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芸 57

     许芬终于想通了，同意离婚；但是她有两有个条件：“ 孩子白天可以在启明那里，但抚养权归她，房子也必须属于她。”这意味着启明将一无所有地走出这个家门。但是这个房子是启明妈妈留下的，到现在房主还是妈妈的名字，必须先办遗产继承手续，这就得紫明表态才行。紫明知道后，沉默了很久；这房子在别人看来几乎是个贫民窟，但在她眼里却是宝贝。这里的一块破木头、一片破瓦，门前的小草河外婆种的一棵小树，她和它们都有很深的感情。现在，她咬咬牙，二话没说，就在放弃继承权的公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只表示要再去看看这房子。紫明来到这里，许芬就上班去了，让紫明几个和这个地方告别。

      启明和紫明走进住了几十年的小屋，紫明泪眼婆娑，她摸摸这、摸摸那。这里，妈妈曾起早贪黑地织毛衣、做针线活；这里，外婆增偷偷的吃发霉的米饭；这里，他曾用开水烫弟弟的背心，希望烫掉上面的汗臭味；在这里，送走了受尽苦难的外婆和妈妈。这里有太多的记忆，有太多的感情。现在，为了弟弟的幸福，她把这里放弃了，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她心甘情愿为弟弟付出一切。她说：“启明，我们走吧，在留在这里，我或许会改变主意。”

       启明终于拿到了离婚证，解除了这段痛苦的婚姻。从办事处出来，启明请许芬一起喝杯茶，他对许芬说：“我们毕竟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我们不是夫妻，仍然可以当朋友。孩子暂时还是由我带着，你什么时候有条件带他他就什么时候回来，平时你也可以常来看他。另外，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当启明拿着离婚证回到诗芸身边，他像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捧出大大一束红玫瑰，送到诗芸面前。

       诗芸跳起来给启明甜甜的一吻，想找个瓶子装。可玫瑰花实在太多，瓶子装不下，启明笑了，说：“傻老婆，好好数数有多少，只有浴池才能装。”诗芸看了他一眼，羞涩地说：“真是个没有正形的东西。”

       启明把花放进浴室，说：“请示老婆大人，我们的事有什么指示？”

       诗芸扑到他怀里娇媚地说：“现在我们去一个幽静的地方吃饭，下午进城去玩；然后去姐姐那里，这是该做的第一件事，其他的等以后慢慢想。”接着一声令下：“现在午饭开始。”

        这顿午饭是诗芸精心安排的，一份鱼香肉丝、一份酸菜鱼、一份启明最爱吃的煮豇豆、一份豆芽汤，一个小碟子里，是凉拌海蜇。每一样菜都不太多，用盘子装好，色、香、味俱全，桌上一瓶红酒，两个水晶酒杯。启明欣赏地看着诗芸，抱着她转了一圈，说：“谢谢老婆，我们来喝一点小酒，再香一香。你说的幽静的方原来就是我们自己的家啊。”

        他们把椅子紧挨着摆在一起，启明却说喝酒时诗芸要坐在他腿上才行，这是最时新的交杯酒。于是两人坐在一起，一小口一小口的饮，也不管杯子是谁的，随便拿起来两人一起喝，一起吃菜，一起逗乐，当然，还不停的香一香。诗芸做的量正好，剩下的饭菜正好够晚餐。

        吃完饭两人直奔车站，坐上去市中区的车。来到解放碑，那里人来人往，十分拥挤。他们到处闲逛，启明一定要给诗芸买件漂亮的衣服，他们逛了好几家商店，两人同时看上一件大摆的浅紫色连衣裙，这紫色正好配诗芸洁白的皮肤，穿在身上显得飘逸、高雅。诗芸硬要给启明买一件衬衣，说它配这件连衣裙最好。走到“金夫人”相馆前，启明说：“走，我们今天一定要照张相留个纪念。”想不到摄影师先要叫选衣服，选来选去还是紫色的连衣裙漂亮，接着又要求摆姿势，还要抓最佳表情。折腾了好意阵子，才照完。

        照完相，时间还早，他们去了姐姐家，紫明正好下课，听到这个好消息，兴奋起来。说：“我为你们高兴，十几年过去了，你们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能有今天，真是不容易。启明，你们的事怎么办，要多听诗芸妈妈的意见，她是我们两家唯一的长辈。”说着心里又有些凄楚，妈妈要是还在，该多好啊。紫明还是惦记着雷雷，少不了多叮咛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