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上海鲁迅纪念馆的甜爱支路很短,我却一路沐浴着上海市民投向我这个曽经也算是上海人的无数的不可思议的目光。
在进入纪念馆大门严格的安撿处时候,甚至被质以日语。
我告诉她,可使用国语,沪语也不妨。
我得到了一个好不热情的白眼。
曽经谈过的一个女朋友的母亲,当年16岁时就进了四川北路租界里的“内山书店”勤工助学。
这位差一点就是我丈母娘的老地下工作者讲述过很多关于鲁迅先生以及师母许广平,鲁迅夫人的不为人知的逸事。刚愎自用的先智者鲁迅、为不那么如意的夫妻生活苦恼的许师母。
“斯人如逝,不知何许,您听了知道了就是,请勿外传”,终究没成为我丈母娘的她特意关照我。
如今回上海,除了公差有学习之外,总要为自己选择若干议题动动脑子,也好对得起赴沪的车马之劳。凭吊鲁迅,参观鲁迅纪念馆就是我这次的主题。
拾级登楼走进纪念馆的二楼大厅,感觉馆内相对比外面寒冷的尴尬。
脑海里是上海鲁迅纪念馆王锡荣馆长去年发表的文字,“今年是延安文艺座谈会召开70周年。当这座谈会召开的时候,鲁迅已经逝世将近6年了,按说,这次会议跟鲁迅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不。如果我们仔细看看那张延安文艺座谈会的合影,再回想到,在会议的第一天,毛泽东作的开幕词(后来发表时题为《引言》)一开头说的一段话,就会知道鲁迅与这次会议的关系了。毛泽东一开头就说:“我们现在有两支军队,一支是朱总司令率领的,是拿枪杆子的;还有一支是鲁总司令率领的,是拿笔杆子的......所谓“鲁总司令”就是指的鲁迅。”
老实说,我感觉馆内寒冷的尴尬绝非王锡荣馆长的精彩叙说,而是朴面而来的先智者鲁迅先生的无尽的名言。联想到近期在国内的网络上,有十万余微博客账户已经被強制停用,出现在我脑里的此刻便是“寂寞如斯,斯者如逝”。
不堪想像,先生的名言,即便唯其中的随便一条,会遭致何种不快,或者不悦。
“斯人如逝,不知何许”,我记起了此话,不妨不说也罢吧。
凭吊鲁迅,于今天似不适宜。可是,有谁又能无视先智者鲁迅先生对于中国知识分子,对于中国广大的平民百姓的巨大的影响,尽管在今天,先生十有八九将被冠名“特殊性知识分子”这个据信是来自中宣部指令的好头xian。
先生的文字如大书,他厚德载物,天道酬勤。在今后的日子里,无疑会陪伴我们走完余生。
斯者如斯,先生教会了中国坚持,锲而舍之,朽木不折;然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斯者如书,先生教会人们感恩和奉献。浮华的辞藻只能点缀苍白的时代,空洞的誓言掩饰不了虚伪的文笔。
斯者如逝,先生让我们的肩膀不再稚嫩,尽管只是有些时候,有些场合,仰首是春,俯首却便如秋。他会让迷茫中的人们坚定笃行,脚步不再凌乱,脊梁不再单调无色。
有先生在,上海的甜爱支路既便很短,可茗清如故,墨香如故,而且从容稳重。
对五类“离心离德”的“特殊性知识分子”的关注应该緩行---先生若在天有灵,定会再次吶喊,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