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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为了儿子选择高中学校之事每晚都很迟睡,今天周六便放肆地补眠,接近11点了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这时客厅里传来了电话铃声,接着就是我先生推门进来了“老婆,有个从上海来的老人说要找你。”,我迷糊了,不是没清醒,而是真不明白怎么会有老人从上海过来找我?赶紧起来接电话。“是yuki吗?我是Y的妈妈...”
呼,原来是我的朋友Y的母亲,知道她一个多月前来了新加坡。元旦前夕的晚上,朋友们来我家聚会,我也邀请了Y一家包括她母亲,可临到出门时这位母亲却说不要来了,原因是我们都是年轻人,她一个老人夹在里面不合适。我和Y的母亲在97年时见过一次面,照理说也仅此印象而已,但让我一直忘不了的是,这位母亲在认识我后不久,竟背着Y给我打电话,跟我聊了近1个小时的天,其中不外乎投诉女儿女婿的不是和不满,完全把我当自己人。反倒是我总感觉对不住Y夫妇,大家都是朋友,我根本不想对他们的家事知根知底的。没多久,这位母亲突然检查出得了乳腺癌,匆忙回嘉定了,走时我也不知道。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虽然每次和Y碰面时都会了解她母亲的近况,但也从未跟她提过电话的事。
今天这位母亲又突然来了电话,还是让我意外了一下。寒暄了一番后,她说要过来,就现在!我反应不过来了,是要我过去她那里吗?怎么不是Y给我打电话呢?最后终于弄明白了,她要来我家,现在人已经在外面了,而且是用公用电话。让她在打电话的地方等我,我过去接她。她说她已不记得我的样子了,让我认她,她脸上有很多白癜风的癍。
我放下电话就冲进卫生间准备洗漱,先生看我这匆忙样子,提出由他去把老太太接来,他说虽然没印象,但中国老太太应该不难认得。事实的确如此,我先生准确无误地把Y的母亲 - 82岁的老太太带到了家中。十多年了,老人家瘦小了许多,脸上的癍似乎更明显了,但精神依然不错,一口嘉定音中气十足。她见到我就像老朋友似的,没半点拘束,且滔滔不绝。她说我家的电话是她来新加坡之前,问Y的表哥(也是我们的朋友)拿来的。但有点好笑的是,她说她和方XX经常提起我,但我却不知道这方姓人氏是谁?我留她吃了顿便饭,陪她去了趟理发院,但因人太多,没时间等只能作罢。下午我有瑜伽课程,就顺便送她回去,因她不想让Y知道她来我这里,所以也只能送到她家附近的路口。
几小时的相处,老太太精力充沛,思路清晰,讲话头头是道。把女儿女婿外孙一一批评了过来,总之就是不懂事不体贴不顺眼。最后总结就是Y毕竟是养女。我除了认真听,还是认真听,偶尔帮Y夫妇说两句好话。老太太好强能干的个性,估计很难有让她彻底满意的。Y的母亲,一生未嫁,Y其实是她的亲侄女,过继来做女儿的。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Y的身上,为Y打点好一切,包括Y以后养老的事。一个尽心尽力的母亲,同时也是个爱说话爱评论的母亲,但绝不刻薄。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子女真心诚意地关心她陪伴她。我挽着老人家,感觉到她的脆弱及企盼。
哎,今天这事儿,怎么说呢?老人家说和我有缘惦记着我,令我很感动。但老太太中午都没回家,也没交代。这做小辈的Y不是会着急担心吗?和老太太分开后不久,突然下起了雨,我还担心老人家是否淋到雨?也不知要不要打电话给Y询问一下?这以后见到Y,该怎么解释今天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