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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陈瑞安, 大姐可能马上就会找到答案: 熟读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这个成语的来历。金银财宝会招来杀身之祸, 才华和美貌, 同样会招来杀身之祸, 特别在文革那种无法无天的年代, 一切以当权者的意识形态为标准, 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越辩护罪名可能越重, 老舍和阮玲玉, 那个真正有罪?
大姐思来想去, 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有些地方不正常: 为什么那么巧, 三个人在二楼站了半天, 民兵连里一直没人, 偏偏三个人下楼的时候, 民兵全都到齐? 高建晟说带着大家去巡逻, 办公室怎会一人不留? 办公室没人为什么不锁门, 更不可思议的是二楼枪支储藏室也没锁, 这明明是设计好的陷阱。大姐突然想到高建晟开会前的第一句问话: 高建国呢, 高建国怎么没来? 当时就有些奇怪, 大队开会, 有几个人迟到或不来是常有的事, 高建晟为什么单单问高建国为什么没来? 而且高建晟问话刚落, 马上有个小民兵回答说高建国去了他舅舅家, 这一问一答, 似乎也早有安排, 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难道真是高建国背后主使?
有了这些疑问, 大姐不像刚从家里走出来时那么担心害怕, 边走边想对付高建晟审问的办法。
五六个民兵押着大姐进了文昌塔, 高建晟卸下肩上背的半自动步枪, 靠立在办公桌后面的墙脚, 自己坐下, 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 拿出纸笔, 装模做样说道: "陈竹梅, 你老老实实坐好, 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交代你的犯罪过程, 不许抵赖。兔子, 你到大队办公室, 告诉书记偷枪的人抓到了。"
兔子就是昨晚说看到高建国去舅舅家的那个小民兵, 因为走路一跳一跳, 跟兔子跑一样, 于是得了这个外号, 名字反而没人叫。
几个小民兵把大姐推到办公桌前, 拉过一条窄窄的板凳要大姐坐下。大姐瞪了几个人一眼, 大声说: " 我不坐, 有屁快放, 有话你们快问, 反正枪不是我拿的, 你们心里都明白。" 大姐说着, 背靠着墙站好。
" 你什么意思, 枪从你家地瓜窖搜出来, 大家都看到了, 校长也在场, 昨晚只有你们三个人上过二楼, 不是你偷的, 枪还会自己长脚跑到你家? "
" 我们是上过二楼, 我问你, 二楼储藏室昨晚有没有上锁? "
" 没上锁, 怎么了, 要是上了锁, 那么重的铁门, 谅你们也撬不开。"
"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去撬门, 难道你早算计好我会去偷枪, 故意把门打开?"
" 陈竹梅, 你不要血口喷人, 民兵连拿枪还枪忘记锁门, 也是常有的事。"
" 昨晚我们来的时候, 办公室里一个人没有, 门也没锁, 难道也是你忘记了?"
" 昨晚开会, 锁了门你们怎么进来?我怕你们在外面挨冻, 这才没锁门, 你还反咬一口, 不识好歹。"
" 高建晟, 你不要假猩猩装好人, 我姥姥家东间屋有个地瓜窖, 只有你们民兵连的人知道, 我住在我姥姥家,也只有你们民兵连知道,你趁我不在家, 翻墙进去把枪藏在地瓜窖里, 然后贼喊捉贼诬陷我, 是不是? "
" 陈竹梅, 你你你, 你胡说八道, 谁看见我翻墙进你们家了?" 高建晟这话一出口, 也觉得不对, 马上为自己辩护: " 我昨晚一直和村里的民兵在一起, 你想诬赖我也没用。"
" 我也不想诬赖你, 我是怕你被人当枪使自己还不知道。你们说高建国昨天上午去了他舅舅家, 我昨天中午明明在小沽河石桥见过他, 你们为什么撒谎? " 大姐后面这句话是自己编出来的, 她昨天并没有见到高建国, 只是她已经看出高建晟绝不是老谋深算的那种人, 一直被自己的反问牵着鼻子走, 证明自己的怀疑没错, 索性走一招险棋, 唬一唬高建晟。
高建晟果然上当, 急急为自己辩护: " 高建国去他舅舅家, 是兔子说的, 又不是我说的。枪从你家搜出来, 你要是不承认, 现在就把你送到公社武装部。" 高建晟说完, 从办公桌后转出来, 拉大姐的胳膊, 趁机在大姐脸上摸了一把。
高建晟长的本就尖嘴猴腮贼眉鼠眼, 再加上现在这幅嘻皮笑脸色迷迷的样子, 在大姐脸上摸了这一把, 他自己心花怒放, 大姐却像吞了一只苍蝇, 恶心得要死, 两只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 双唇紧绷, 也不言语, 抬起右脚, 用力踢向高建晟的左小腿。
大姐穿一双自己做的绣花棉鞋, 鞋底是用浆糊粘结的那种千层布底, 前后很硬, 前鞋根还突出半圈, 踢在高建晟干干巴巴皮包骨头的小腿上, 像是一把铁斧头砍在一根烂木桩上, 高建晟痛得大叫一声坐到地上, 双手抱着小腿大喊: "反了, 反了, 把她绑凳子上, 把她绑凳子上。"
那些民兵与大姐无冤无仇, 大姐也不是阶级敌人四类分子的狗崽子, 都是贫下中农的后代, 个个只想看热闹看高建晟与大姐打架, 门守得极严, 却没人上前去绑大姐。高建晟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爬起来, 一瘸一拐奔到办公桌后, 端起靠在墙角的半自动步枪, 枪口对准了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