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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一响起来,厨子立马从厨房里端来了七小盘精致的凉菜,有肉丝拉皮 、五香肉干、芝麻肉丝、水晶肘子、盐水大虾、水晶鸡脯 和芥末鸭掌。这些小菜都是山东的特色菜。三个男人喝着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不瞒你们说,我这酒是真正的贵州茅台呀!上次,朋友从大陆只带回来两瓶,给了我一瓶。”梁邵邦用手比划着说。
“嗯,喝起来口感的确不错!”章兆文附和道,接着又说:“下回到我那去喝法国葡萄酒!”
“好啊!最近,一个朋友去大陆做生意,据说是发了!很多生意场上的朋友也心动了!我现在也考虑是不是也从那边进点货过来。”梁邵邦用他那小眼睛,快速地扫了一下章兆文,说。
“我不打算从大陆进货。我卖的货跟你的百货不同,都是家用或生产用的工具。顾客也都是一些老朋友了,而且我的货历来质量都是有保障的,如果从大陆进货,质量势必会下降。这样,我如何向我的朋友交差?”章兆文明摆着不愿意把自己生意跟梁邵邦扯在一起。
“现在看来,台湾的发展空间已经不大了。大陆还有潜力可挖,咱哥俩过去试试?不行就回来嘛。”梁邵邦试探着问章兆文。
“我也不准备去大陆发展。人老了也跑不动了,把孩子都送出去我就退休喽!前几年,我也想过到那边看看。不过,听说,不少人过去后,在那撇开台湾的老婆孩子又另起炉灶。你不去惹人家,人家送上门来呀!有的人几年都不回台湾了,这边的太太都等苦了,真是搞得人财两空呵!所以,我家太太是坚决不会放人的。”章兆文自然的把责任推到了姚文娟的身上。
喝得正尽兴,厨子又陆续端来了九转大肠、汤爆双脆、百花大虾、炸豆腐丸子、葱爆羊肉丁、 素锅烤鸭 ,炒鸡丝、蟹黄海参、糖醋鲤鱼。最后,他上了一道特殊的山东临沂的风味小吃——糁。
梁邵邦马上介绍说:“糁可是个好东西啊!它是我老家临沂的土特产,香辣可口、肥而不腻、祛风除寒、开食健胃。‘糁’在文字上讲是用肉作成的汤羹。相传是古代西域回族的一种早餐食品。最初由元朝大都一对回民夫妇来临沂经营,当时叫‘肉糊’,后来仿制者越来越多,明朝时期定为‘糁’。 据临沂县志记载,糁是明朝末年临沂人创造的,几经演变、改进,逐步形成独具一格的沂州名吃。民国50年前,临沂城有八家著名糁铺,现如今,不知道大陆还有没有这玩意儿了。哎!”说道这里梁邵邦叹了一口气。
“现在,两岸关系也慢慢解冻了,想回去看看也容易了!大陆的变化很大呀!”阿文递上话。
梁邵邦点头说:“是”,紧接着又说:“喝糁有四大讲究,即热、辣、香、肥。一碗热糁配以油条、烧饼、烤牌等食用是最美的早餐享受。糁有牛肉糁、羊肉糁、鸡肉糁三种,以羊肉糁最为普遍,鸡肉糁为珍。我们现在上的是鸡肉糁。等会还有油条呢,孩子们肯定喜欢吃!哎?!兆文,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去大陆做生意。”阿文提醒梁邵邦说。
“对!对!对!有人说,我是黑帮里的人。这纯粹是胡扯!!我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但,有句俗语,‘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果生意跟那些黑道上的人有冲突,我,也不能不让他们几分呐!做生意也是要以和为贵呵!你们说呢?”梁邵邦低着头,倾斜着身子,看看章兆文,又看看阿文,问。
“大哥所言极是呵!”阿文立即应和道。
“老兄深谋远虑呵!”章兆文也跟着附和道。
“以后,我的货卖给你,平价!我要买五金用品一定到你那去买。仁兄意下如何?!”梁邵邦眯缝着眼,笑着问章兆文。
“那还要问,一定!一定!”章兆文点点头,含糊地答道。
“来,我们再干一杯!”梁邵邦又站了起来,再次向章兆文敬酒。
今天这顿饭的气氛的确很好,但很明显,章兆文不希望跟梁邵走得更近。这一点,梁邵邦也感觉到了。他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不过,他倒是对章兆文的女儿亭亭颇感兴趣。将来日子还长着呢,说不定有这么一天,两家将会走得更近。
吃过了饭,大家回到宽敞明亮的客厅。阿贵已经给每一位斟满了茶水。大家正要坐下,梁超齐进屋了。他穿着一件白底带黑色小花的紧身衬衫,一条磨得撒白的大喇叭牛仔裤。平心而论,他很英俊。但一身匪气把他俊朗的外貌毁得荡然无存。
一见到大儿子,梁邵邦便大声说:“你去哪了?!你章伯和亭亭来作客了,还不过来叫人!”
梁超齐慢悠悠地走到章兆文跟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个书呆子就是你的儿子啊?不早说!!早知道他是你的公子,我就不跟他赌了!!不过,我很不理解,你怎么会有这么个书呆子儿子?!他怎么会是你的儿子?!”
“对!他就是我爸爸的儿子!他还是我哥哥!!怎么了?!”亭亭上前大声呵斥梁超齐,道。
“这就对了!你和你哥就不像从一个家庭里出来的人!你才是章家的孩子!”梁超齐油腔滑调地说。
“要我看,你和你弟也不像从一个家庭里出来的人!你弟才是梁家的孩子!”亭亭以牙还牙。
梁超齐一下被亭亭震住了,盯着亭亭看了半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亭亭,给我闭嘴!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章兆文见事不妙,立即阻止亭亭。
“亭亭说得好!!”梁邵邦在一旁解围道。
在亭亭旁边的梁超晖,脸臊得通红通红,不时地偷偷地看着亭亭,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阿文看到这尴尬局面,忙说:“我还有点事得早走了。”
“今天,感谢老兄的盛情相邀!我们也该走了。改天请老兄一家来府上坐坐!”章兆文一再点头,客气地说。
“不客气!一定去拜访!一定!”梁邵邦也跟着点头,并十分礼貌地回应。
出了梁家大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亭亭非常疑惑,怎么从这么一个有教养的家庭里,会生出这么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