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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老土墙
在我的老家,我们和邻居家共同享有着一段颓废的老墙。
它是那种纯黄土结构的,平地而起,没有任何附属根基的老土墙。 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淋,墙头土壤风化,墙顶分脊,别说遇到豪雨狂风,就是在风和日丽的炎热夏季,仅仅高温就可以将墙顶上的碎土晒化,一块块地脱落,一阵“唰唰”的声音,伴随一缕淡淡的尘烟,袅袅飘向燥热的空中,------ 。即使在正午时分,那声音也能足以干扰你和谐的午休。
离开故乡后,对那段半秃的老土墙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淡褪了。只听说,因邻家的儿子在城里有了发展,不久后就举家搬迁了。任留那院宅基地荒芜着,------ 。当我带着我的孩子回老家探亲时,去老宅院看我的大伯时,才惊奇地发现,那一段残破的老土墙亦然还嵬嵬索索地还横卧在那里。
“那堵老墙咋还在哪里?”我不免有点好奇。
我的大伯,一个有点老朽的退休教师,说:“那堵墙送走了多少人?”
“嗯? 这和人有何相干?” 我有点疑惑,也许我的大伯已经年事已高?也很正常。刚要挪步,大伯拉住我的手,说:“娃呀!这么些年头,你知道有多少户人家的新房子都被拆了?而这堵墙还在;有多少人比那堵墙要刚强,可有的病死,有的坐监?而这堵墙却还在;” 不愧是老教师,这排比句用的?”
似懂非懂地,我离开了老宅院。可我还在思考,一堵老墙所以能够久立的奥秘不就是:“未出檐的木椽”,“不出头的鸟” “不秀于林的树”。
这段秃墙不正如同民间的道德规范的象征:它竖起于纯朴的民俗基础,完善于坊间的密切往来。就是邻里间的那段老墙,约束和警戒着人与人之间的行为;而它形式上的颓废并没有削弱其在邻里间约束,而且还变成一种超越表面形式,介于有形而似乎无形之间的强有力界限。正如一道竹笠笆当墙,或一根小木棍儿当锁头一样,它们同样是一道强大的道德屏障。
再看看今天的社会风尚,我真的要怀疑这个物质生活已发达的文明。什么是人们的道德的底线?所谓的法制社会,那么多的法律条款,司法解释,怎么竟然连一堵老墙都不如?当法律条款危及到了当权者的利益时,法律也就像旧房一样,随时更改,比拆迁一排民房更容易。
我这才明白了我大伯的一番谈论。当那段老墙不触及他人的利益时,它还是能够存在一天又一天的; 而一旦它成了权力拥有者攫取利益的障碍时,它也就离坍塌的日子不远了。我们的民间道德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被侵蚀着,所谓法制的界限就是这样被畸形地扭曲着。
注:这篇文章原稿首发于中国国内一家网站。因好久没有浏览那家网站,今日查看发现这篇文章已被贴上禁读的标签,故迁移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