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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是一种奇妙的颜色,小时候,我们家的花园里种了些紫色花,不知为什么,我那时就喜欢偏蓝的紫色,觉得它与众花不同。不开心的时候,看到它就会平静下来;黄昏日落的时候,紫色花让我产生一种向往,却说不清向往什么。妈妈曾经告诉我,紫色是高雅的颜色,我却不懂,只是单纯的、说不清缘由的对它有一种钟爱。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到过紫色的花,也没有时间去思念它,它不过是我童年生活中一晃而过的色彩。进入大学,学校的花园色彩斑斓,却独缺紫色;傍晚时分,去校园走走,总有些失落。春天,贴在地上小小的、不起眼的蝴蝶花中有些紫花,每逢春风刚送来春天的气息,我就经常去看绿叶遮挡着的蝴蝶花,看着它们长出一丁点大的浅色花苞,再看着花苞一天天长大,分得出花是黄、红、紫。当花开的时候,就像蝴蝶一样,微风吹来,蝴蝶就翩翩起舞。啊,我的紫蝴蝶飞起来,我的梦也飘起来。等到春归无觅处,我只好盼来年。
文化大革命初,我们在一幢两层的楼房里分到一个房间,我认识了几位老教授。春天的脚步才刚刚迈开,国画家段虚谷老先生的屋后便出现一片嫩绿,那是缠绕着的藤蔓上长出的绿叶。这样的藤萝学校里太多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没有太注意它。一天,我突然发现那绿色变成瀑布似的,一片绿色中悬着一串串东西,显然是未开的花儿。是什么花啊,段师母回答:“那是紫藤。”
紫藤,我从没有见过的花,它是怎样的紫?偏红,还是偏蓝?一天,几串紫藤花从后部开了一半,前面还是欲开的花苞。那深深浅浅的紫、偏蓝的紫,是我最爱的紫。说它深深浅浅,其实不确切,它总的来说是浅色,浅色中偏深,而浅中之浅,几乎近于白、灰之间。
没过几天,一串串花先后开放,把绿叶挤在旁边,变成紫中带绿的瀑布,遮住了段老先生家的一扇窗户,站在室内就享受到它的美丽和似有似无的淡香。我却爱一个人站在外面静静地欣赏紫藤,于是,找到小时候的感觉,我感到它有一点神秘、有一点忧郁、有一点梦幻。那时外面斗争激烈,每当站在紫藤面前,我就会平静下来。它似乎幽幽地和我对话,我的激动、担心、害怕慢慢平缓下来,心里又有了宁静、轻松。黄昏,晚霞映红半边天空,也映照在布满紫藤的半壁墙面上,淡紫色被罩上一片红光,把紫色衬托得鲜亮而神奇。
段老先生看出我爱紫藤,而紫藤花期不长,就为我画了一对枕套,上面是盛开的紫藤。我不敢立即就绣,仔仔细细地观察、买来绣花线比对,才动手绣,并当成宝贝收起来,绝不肯用。
说来也怪,段老先生病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紫藤也开始衰败,一年不如一年。77年段老去世,紫藤也不再开花,它也慢慢不在了。真是草木有情啊!
到了澳洲,到处都有紫色花,偏蓝的最多。我买了紫玫瑰,悉心照顾。紫色玫瑰既不艳丽,也不醒目,在各色玫瑰中它一点也不出色,甚至显得有些暗淡,但只要你认真感受,它仍然带着神秘而浪漫的意味。它不与鲜艳争高下,不表现自己、显示自己,却以它的内敛把深沉收藏,让人展开遐想也让人慢慢去回味。
紫色,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