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行道上摔跤 [2012/10]
- 灵异往事 (一) [2011/02]
- 回乡纪实 (四) [2011/06]
- 我治好自己的急性阑尾炎 [2010/10]
- 澳洲的鹦鹉 [2011/02]
- 小狗报恩 [2010/10]
- 快看,我种的虫草收获了 [2011/01]
- 浪漫的相亲 [2010/12]
- 我要回国了 [2011/01]
- 滴血川康 47 [2010/09]
- 澳洲——老人的天堂 4 [2011/01]
- 快乐的聚会 [2010/10]
- 墨尔本的春节 [2011/02]
- 澳洲——老人的天堂 3 [2011/01]
- 真诚的感谢 [2010/09]
- 我新出版的书 [2011/07]
- 傻姑娘当了妈妈 [2011/01]
- 写完的话 [2010/10]
- 雪兰 [2010/12]
- 一幅如梦如幻的画 [2010/12]
- 澳洲生活点滴 [2010/10]
- 成都,你好。 [2011/01]
老太太侧身躺在昏暗的泥土屋里,厚厚的泥墙上开了个长方形的窗,灰暗的光线中,屋里一片黯淡。灰黑色的蚊帐还看得出它曾经有过的白色,那上面除了大小不同的烂洞就是重重叠叠的补丁。看到倩文进家,她吃力地坐起来。倩文看她,土灰色的脸、土灰色的衣服,干瘦的脸颊更突出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看来,病魔折磨她不轻。她看着倩文,眼里露出痛苦、请求和一丝希望。
面对这样一个病人,倩文心里很难受也很无奈,能帮她吗?能治好她吗?那么多年多少中医都没有治好的病,自己能治好吗?老人虽然说过如果治不好,老太太不怪她,但自己能不怪自己吗?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
她镇静一下情绪,她需要“无为而无不为”的心态。她伸出手去感觉,却找不到感觉;她双手扶老太太站起来,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不稳;老大爷上前帮忙,她才能勉强支撑着。倩文闭上眼睛,再镇静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再感觉,这下找到了;那感觉不出现在老太太的身体前面,而是在她身体下面,一种下坠的感觉,有点冷、有点麻。倩文想,这器官下垂,不是生“病”,而是身体拉不住器官,不如帮助她往上拉。这个“想法”是瞬间冒出来的,不是她“想”出来的。
倩文努力放松,集中精力,一个心眼放在老太太身上。她抓住那股下坠的气,一下、一下往上拉,觉得它很沉,不小心那气就从她手指间往下滑。倩文抓住一点拉一点,慢慢,似乎容易些了,老太太站在那里,好像也不觉得站不住。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倩文停了下来说:“今天就这样了。”老太太瘦削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兴奋地大叫:“上去了!姑娘,上去了!谢谢你啊。”老大爷一把抓住倩文的手,泣不成声。
倩文自己也纳闷,一脸狐疑。这二十多年治不了的病,怎么居然被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鼓捣几下就治住了呢?太奇怪了,她不敢相信会是这样。她对老人说:“明天我再来看看。”
走出老人的家,午后的阳光洒在倩文身上,她觉得自己走路轻飘飘的,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这天晚上,倩文久久不能入睡,她有些迷糊了,有些不相信自己了,脑子里出现神仙、鬼怪的故事,是不是有神人假自己的手做的?是不是真的是偶然?
第二天,倩文去到老太太家,老人仍躺在床上,她抬起头来说:“昨天晚上又垂下来了。”
倩文心里反而踏实了,这么重的病,不可能三下两下就治好,能有一点作用,就有希望。她照着昨天的方法又一次继续帮老太太提气,直到把下垂的子宫再一次提了起来。今天,老奶奶有了信心,说:“姑娘,我这病事件时间太长了,我不急,你也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倩文说:“婆婆,我们一起试着往前走吧,你不要怕慢。”
“看这姑娘说的,我们是有缘啊,我能过上正常的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慢一点,没关系。”
几天过去来,老奶奶在治疗后居然没有再掉下去。笑容在两个老人脸上荡漾,也在倩文脸上荡漾。他们个个信心满满。
十天后,老奶奶自己走来舅舅家,说:“我好多了,你们看,今天我自己走来了。别累坏了我们的好姑娘,以后,都让我自己来,我早就闷坏了。”倩文的高兴劲,就不用提了。过了几天,老奶奶没有来,这一间断,就是4、5天。倩文不着急,也不多想,淡然处之,也没有去老人家。5天后,老人来了。
舅舅问:“婆婆。这几天怎么样啊?”
