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芸 44

      “芸儿，我爱你，这在我的家里不是秘密，我们全家都知道，外婆、妈妈、姐姐都鼓励过我。你结婚，我病了好几天。我那时糊涂啊，我家庭状况不好，从小就受人欺负，我有很强的自卑感和扭曲了的自尊心。你那么美、那么脱俗，那么有学问；你的家那么好，喜欢你的一定人多的是，我哪敢对你说什么？怕把你吓跑了。后来，你送我外国糖，我看出你们家相当富裕，两家差距那么大，我更不敢开口了。”

      “哎呀，你这傻瓜，那糖是琦琦给我的，我舍不得吃，全给了你；怕你不要才说家里还有很多。再说，我爸也是不知什么原因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妈被弄到农村去教书，我们住的房子是祖上留下的。我的家庭哪里会比你们家好嘛。”

      “天哪，事情怎么会是这样，我这傻瓜，我毁了我的生活是我活该，我不该毁了你的生活啊，我们该怎么办？”

      “大廖，我们都是大傻瓜，我结婚前琦琦叫我来找你，我就是不肯，是我毁掉了我们的幸福。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当然是想和你在一起，只是事情不好办哪；特别是我的事情。杨建新完全知道你不爱他，他却抓住你妈用死来威胁你，这是不道德的。但是许芬直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她是被我拉进我们感情的漩涡里，是无辜的。她虽然蛮横一点又和我没有共同语言，但是她勤劳、节俭、能吃苦；叫我怎么向她开口。还有我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对她说。”

      诗芸知道，启明的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她说：“大廖，我们必需先有一个目标，才谈怎么解决。现在我们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许是想要却又怕面对问题；所以我们先要弄清楚我们打算做什么。你说是吗？”

      启明毫不犹豫地说：“我的目标很清楚，我要改变现在的生活状况，我要和你一起过，我们决不再分开。你呢，我深信你的想法和我一样。不过，我得顺便提醒你一下，我还不知道你爱不爱我。哈哈。”诗芸从启明的臂弯里抬起头来，轻轻柔柔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含情脉脉地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我早就爱上了你。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你。你是我的师傅也好，是我的朋友也好，是别人的丈夫也好，是孩子的爸爸也好，我都爱你。我爱了你十几年，你说够不够？”

      “不够、不够。我要爱你一生一世。你再也不可以从我身边溜走。”

      于是，他们毫无顾忌的拥抱、接吻，似乎要把十几年积蓄起来的爱意在热吻中释放出来。诗芸的乌黑而光滑的头发散开了，像瀑布似的披下来；启明用手抚摸着长发，拢起来闻了闻，啊，真香。

      启明捧起诗芸的脸，深情地看着她，说：“芸儿，我要的是你一辈子的爱；我这一辈子的爱也属于你。”此话一出，两人都无法自持，启明抱起诗芸，轻轻吻着，慢慢地把她放在床上，于是，在这缙云山下的温泉旅馆，他们终于把自己交给了深爱了十几年的人。看到诗芸温婉地躺自己的臂弯里，长发散乱在枕头上，启明忘情地抱过诗芸，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芸儿，今天是我们的新婚，我们该庆祝一下。别动，我要送你一个礼物，闭上眼睛。”启明再一次深吻诗芸，沉醉在诗芸圣洁的妩媚里。他说：“芸儿，今天的吻，是我这一生的第一次，我把它献给我的乖乖。”诗芸陶醉在启明的爱抚里，懒洋洋的说：“你是我第一次吻的男人。”她低下头，吻吻启明抱着自己的手。

      吃了晚饭，北温泉只剩下管理人员和几对情旅，启明轻松而神气地和诗芸手拉手走下台阶坐在临江的山坡上，河对面陡峭的山壁一片碧绿，在黄昏的余辉中显出鲜明的轮廓，山顶被染成火红色。嘉陵江在两山之间、在北温泉有一个小山峡，水流在这里形成不少漩涡和一片浅滩；河水浑黄、哗哗地奔流不息。他们在这里享受宁静的美景，沉浸在相爱的甜蜜里。两人拾级而下，江边全是巨大的嶙峋怪石，江对面的山如峭壁般直立。像绿色的画屏一条小路贴着山壁蜿蜒而上，林间露出贴在山崖的农舍。从下游上来一艘满载的木船，大概准备在前面的小镇停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