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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记忆原本早已收藏,却在不经意间忽然流淌出来,变得像水一样清澈,柔软。那陈年往事,细碎如沙,平平淡淡,也因着回首增添了温馨与感动。自从“小厨”开张,每逢做饭,总不忘照两张照片。晚上在电脑上编辑这几张包子,花卷的照片,我忽然又清晰地看到了两张平凡,质朴的脸庞。曾经的音容笑貌便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那样的温暖,何等的亲切!原来,记忆都不曾真的离去。
在部队大院长大,早已习惯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和南腔北调的乡音。上小学的时候住在筒子楼,隔壁邻居是一对河南来的夫妇,罗叔叔和陈阿姨。妈妈的单位离家很远,每天早出晚归,有一阵爸爸生病住院,不到十岁的我不但要管理自己,还要照顾七岁的弟弟。楼道里黑黑的,每家门外都有一个蜂窝煤炉子,只有我们家没有,因为不开火。每天傍晚时分,我都会提着三层饭盒去食堂打饭,最低层是白粥,中间是菜,上面是花卷或包子。后来我们家最早分到煤气罐的炉灶,我就开始想自己做饭。每天放学回家我像跟屁虫一样跟着邻居陈阿姨,她是河南人,常常做面食,烙鸡蛋摊饼,蒸包子,花卷。陈阿姨不厌其烦手把手地教,我认认真真地学,几个星期下来,也能凑合出两菜一汤的晚餐和歪歪扭扭的包子。还记得冬天储存大白菜,腌雪里蕻。陈阿姨带着我一起去菜市场,教我如何挑选雪里蕻,回到家教我如何撒盐,如何揉搓,然后放上花椒,把它们整齐地放在坛子里。一个星期后,拿出一小把,和黄豆,红辣椒以及两毛钱的肉末一起炒,拌着米饭,不知有多香。还有腌咸鸭蛋。从周边农民那里买来新鲜的鸭蛋,到楼后端一盆红土,把花椒盐水和土混在一起和成泥状,把鸭蛋一个个裹上泥,放入坛子里。“这样腌出来的鸭蛋油多。” 陈阿姨告诉我。大约两,三个星期后,洗掉泥巴,煮好鸭蛋,一切开,金色的蛋黄流着油,掰开一个刚出锅的馒头,把咸鸭蛋夹进去,一口咬下去,除了香还是香。跟着陈阿姨我学会了很多北方面点。
夏天的中午,我们都要午睡,又怕起不来误了上学,罗叔叔就说:“你们放心睡吧,我来叫你们。”从此我和弟弟就放心大胆地睡午觉。“起来吧,该上学喽。” 罗叔叔敲着门,我打开门,他笑着说:“吃完了再走。”随手递给我们一人一个红彤彤的番茄或是半截青绿带刺的黄瓜。就这样他们一照顾我和弟弟直到我们搬家。
今年春节我在北京,大年初一的上午我接到一通电话,“喂,拜年了。”多么熟悉的河南口音!“是罗叔叔?给您拜年。”我欢喜。“你回来了。” 罗叔叔也听出了我的声音。“陈阿姨好吗?我要跟她讲话。”我急不可待地说。不到几秒钟,我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在美国做饭不?还会蒸包子吧?”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黑的筒子楼里。
或许只有在离得最远的时候,才能把曾经走过的那段日子,看的最真切最清楚。事隔三十个春秋,那份温暖依旧。岁月如流,生命变幻,但这记忆中的关爱始终不曾真的离去。罗叔叔,陈阿姨,你们还好吧?我今天包了红豆包,蒸了花卷,也身不由己地掉进了往事的漩涡,记起了昔日的种种。有你们关照的日子真好!我是何等的有福,生命中有过你们的看顾,谢谢罗叔叔,陈阿姨!我深深地祝福你们:健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