃,靠在肚子上,画笔从玻璃后面向着自己画。画完一身油彩,所以我知道画家画的画虽美,但干这活你不能怕脏。我画到后来家里能找到的玻璃都画满了。邻居家结婚,家俱上的玻璃也请我画。我现在偶尔画一下,但笔生疏了。在这贴上两张。很业余,见笑了。
我和村友聊过,我真正开始学习,是因为一次把老鼠带到课堂,班主任张老师一把把我拉到门前,又飞起一脚把我踢出门外。那一脚把我踢醒,从此开始学习。我们那个时候学校很乱,比如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个初中毕业生,连代数都没学过,但教我们历史的却是吉林大学数学系毕业的高才。到了后来我们学校变成了省重点,这位吉大高才生成了我们的数学老师,才发现他数学的厉害。我那些包括司令,旅长在内的打架朋友也忽啦啦全都分到了别的学校,离我渐行渐远。
我中学可圈可点的是我的数学。我自学了大学几乎所有的数学内容,从微积分到数理方程,甚至偏微分方程。这与高考无关的内容用掉了我几乎1/3的时间。只是因为喜欢。我后来想,如果我把这些时间用在别的课程上,我高考肯定会考的更好。但现在想,即使考得更好,上个更好的学校又如何?我现在周围中国朋友一半是北大清华毕业的,不还是这样混日子?我觉得我高考绝对是超水平发挥了。高考完第二天,我就一个人回到农村老家,找我的大黄狗玩去了。我没想到会考上全国重点大学。
我有个政治老师,姓束,很神。第一堂课介绍自己时,手背着,面对着我们,说自己叫束岳,然后慢慢走开,身后的黑板上束岳两个漂亮的大字已经写好了。全班同学眼睛为之一亮。束老师方脸,方口,浓眉,属于麻衣相术中的能为官的面相。不过他口才虽好,政治没什么人爱听,有时堂课上就睡倒一片。他就会在讲台上把粉笔掰成小段,摆成一排,投飞镖似的一个个飞到睡觉同学的头上去。我后来研究生毕业后到医学院当了近5年的老师,每次开课,我都事先告诉我的学生,上课时实在困了,你就趴在那好好睡,只要不酣声如雷震着别人就行。有时看到还是有的同学拿个书本档住脸,没问他问题,头却一会儿点一下,一会儿点一下。我这时就会一边把食指放到嘴唇上,暗示其他同学小声,一边走过去,轻轻把他书拿开,把他头按下,让他好好踏踏实实睡。别的学生这时开始窃窃发笑。有时这位同学会突然察觉,一下醒了,这堂课就全没了睡意。但大多时就顺势睡去。一觉到下课。我就想,下堂课他至少可以听进去些东西了。
我少年时志向可谓非常远大,鲁迅的书开始影响我,我曾经通过老师给学校写过一封信,说要到农村去当小学老师去。我写得是信誓旦旦,老师看了也没当回事,淡淡地拍拍我的肩膀,问我是否和我父母谈过。我说没有。老师说那你就先好好学习吧。过些日子我果然把这事就忘掉了。到现在我也不把女儿的未来志向太当回事,因为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会变的。
我有个特长是编故事,有一次我的作文得了满分,语文老师叫一个女同学在班上读我这篇作文,也许是女孩子的声音动人,读到动情处很多同学落了泪。后来我的老师问我,你作文里说的当教育局长的叔叔是真的吗?我只好承认是编的。所以呀,网友们,我讲的这些故事。。。嗨,您就当真的听就是了。我的这种本领到了大学最大的用场是写情书,不但我自己写,我们寝室几个要好的哥们儿的情书几乎都是我执笔。当然,哥们儿嘛,也没什么可保密的。我曾经一封情书写了几十页纸,一个信封寄不下,一次寄两封,两封也寄不下,打成一个卷当邮件寄。真的是一本书。
前两年回去和老同学聚会,一个我代写情书的哥们儿问我,他说那时候他很佩服我,说我那时说的很多话有智慧,怎么现在却似乎变得。。。,这么天真了呢?怎么什么话都直说?我心里想这可是我这么多年来才悟出来的,你不觉得你们那样见到不合理,不顺心的事也窝在心里,有时还要强颜欢笑,过得不累吗?就对他说:也许你们生活的环境让你们不得已这样, 在美国,大多时候却没这个必要。人生短暂,我能直接告诉你的,为何要拐上十八道湾?我喜欢坦诚,不喜欢用一个小谎去遮另一个小谎。有那么多好玩的事等我去做,花心思在这上简直是浪费生命。我常常觉得国人不乏小聪明,今天的得,明天的失好像算计的很仔细,但却少有美国人的大智慧。他们有时看似愚钝,但常常是,中国人忙了一大圈,好事倒都让他们给捞去了。中国人好像每件事都精明,却在某大事上一个跟头被摔出好远去。
写到这就该打住了,再写,就要聊到我的初恋了。永生难忘的初恋啊!想到这,就想起我读过的她给我的第一首诗: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也许是命运,这个别字注定了我的爱情远远是离别。从那时起我对诗歌入了迷。开始是雪莱,拜伦,普希金,莱蒙托夫,后来是舒婷,北岛,顾城,徐志摩。再后来是泰戈尔,莎士比亚。我曾投稿给杂志社,编辑看我的诗写得太水了,但觉得我每首诗都配了一个小插图倒不错,回信说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寄些这样的插图来。我想本来发表诗是为了给她看的。发些插图有什么意思。就算了。这诗歌真是害人,到现在也就捞下了这个无病呻吟的毛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