老人高兴的说:“我这几天都很好,很正常,就没有来。今天觉得肚子有点胀,怕是要掉下去,就又来找救星了。”
倩文喜在心里,她为受了那么多年苦的老人高兴。
从此。老人来找倩文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脸色越来越好,多年的沉疴在倩文的一双手上一点点被除去。三个月后,老人的病彻底好了。老夫妻不知用什么办法感谢倩文,他们把存积起来的钱,用红线整整齐齐扎好,慎重其事的送到倩文手里,说:“好姑娘,这是我们一点点心意,你要看得起婆婆,就收下我们的心意吧。”话说得情真意切。
倩文双手接过这份礼物,虔诚地解开红线并珍惜地捧在手里,说:“婆婆,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这红线会带给我幸福。但是,这钱我不能收,不是我能干,是老天给我的本事,我决不可以靠它来获取钱财,只能用来帮助人,否则,我将遭到天谴,请你们一定要成全我。”老人看她说得如此恳切,只好把钱收回。
帮助总是相互的,倩文在帮助别人时,自己也在迅速长进,她现在看得见每个人头上的光,夜里的“病”已经和梦混在一起,没有紧张、挣扎、难受,那对她来说己成了轻松愉快的事。当然梦和另一种状况的不同,她是很清楚的。梦里图象模糊而昏暗,主要是自己少有思考;而一旦进入另一种状况,图像清晰呈彩色状,最重要的是她头脑清楚,可以思考,可以和情境沟通,不过,是心灵的沟通。至于在这种境界里她究竟“看”到“听”到和“说”了些什么,她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此外,她身上出现了更多的特异现象。她的面前打开了一个奇异而绚烂多彩的世界。这样的世界,是不被人理解和相信的,在当时甚至是会被指责、安上封建迷信的帽子被批判的。
舅舅压下了她能治病的消息,患者出于对她的感激,也在舅舅的要求下从不透露。只有每次回家,倩文帮妈妈、秀英孃调理身体,为爽爽消除疲劳,让她们既大开眼界又受益匪浅。
1974年,县上给倩文所在公社一个工、农、兵上大学的指标,这里知青很少,倩文表现突出,再加上秀英叔叔和舅舅的关系,她被推荐到四川大学就读,这年她19岁,当知青已经两年多。当全家知道这天大的好消息时,秀英说:“老天爷终于开眼了,我们倩文从小成绩就好,她呀,是读书的命啊。”在秀英心里,她早把倩文当自己的儿媳妇。盛云和爽爽也都为倩文高兴。
又是菜花嫩黄的春天,黄昏时分,倩文和爽爽又坐在小河边上,把脚放进潺潺的流水里。天边仍然是像灰色带子似的山脉,草地依然那么绿,野花依然那么艳,只是那条踩踏出来的小路变宽了。爽爽和倩文在河边坐了很久、很久。爽爽把藏在心里几年的话说了出来。
她问倩文:“那次去看哥,他说从来都是把你当妹妹看,你还会等他吗?”
“那是他被判了15年,不想耽误我,有意说的。”
“15年哪,等他出来你都30多岁了。”
倩文无言,看着天边的那片红云,眼睛深邃而明亮。
夜里,倩文静静的坐在床上,积聚了她全部的心力,对着小强劳改营的方向,在心里大喊:“小强哥,我等你,你也要等我啊!”那心里的声音越过田野、穿过铁路,飘进监狱。小强猛地坐起来,他在梦中听到了倩文大声地呼唤。他不由自主地从心里蹦发出埋藏几年的回答:“倩倩,倩倩,我会回去的。”这边,倩文“听”到了小强的心声。
第二天,倩文拎着简单的行李,轻松地走进大学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