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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秋暮露成霜,几份凝结几份阳。
今天是霜降,是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霜降时节,草木万物在秋霜的抚慰下,晕染成漫山遍野的红黄之色,如火似锦,蔚为壮观,天地间的饱和度仿佛达到了最高阈值,是秋天里最后一道绚丽风景。
中国二十四节气非常符合大瀑布地区的气候特征。今年大瀑布秋天很温柔,被秋霜秋露染成七彩缤纷的枫叶,亮丽的色彩保持十多天而不褪,枫景秋色远胜往年,每天沿着尼亚加拉河畔,从瀑布观光大道开到尼亚加拉湖滨小镇,一路风光百看不厌,有一首打油诗为证:
庚子年间乱纷纷,新冠使人欲断魂
借问解药何处有,枫景胜过板蓝根
在如诗如画的枫景里漫游,时而会想起老家这个时节的景色,老家的柿子树,会不断出现在脑海,与眼前的风光一虚一实一远一近交错闪现,如梦似幻。
霜降摘柿子,立冬打软枣。老家没有漫山遍野火红金黄的枫树林,各家各户屋前屋后金灿灿的柿子挂满树枝,是老家秋天最独特的一道风景。
所有水果,我对枣和柿子情有独钟,究其原因,与童年经历有很大关系。
老家的土壤气候特别适合瓜果梨枣生长,但人民公社时期,土地只允许种粮,瓜果梨枣极少。那时大队有一个小小苹果园,属于经济特区,四周用树枝铁丝网围起来,像是日本鬼子的炮楼岗哨,戒备森严,每年丰收的苹果,我不记得分给社员一个,大概都孝敬伟大领袖毛主席了。
那时每年都能吃到的水果是枣子,如果枣子也算水果的话。村里有户人家,前院有棵大枣树长在猪圈旁边,水肥充足,结的枣子又大又红,每年打下枣子不到集市卖,老大妈穿着蓝布褂子,两手提着褂子边,兜上二三十个,挨家挨户送给左邻右舍。那个年代许多女人赶集,没有塑料袋,买了瓜果梨枣之类的东西直接用褂子兜回家,非常亲切,也是一份难忘的乡情。
最喜欢的水果要数柿子。小时候村里没有柿子树,但是吃过柿子吃过柿饼。与梨和苹果不一样,我最喜欢柿子的那种口感和甜味,唯有柿子的甜味,给我初恋的感觉。小学三年级那一年,班级劳动割茅草,茅草晒干后要送到公社农副产品收购站,我光荣地接受这个任务,第一次去人民公社跟后来到省城上大学差不多,很激动很自豪,虽说几乎累弯了腰,却无怨无悔,谁让咱是红小兵呢。经过人民公社的一个大湾,被湾旁的一棵大树惊呆了:树叶基本落光,树上密密麻麻挂满红柿子,象一盏盏小灯笼,色彩鲜艳亮丽,当时那个兴奋劲,若有手机,一定把每只小灯笼都拍下来发到朋友圈,那棵柿子树,估计也会跟奶茶妹水果姐一样,一夜出名变成网红。
这些年老家许多房屋前后都种了柿子树,有一年霜降前后刚好在老家,大街上柿子挂满树枝,走到每棵柿子树前,都会细细欣赏一番,回味第一次看到柿子满树的美好。
转眼又是几年,又是柿子挂满树枝的季节,人在他乡看不到摸不着,只能心底默默祈祷,希望家乡每个人的日子,过得都像刚熟透的柿子:皮薄,肉鲜,味美,红红火火,喜柿连连,柿柿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