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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要找的这个人, 是铁梅的母亲河子妈。
友贵去世以后, 铁梅是我父亲与河子妈的女儿这件事, 在白沙村已经不是秘密。那些爱嚼舌根喜欢八卦的大妈大婶们很好奇, 陈瑞祥当年明明和张寡妇光天化日人前午后你来我往, 村里人也觉得很正常, 一个老婆去世, 一个没了丈夫, 年龄又相仿, 纵然搬到一起住, 也不是丑事。现在听说铁梅不是老闷的, 突然变成了我父亲的亲闺女, 大妈大婶们又发现了生活的一大乐趣, 第一个要打听的不是河子妈, 而是张寡妇。
张寡妇本来对我父亲与河子妈的关系就有些怀疑, 至此真相大白, 仿如大梦初醒, 终于明白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不娶她: 张寡妇来我父亲处, 除了拉些闲话, 从我父亲那里拿些吃的用的, 我父亲从来都没碰过她。陈瑞祥啊陈瑞祥, 原来你拿我做挡箭牌, 暗中与书记老婆勾搭, 把我蒙在鼓里; 张友贵啊张友贵, 你说你早不死晚不死, 偏在这节骨眼上死了, 你这没用的东西, 你要是晚死几天, 我和你一起收拾收拾这对奸夫淫妇该多解气! 张寡妇气得好几天没睡好觉。
张寡妇怎么也不会想到, 铁梅是我父亲与河子妈的女儿这件事, 正是友贵死前亲口在大队办公室里散布的。大队里那些干部听到友贵的话, 都以为友贵病得脑子出了问题, 精神错乱胡言乱语, 眼睛看着我父亲。我父亲听到友贵的话也很意外, 但看到友贵的样子, 突然有些明白了友贵的用意, 明知这事传出去, 肯定会和我母亲大闹一场, 但还是没有否认。大家再一想铁梅的模样和机灵, 才相信友贵不是说胡话, 过后明白了友贵为什么说这一番话, 对友贵多了一份敬意。
友贵知道铁梅是我父亲的女儿, 是在白沙村庆祝我大哥和另外三个人考上大学的那一天。那天友贵自知命不长久, 在酒席上对教授说了一番感激的话, 在场的人无不凄然。河子妈进来给酒桌上菜, 刚好听到友贵这番话, 自己也清楚友贵的病情, 酒席散了回家以后, 将隐瞒了多年的这件事情亲口告诉友贵。
俗语说人之将死, 其言也善, 其实人之将死, 其心也善。许多人将死之际才会突然意识到, 是非曲直财富权势都是过眼云烟, 不值得计较留恋, 唯有那一份真心的爱, 那一颗爱你的心, 会让频死之人恋恋不舍, 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好, 不忍离去。
当年沽河村的四个大姑娘, 借友贵支前模范事迹报告大会之机来白沙村相亲, 河子妈和我父亲本来情投意合, 彼此看好相中。友贵却凭借自己的政治地位和在白沙村的权势, 通过媒人和河子妈的父母这些势力眼, 将我父亲与河子妈硬生拆散, 友贵与河子妈都有些愧对我父亲。友贵觉得自己用卑鄙手段横刀夺爱, 有些不仗义, 要知道, 沽河两岸的男人, 将仗义二字, 看得比夫妻感情还重; 河子妈则觉得自己没能顶住父母的压力, 背判了与我父亲的婚约, 在别人眼里, 成了一个贪恋富贵攀附权势的女人, 实际心里对我父亲还是念念不忘, 见到我父亲总有些愧疚。
河子妈对我父亲念念不忘, 友贵婚后也能看出来。桂香张寡妇还有我大姐的母亲, 这三个与河子妈一起嫁到白沙村的新媳妇都有了孩子, 抱着孩子互相串门, 河子妈肚子还是平平的, 不得不与友贵商量到底该怎么办, 自己可不想担这生为母鸡不下蛋的罪责, 尤其公公婆婆看自己的眼光, 仿佛自己欠了他们张家几辈子债, 河子妈实在没法再忍受下去。友贵毕竟是农民, 结婚是为了延续香火传宗接代的观念根深蒂固, 虽说自己为了革命牺牲了传宗接代的本领, 有儿有女为自己延续香火却非常必要, 于是说出让河子妈借老闷生个孩子, 河子妈听了气得差点晕过去。友贵知道河子妈想找我父亲帮忙, 友贵怕河子妈与我父亲有了来往, 自己这桩婚姻也保不住, 自己没有做丈夫的本事要是传出去, 在白沙村怎么抬头走路? 友贵坚决不同意河子妈的想法。
河子妈不顾友贵反对, 偷偷找到我父亲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父亲却连连摇头, 说这样做既对不起妻子也对不起友贵, 自己大队办公室天天对着友贵, 回家夜夜对着妻子, 要是真和你有了这种事, 只怕开始容易结束难, 并非帮你生个孩子那么简单。父亲对友贵当初横刀夺爱有些不满, 但并不记恨友贵, 只怪自己没本事。我父亲狠着心回绝了河子妈的要求, 河子妈以为我父亲还在为自己当初背弃二人的婚约而生气, 殊不知我父亲是典型的沽河男人, 传统道德观念非常强, 把婚姻的责任和男人间的义气看得比男女之爱更重。但是要河子妈借老闷生个孩子, 河子妈还是觉得不可能。河子妈不死心, 知道我大姐的母亲人善心软, 决定放弃仅有的一点自尊, 拉下脸求她, 让她说服我父亲, 因为我大姐的母亲曾经告诉河子妈, 生了我大姐以后, 她的身体如果再怀孕生孩子, 会非常危险, 我父亲坚决不让她再生。
河子妈又偷偷找到我大姐的母亲, 大姐母亲听了河子妈的一番哭诉乞求, 觉得河子妈可怜, 一个村从小一起长大, 河子妈的为人脾气自己也清楚, 自己又不敢再生孩子, 有些对不住丈夫, 居然答应河子妈的乞求, 到了晚上劝说我父亲, 那时我大姐已经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