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老人的天堂 2

时间长了，我常常见到一些华人面孔，有时双方见面却都欲言又止。在国内我不爱接触陌生人，在这远离故土的南半球，看见家乡人真想上去打个招呼，却又怕对方是越南人、缅甸人等，不敢造次。一天在购物中心遇到一对老夫妻，他们走近我说：“你好！”我高兴极了，立即和他们攀谈起来，好像久别重逢的亲人，有说不完的话，也感到特别的温暖。那是一对北京来的老夫妻，他们买了一辆车，丈夫开车、妻子看路，他们说俩个人开车在周围转转，既方便也是一种锻炼。

从此，我得到中国人的联系“暗号”，那就是：“你好。”看着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人，走上前去说一声：“你好。”如果是我们的乡亲，自会热情回答。在这里，“乡亲”的意思已扩大成：“中国人”。因为掌握了“暗号”，结识的“老乡”渐渐多起来，生活内容也丰富些。

那天，朋友开车带我去他的家，他们有一个聚会。这里是很大的院子，房屋的空间很高，进门是宽敞的大厅，转过弯来弯去的走廊，我只知道楼下有大客厅、厨房、客房、活动房等等。我跟着他从曲折的楼梯上楼，来到小客厅，这里已有七、八个大陆来的老人，有的优雅地靠着窗户聊天，有的在唱歌；我有些腼腆，坐在不显眼的地方静静地听。女主人烧水、倒茶，在桌上放些小吃，略带骄傲地说：“我们这房子，都是我老公亲自合朋友重建装修的，买到的时候只是面积大一点的木墙老房。当初买房子价钱不贵，现在已经翻了不知多少倍了。”当初！由这两个字，引发出一段又一段故事和笑声。

两位老人曾是大学美术系的教师，他们坐在沙发上，举起茶杯看着上下浮动的茶叶，其中一位满脸大胡子的笑着说：“我们刚来的时候，一起去商店买鸡蛋，找遍了货柜都找不到。”另一个已经兴奋起来，抢过话题接着说：“我们不知道鸡蛋怎么讲，又不知道怎么问。想了一会儿，我拿出纸和笔画了一支鸡，在鸡屁股下面画了个蛋，指着蛋给店主看；店主顺手在我们身边拿起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了12个鸡蛋。”前面说话的那位大胡子接下去说：“我觉得奇怪，怎么把鸡蛋放在盒子里呢，害得我们折腾那么久，连看家本事都用上了。”旁边一个比我大几岁、漂亮的陈女士笑道：“幸亏你们会画，不然还不知道怎么买到蛋。”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话题一出，每个人好像都一肚子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