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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带着儿子小六搬到济南, 小六没考大学, 直接进了他爸工作的钢铁厂, 成为一名炼钢工人。桂香八十多岁的婆婆, 身子骨依然硬朗, 不愿跟儿媳到济南, 桂香便吩咐家有两口子, 时常过来看看老太太, 给老太太准备吃的喝的用的。老太太一个人守着白沙村的家, 进出家门看到墙外那片槐树林, 总会想到老头子生前说过的话: 大儿子陈瑞昊并没死, 就算隔着山隔着海, 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我考大学那年夏天的一个中午, 白沙村村委会前, 停下一辆崭新的轿车, 车上下来三个人, 其中一个, 西装笔挺, 器宇轩昂, 虽然头发有些白, 走路却象军人一样, 昂首挺胸, 威风凛凛。另外两个陪同他的人, 却有些猥猥琐琐无精打彩。三人进了村委办公室, 张家有我父亲和几个村委都在, 其中一人拿着一封介绍信递给张家有, 信纸上方印着"沽河县政府台湾同胞委员会"的字样, 信里说, 台湾同胞陈瑞昊系沽河县灵山镇白沙村人, 由台湾回乡探亲, 请予以接待。张家有看完信交给我父亲, 自己起身招呼三个人。
我父亲一边看信, 一边打量穿西装的大汉, 认出眼前这个人, 正是多年来被认为已经壮烈牺牲的革命烈士陈瑞昊, 我父亲上前拉着陈瑞昊的手, 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陈瑞昊此时也认出了我父亲, 激动地喊道: " 瑞祥, 真是你! " 地地道道的白沙村口音, 丝毫没变。其他村委都同张家有一样, 建国后出生, 没人认识陈瑞昊, 但都是听着陈瑞昊的故事长大, 这位革命烈士突然死而复生, 从天而降, 每个人都充满好奇。
两个陪同陈瑞昊的人, 完成任务起身告辞, 临走将张家有叫到外面, 低声叮嘱张家有: 陈先生交给你了, 一定要保证陈先生的安全, 这是政治任务, 陈先生是我们县政府的重要客人, 要细心照顾, 明天这个时候我们来接他回县里。
张家有见二人一脸凝重, 说话很严肃, 联想到陈瑞昊的特殊身份, 便猜到陈瑞昊回来, 一定惊动了各级政府, 回乡探亲也并非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回到办公室, 张家有对陈瑞昊说: 您要是不累, 我和瑞祥哥陪您回家, 看看您母亲, 老太太见到您, 不知要多高兴。
" 不累不累, 咱们现在就走。" 陈瑞昊迫不及待站起来, 恨不能一步迈进家门口。
路上经过每一栋房子, 我父亲向陈瑞昊介绍这是谁家谁家, 还有谁在。白沙村的房子有一半还保持着建国前的老样子, 瑞昊还能说出这些老房子以前都是谁家的。三个人来到桂香的房子, 桂香婆婆吃过午饭, 拿着一个玉米皮编的蒲团, 坐在门口乘凉。
瑞昊隔着几十步已经认出母亲, 甩开我父亲和张家有, 疾步冲过来, 跪在老太太面前, 心里不停地喊妈, 嘴却颤颤抖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老太太猛然间看到有个人跪在自己面前, 一时并没认出是自己儿子, 愣怔了半分种, 惊慌失措地问道: 你这个人是谁? 这时我父亲已经走过来, 对老太太说道: " 婶子, 这是瑞昊, 你大儿子陈瑞昊。"
" 瑞祥, 你说他是瑞昊, 瑞昊真的还活着? "
" 妈, 我是瑞昊啊, 我真的没死, 我这不是跪在您眼前吗!" 瑞昊抬起头, 老太太终于认出真是自己的儿子陈瑞昊, 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瑞昊忙搂着老太太, 为老太太揉兄捶背。张家有进屋子里端出一碗凉开水, 老太太喝了几口水平静了一些, 仔细打量着儿子, 说道: " 你爹在的时候, 一直说你还活着, 会回来看我们, 可怜他自己没等到这一天。"
晚上我父亲在家里摆下酒席, 请来老闷和村里一些上了年纪认识瑞昊的老人, 张家有和我大姐做陪, 白沙村的人, 第一次知道了台湾的真实状况, 吃惊又震撼, 不亚于我第一次听邓丽君的糜靡之音。老闷还是闷闷的不说话, 一个人吧唧吧唧吸着烟袋锅, 张家有递给他一支香烟, 老闷摆手不要, 说还是自己种的烟抽起来顺口有劲。张家有盯着老闷的玉烟袋, 突然觉得这玉烟袋让老闷拿着抽烟, 实在是糟蹋了一件宝物。
瑞昊问起张友贵, 我父亲讲了老闷和友贵的支前事迹, 瑞昊说道: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三年内战, 多少无辜的人做了炮灰, 我们对不起祖宗对不起老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