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同根生......（七十二）

二零零七年的元月二号，程老师搬进了圆圆的家。姐姐芳芳似乎非常地高兴。

从那天起，圆圆的家变成了挤得满满的集体宿舍，一点空隙都没有了。也就是从那天起，圆圆从地下室的书房搬到了厨房的餐桌上学习。她的一大堆书就放在紧挨着厨房的餐厅里。柯南搬到了餐厅里备课、写教案、写论文。

跟柯南比，圆圆的地理位置更差，因为餐厅在里面，是一间单独的房间，相对来说比较安静。可每天，来来往往的人都必须经过圆圆学习的厨房。有时，圆圆作业刚刚有了点儿头绪，程老师就从地下室上来倒杯水。圆圆的思路给打乱了，又得重新组织语言。过一会儿，姐姐下楼，到地下室找女儿说话。有时，他们三个人同时从地下室出来，到外面散步。总之，他们干什么都要路过圆圆学习的餐桌。

圆圆想到自己的卧室里去看书，可卧室里又没有桌子。这回，她可第一次尝到了走投无路的滋味！

程老师来的第二天，B城又下了一场长达一夜的鹅毛大雪。程老师便理所当然地坐上了柯南为她开的专车去学校上班。从此，她和姐姐芳芳便心安理得地坐在车的后座，没有一次落下的。柯南和圆圆在家已经没有一点私人空间，就连上班、上学都没了说悄悄话的地方。圆圆觉得坐在车里太窒息了，窒息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就在这天晚上，程老师向大家宣布：“食堂的西餐太难吃了，以后我就在你家吃！晚上我带一个Pizza回来给小南。你们看行吗？”姐姐芳芳马上迎合道：“你就在这吃！我给你做！”厨房里顿时开了锅。姐姐、程老师、外甥女抱在了一团。

过了几天，下午放学，圆圆开始自己打公共汽车回家了。每次圆圆都先到家，而柯南和姐姐他们后回来。其实，圆圆一个人打车比坐在车里开心多了。虽然，天气十分寒冷，但她丝毫没有觉察到它的寒意，却十分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和安详。在车站等车，圆圆可以真切地感受着大自然给她带来的纯净与美丽。呼吸着清冷、新鲜的空气，使她从憋闷、压抑的氛围暂时地挣脱出来。

尝到了一个人独处的快乐，又为了延长这种快乐，圆圆开始尽量拖延回家的时间。原来，她是比柯南他们先到家，现在她是尽量在他们到家之后再回家。到家之后，她什么都不干，就是下来吃个饭，吃了饭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呆呆地坐半个小时，等大家都各就各位了。她才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到厨房看书、写作业。

圆圆很清楚，现在这个家已经不是自己那个温暖而宁静的三口之家了。这是一个人满为患的公寓楼！

圆圆跟柯南的话也越来越少，几乎一天说不上两、三句。不是完全没有时间说话，就是没有心情说话！两个人的性生活也开始出现了不和谐，主要是圆圆没有兴趣，一点都没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床上，柯南凑过来，想搂着圆圆。圆圆一把把他推开，转过身去。柯南说：“你---不想？！”，“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柯南！我好累！”圆圆疲惫地说。柯南有些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

圆圆失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这种情况随着程老师的到来愈来愈糟。她可以守着呼呼大睡的丈夫，一整夜地麻木地望着天花板。

一天放学回家，圆圆跟往常一样从正门进屋把满是泥雪的靴子放到洗衣房。洗衣房是一个有两扇门的通道，一扇门直通车库。一般来说，如果大家从车库进门都把鞋放在洗衣房里，再进屋内。另一扇门通往客厅，然后可以到达正门。这天，圆圆发现，洗衣房满地是泥巴，而芳芳她们的三双鞋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呵？”圆圆心想。这时，她看到程老师正提着棉鞋，从姐姐的房间里笑嘻嘻地往地下室走。“程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圆圆拦住她。“哦。洗衣房太凉了，我们把鞋放到卧室里去！”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程老师，我们家的鞋子，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从来都是放在洗衣房里的。请你也把鞋放在洗衣房，好吗？”圆圆劝止了程老师。程老师虽然不太高兴却还是把鞋放回到洗衣房。然后，圆圆又到芳芳的房间，“姐，你还是把鞋放回洗衣房，要不，你房间的空气会很浑浊的，味道会很难闻的。”姐姐腾地站起身来，“这个破地方这么冷！！连鞋子都不让放在屋里！！你也太不人道了吧？！” 圆圆当仁不让：“如果你认为这是个破地方，为什么你当初非要来不可？！既然来到这就要按这的规矩办！！我们全家的鞋都放在外面，你们的也必须放在外面！！”“我不会放在外面的。我怕冷！！”芳芳丝毫不肯退让。

圆圆气得脸都快紫了，把门一甩，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可想而知，又是一整夜地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