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浮萍（16）

      中午十二点左右，他们到达赛马场。这个赛马场坐落在一个空阔的野地里，面积非常大。赛马场除了带着看台的一栋三层大楼，没有任何其它高层建筑，周围有些相隔很远的大房子，每栋房子后面都是一片很大的果园，望不到边。

      今天人很多，宽阔的停车场，停满了车，弗兰克绕了几个停车区，才在角落处找到一个空车位。五个人下了车，走了有十分钟，才到赛马场的大楼。

      一楼大厅分两个区，一边是个小型赌场，有老虎机，有扑克室，有二十一点等，另一个大厅则是赌马的地方。大厅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电视，直播美国加拿大各地的赛马实况，许多老人坐在椅子上，选好自己的马匹，然后盯着电视屏幕，为自己选择的马匹加油。马匹快要冲刺的时候，他们的情绪也像冲刺的野马一样激动，挥舞着手，大声喊着，加油，加油！如果自己的马匹差半步之遥跑了第二，则恨不能搬起椅子，把电视砸破。

      几个人在大厅来回看了看，强尼说：“走吧，咱们先去吃饭，我请客。”

      “今天我来请吧，认识这么久，都是你和弗兰克请我，也该轮到我了。”周明对强尼和弗兰克说。

      “行，吃完饭看赛马，我买酒好了。”

      五个人登到二楼，二楼的前半部分是看台，后半部分则是几个酒吧，快餐馆，和一家西餐厅。 刚好是午饭时间，到处都是人，周明拿到号，等了半个多小时，五个人才等到位子坐下。每个人点了一份自己想要的东西，辛迪坐在强尼旁边，把自己要的东西，每样都拨一点给强尼，强尼也不管那么多，刀叉杯盘，噼哩啪啦，叉子用不好，桌子上掉了很多饭菜，辛迪自己一边吃，一边拿餐巾纸帮他收拾。

      周明在旁边开玩笑，“强尼，多加班，多赚钱，买栋房子，快把辛迪娶回家吧。”

      “我够拼命了，这是我这个月第一天休息。”强尼转头看辛迪，见她只是微微笑着，也不说话。

      “强尼，别结婚，一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你看我，现在多自由。”弗兰克反着劝强尼。

      “我可没你那本事，玩扑克也能开别摸我。”强尼说别摸我的时候，顺手在辛迪的脸上摸了一下。

      “什么别摸我？”杰西卡一直没说话，听到强尼说玩扑克也能开别摸我，觉得好奇，问强尼。

      “这是辛迪告诉我的，说宝马的三个英文字母BMW，刚好是别摸我三个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所以BMW也叫别摸我。”

      几个人听了，都大笑起来。

      吃完饭，周明付了帐，来到隔壁的酒吧，强尼问他们要什么喝的，周明，弗兰克，杰西卡都要了一瓶啤酒，辛迪要了一罐冰茶，服务生把玻璃瓶啤酒打开，倒进塑料杯里，最后要给强尼倒时，强尼说：“我直接用瓶子喝就行了，不要塑料杯。”

      服务生说道：“对不起，先生，所有玻璃瓶啤酒，都必须倒进塑料杯里？”

      “为什么？”强尼觉得奇怪，赌场里客人喝啤酒，许多都是直接举着瓶子喝的。

      “是这样，以前有客人举着瓶子，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上的比赛，看到自己赌的马匹输掉了，一气之下，就用玻璃瓶子砸电视，还伤了其它人，以后马场就规定，必须用塑料杯了。”

      “明白了。”强尼接过塑料杯，几个人来到看台上坐下。

      “强尼，你以后在赌场也要注意了，当心那个赌徒输急了，拿着酒瓶子砸你！”弗兰克坐在强尼左边座位上，对强尼说。

       “砸酒瓶子的，我还没碰到，但输了破口大骂的，碰到几次了！ ”

      “赌客骂人，赌场不管吗？”杰西卡坐在最外边靠走道地座位上，问强尼。

      “只要赌客不是直接骂你，赌场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去管。”强尼回道。

      “我辞掉赌场工作，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每次看到那些赌徒输了钱，骂骂咧咧，恨不能揍他们一拳。发牌员这种工作，男的还好，女的做来更不容易。我记得有几个大陆来的女同胞，刚上班，牌发得不熟，英文又不好，犯一点小错，赌客输了钱，就会骂，在桌子上被骂哭的，休息时掉眼泪的，经常有。”弗兰克接过来说道。

