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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文猛地坐起来,满头大汗,满心迷糊,全身颤抖不已。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身心痛苦,但她能肯定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不是梦幻。她想了又想,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两种药不能相配”?为什么两种药不相配就会害死父亲?但是,孩子经历了这番折腾,已经精疲力尽,不久又睡着了。这次,睡得很沉。
第二天,倩文感到全身酸软,却照常上学,她一直是班上的第一名。老师总是表扬她学习努力,却不知道她根本不怎么听课。她一般只听十五分钟课,就能了解这节课老师要大家懂得和掌握的知识,剩下的时间她喜欢背父亲教的古诗,喜欢想和爽爽下课怎么玩,甚至设计和小强哥怎么恶作剧。这天,倩文全身无力,满脑子全是昨夜那奇特的一幕,她回味自己被控制时的可怕感觉,回味和父亲之间奇特方式的接触和沟通,特别是父亲那让人弄不懂的话,今天连那十五分都不听课了。
到放学的时候,倩文已经精疲力竭,她脸色苍白、刚站起来,两脚一软就坐到地上。看她这样子,爽爽赶快扶她坐起来,就跑去附近中学找小强。
爽爽远远见到哥哥就大叫:“哥,快去看看倩倩,她病得走不动了。”
小强一听,拔腿就跑,看到趴在桌上的倩文,放低了声音,关心地问:“倩倩,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哥背你去医院看病吧。”
听到“医院”二字,倩文“哇”的一声哭起来,可怜巴巴的说:“我不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强顺从她的意思,说:“好,倩倩说回家,我们就回家。”他背起倩文就跑,爽爽先跑回家告诉了爸爸妈妈,三人刚到倩文家,小强汗流浃背地和倩文也回来了。大家小心地把倩文放在床上,秀英给她喝了一杯水,问:“倩倩,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啊?”倩文却一直流泪,一句话也不说。盛云急冲冲赶回来,摸摸倩文的头,不发烧,叫她去医院,她就激动,坚决不去。问急了,才说:“我只是全身软,没力气,睡一会儿就好。”
爽爽哭了,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她去河边,更不该去玩水,我看她有了点笑容,就没有想到她会着凉,都是我的错啊!”倩文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有感冒,你再哭我就更难受了。”
躺了一整天,第二天下午,倩文起来了,显得很慵懒、没兴致。小强下了课照常飞快地跑去看她。倩文趁只有他们两个人,对小强说:“小强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帮我出个主意。”她把那天夜里父亲来见她,和对她说的话告诉了小强,说:“哥,我不是做梦,是真的。什么叫那两种药不能相配?你懂吗?”小强才上初一,不懂这话的意思,想来想去,他说:“我看这事得告诉你妈妈,或许他们大人懂,你没有必要瞒着他们呀。”
晚上,两家大人照例都聚在倩文身边,倩文就慢慢地把那天夜里发生的后半部分情况告诉了他们。
秀英说:“孩子,你这是在做梦啊,梦里的事是不能相信的。”
盛云搂过倩文,说:“乖乖,是你太想爸爸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好好放宽心,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东义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一声不吭。
几个大人虽这么说,第二天盛云和秀英还是去了县医院找最好的医生询问。医生说:“她大概是受打击太重,精神有些不正常,你们看,她所说的其实是幻听、幻视,正是精神不正常的表现啊。我给她开点镇静药,分量不重,让她吃吃再看。”
这边,倩文和小强也没闲着。倩文感到很委屈,她说:“小强哥,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呢,这是真的呀。”小强也纳闷,这事太离奇了,要大家相信很难哪,他想了想,说:“唯一能证明你那天晚上不是在做梦的办法,就是王伯伯的那句话,只要我们找到那两种药,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倩倩,这事交给我来办。”
倩文问:“都过去几个月了,你怎么能找到医生开的药方?”
小强狡诘地笑着一扬头,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伯伯突然去世,我觉得很奇怪,趁大家忙乱的时候顺手把医生开的两样药抄了下来。”
“它现在在哪里?”
“我夹在一本书中,一直在我的房间里。”
“赶快去找出来,我要看看。”
“你乖乖的躺一会,我去拿。”
小强拿到药方,在爸爸那里要了钱,去药店买了药,药不贵。回来他发现倩文仍坐在台阶上,看他拎着东西进来,立即站了起来。
小强急匆匆地说:“快!快去拿个碗来。”他们把两个瓶子里的药水倒些在一个碗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碗里的药水。看来,现在即使是天塌下来,他们也不会动一动。可小镇的碗多是粗瓷烧成,既粗糙,又是灰白色,怎么也看不清楚。
小强跑进厨房,他拿着只玻璃茶杯回来,他们像上次那样又做了一次。这下子看清楚了,两种药液刚倒在一起,透明的液体立即起了变化,药液里顿时出现浮动的絮状物,而且越来越多。两个孩子惊呆了,死盯着玻璃杯,被浮动着絮状物的液体惊得目瞪口呆。
这时秀英和盛云正好进门,看着两个表情异样的孩子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倩文跳起来拉过母亲,用带哭的声音喊道:“妈,秀英孃,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你们还说我是在做梦吗?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盛云和秀英莫名其妙地看看激动不已的倩文,又看看玻璃杯,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盛云抱着倩文,问:“怎么啦?你不要急嘛。来,告诉妈妈。”
倩文却只是不停的哭泣。
小强又冲了出去,他不知道这絮状物与人突然死亡有什么关系,他要去想法揭开这个谜。他想起好朋友张亮家来了个亲戚,是省城医院的医生,就赶快去找张亮。
不一会儿,张亮的妈妈带着那位亲戚和两个孩子走来,医生一看就知道了。那位医生看了看两种药名,又拿起玻璃杯晃了晃,对大家说:“这两样药,单独看起来都是普通的药,不可能致人死命。但是,它们中的一种是碱性,另一种只要掺进碱性液体中就会产生絮状物。护士输完第一瓶,接着就把针头插入第二瓶,当第二瓶的药液进入输液的胶管里,胶管里还存有第一瓶里的药,这么一接触,絮状物就出来了。你们看,这不就是吗。而人的毛细血管遇到絮状物堵塞,血液循环就会受阻,机体缺血缺氧,人当然就会死亡。”
听到这里,盛云泪如雨下,倩文一头倒在小强怀里,傻了。屋里除了盛云伤心的哭声,就是一片叹息声。大家七手八脚把盛云和倩文扶到床上,围在她们身旁,却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安慰母女俩。几个月来积在心里的疙瘩,现在解开了,盛云非常伤心,也有说不清的后悔,今天她再一次经历庆祥离去的痛苦。虽然现在她们终于可以向王庆祥说一声再见,叫一句安息,然而这么冤屈的事,谁又接受得了。
夜幕降临,东义该回家了,他叫秀云和小强留了下来,以便随时可以照顾这伤透了心的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