      “这么说，发牌也不容易。” 杰西卡不无感叹地说。

      “我可不想那么多，钱拿到手最重要，看在钱的份上，赌客爱说什么说什么，我装着听不见就是了。”强尼对这份工作还是挺满意的。

      他们聊天的时候，周明坐在最里边的位子上，仔细观察这个赛马场，如果有画架，支起来，把眼中看到的画下来，会是多美的一幅图画啊！这里是一片辽阔的原野，除了一些果园以外，就是大片大片的树林，树林之间，是长满野草野花的空阔地带，有明净如镜的小湖泊，有潺潺的小溪流，没有任何人工斧凿的痕迹。赛马场就是在这样一片原野里，划出一块平坦长方型田野修建的。

      赛马场环绕的跑道最少有二十米宽，跑到中央围出一个人工湖，湖里有几只天鹅清闲得游来游去，好像是赛马过程的一部分，湖中间有个小岛，岛上种着各种花草和一些灌木，几株柳树，分布在岛的四周，都不高，赛马场应该是故意选种这些矮柳树的，以免挡住对面的跑道。一场比赛结束，马上会有两台大型卡车，在跑道上一边洒水，一边把跑道拖平，虽然马蹄奔腾，跑道上却不会有任何尘土。蓝的天，白的云，绿的草，点缀着各种颜色的花朵，天鹅水中游，骏马跑道飞，人群站台喊，周明第一次觉得，赛马这种娱乐和体育活动，与大自然是如此的和谐融洽。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赛马，总与赌博联系起来，现在坐在看台上，欣赏眼前这一幕幕的景色，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多么可笑。

      看了几场比赛，强尼对弗兰克说：“咱们到扑克室看一看？”

      弗兰克点点头，对周明说：“画家，两位女士就交给你了，看烦了，到扑克室找我们。”

      说完两个人沿看台的走廊，回到一楼大厅，去了扑克室。

      周明对杰西卡和辛迪说：“我来的时候，看到南面的草地上有个乐队，咱们去看看。

      两个人都说好，随着周明，来到看台南面的一大片草坪，草坪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几个很大的帐篷，支在草坪周围，卖各种啤酒饮料汉堡包，草坪的西边是马匹休息训练的地方，许多夫妻带着孩子，坐在太阳伞下的塑料椅子上，一边休息，一边欣赏那些高大的马匹。草坪的西北角，是一个不大的舞台，舞台上五六个人组成的乐队，正在演唱一些流行的乡村音乐歌曲。舞台前基本全是白人男女老少，随着歌声翩翩起舞，洋溢着一种浓厚的乡村风味。

      三个人各自要了一杯饮料，在周围转了一会，走到马棚，看驯马师喂马，给马匹梳洗，给马匹按摩，那种体贴，令人羡慕。最后三个人来到舞台前面，一个男歌手正拿着话筒，向大家介绍他身边的一个女孩子：“这位是丽莎小姐，她下面要给大家演唱一首《宝贝，让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杰西卡非常熟悉这首歌，在酒吧里经常听到，很喜欢。这是美国著名乡村女歌手菲丝.海奥演唱的一首歌，有乡村音乐的清新，又热情奔放，节奏快促。

      音乐响起，女孩的声音，欢快明亮，或许是被那种热烈的气氛所感染，许多人都拉着手，在草地上围着圈跳起来，杰西卡也拉起周明和辛迪的手，加入狂欢的人群。欢快地音乐，伴着欢快的脚步，让三颗漂泊的心，都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那充满浪漫情调的歌词，在空中荡漾，给每个人，都带来一种期待已久的渴望：

      Hey baby, let's go to Vegas           喂，宝贝，让我们去维加斯
      Kiss the single life good-bye         吻别单身的生活
      Hey baby, let's go to Vegas           喂，宝贝，让我们去维加斯
      Bet on love and let it ride           赌注押在爱情上，让它茁壮的成长

      Lyin' on the bank of the river        躺在小河的岸旁
      Stars are dancin', Lord it's hot      星星闪动，芳心火热
      Holdin' you is what I live for        拥着你，是我的梦想
      I just had a crazy thought            我突然有个痴狂的念头
      We'll find a little wedding chapel    我们要找一个小小的教堂
      A pair of rings and a preacher too    一对戒指还有一个牧师
      Underneath the neon steeple           在闪着霓虹灯的尖塔下
      We'll take a gamble and say "I do"    我们会赌上自己并且说“我爱你”
      Viva Las Vegas, sparklin' lights      永远的拉斯维加斯，闪烁的灯光
      Dangerous livin', tumblin' dice       刺激的生活，滚动的骰子
      You're my ace in the hole now honey   亲爱的，你现在是我手中的王牌
      And I'm your lady luck                我是你的幸运女神
      Pack a few things and a little money  带上你的所有和一点钱
      And put 'em in the truck              放到你卡车的车厢

      Hey baby, let's go to Vegas           喂，宝贝，让我们去维加斯
      Kiss the single life good-bye         吻别单身的生活
      Hey baby, let's go to Vegas           喂，宝贝，让我们去维加斯
      Bet on love and let it ride           赌注押在爱情上，让它茁壮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