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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往事(28)书店和图书馆
老的西单商场未改造之前,这么说不准确,西单商场改造的次数太多了,七十年代初期,商场的规模没有现在这么大,在商场旁边有一个中国书店。这个书店不止卖书还收旧书,有家藏的古书可以送来鉴定,作价收购,里面有不少线装书,碑帖,名人字画。隔壁就是一家收购古玩的门市部,是国营的,好像是隶属中国物产畜产进出口公司的,橱窗里摆着古代的瓷瓶,玉镯,翡翠饰件之类的东西。
还有一家新华书店在商场旁边,和商场内部有通道相连接。书店的前门开在街上,一进门是左右两排玻璃柜台,摆着连环画,字帖,毛笔砚台之类的商品,柜台后面是货架,这里也买各种纸张,花花绿绿的,还有宣传画,海报,现代京剧人物照,有李铁梅手执信号灯,杨子荣打虎上山,洪常青指路吴琼华奋勇向前,个个精神抖擞。有售货员在柜台与书架之间的走道里站着,为顾客服务。顾客想要买书或是别的商品需要招唤售货员过来,如果售货员在忙或者是不情愿过来服务,顾客也没什么辙,要么耐心等,要么您走人去别的书店。穿过店堂,后面有个开架阅览室,中间有一条通道,把阅览室和前店分隔开来。这条内部通道向南连接到西单商场地下一层,向北通往一家国营饭馆。黑天白日都是靠昏暗的灯光照明。
阅览室不大,只有三十平米左右,三面都是书架,把门口有个收款台,一般只有一两个售货员值班。这里常常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书架上分类标明了中国当代文学,古典文学,外国文学,文艺理论,等等。站着看书的人很多,售货员也从不理会。这里不象是书店而更象是图书馆。读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曾是这里的常客,寒暑假和周日经常在这里站上半天,看过的书大多忘了,只有忍着肚子饿,站在那里看书的情形记得非常清楚,瘪着肚子站上几个钟头,走出来的时候常常是头晕目眩两腿发软,精神食粮终究不能代替馒头,连稀粥都顶不了。当时是兜儿里没钱,买不起书,白看了不少,后来勤工俭学挣到钱立马去买回一套《古文观止》。
西四路口的新华书店门前马路比店内高出差不多一米,从便道上向下走三四级台阶才进到店里,所以这座传统建筑风格的两层小楼显得低矮,一层向外伸出来的屋檐好像伸手就能抓到一样。新华书店的华北发行所就设在二楼,一层是门市,分前后两进,前面有零售柜台,后面是开架自选,这里的售货员比较积极,负责,对站着看书的人不时的加以提醒,“选好书的到前台交钱了”,“不要看没完啦”。这里的人明显地少,可看的书也不多。记忆深刻的是前后店之间的门槛很高,不注意会被绊到。
后来在新街口路口新开了一家新华书店,里面高大宽敞,很豁亮,两层楼高的玻璃窗外是过街天桥,阳光直接照进店堂里,采光非常好。这里新书多人也多,总有人泡在里面看书,累了就靠在书架边上,也有人蹲在地上看。这里离新街口电影院不远,也有人在看电影之前走进书店里消磨时间。
在南城琉璃厂有几家书店,最喜欢的是中国书店,里面有很多旧版书,当代和现代的书籍不多,墙上挂着碑帖,字画,非常古朴,宁静,在里面呆久了感觉自己都变旧了。
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常去的是海淀镇里的书店,却没留下多少印象。可能是因为有了图书馆的借书证,不需要泡书店的缘故吧。第一张借书证是在西城区图书馆办的,当时是拿着中学的学生证和户口簿,交纳两块钱押金,才有了一个卡片大小内附照片的证件。那会儿,一个中学生除了校内的小图书馆,很难拿到外面公立图书馆的借阅证。七十年代,位于文津街北海公园西侧的北京图书馆,是一座带有皇家气派的建筑,红墙绿瓦,在涂着朱红油漆的大门前有一对石狮子,记得好像是母狮子前爪下有小狮子在戏耍,公狮子爪下是一支绣球,造型生动,每次走过总喜欢摸摸,大门里面却只进去过一次,记得非常清楚在正殿台阶前有一块告示牌,写着办证须知,标明至少是处级以上才有资格,还需要单位介绍信,等等。
文津街馆
西城图书馆在南长街和北长街交界处,故宫墙下,西华门外,筒子河边,一个老式的四合院,座南朝北,门前有个碑亭,上面写的是什么忘了,也懒得查,筒子河是俗称,正名叫护城河。里面的地方不大,东厢房是期刊报纸阅览室,西厢是个某个单位的办公室,南房才是书库和办理借书的地方,进门就是一间普通屋子大小的目录室,有几只齐胸高的橱柜,把抽屉拉出来,可以看到按字母分类写有书名,作者及简介的白卡片穿在一根粗铁丝上。把要借的书名和编号抄在纸上,和借书证一起交给站在服务窗口后面的管理员,里面还有专门负责进书库取书的工作人员。然后就是等着管理员叫名字,登记,拿书。
八十年代后期新建的,位于白石桥紫竹院公园北面的北京图书馆,高大气派,初期同样只对部分人士开放,不够级别,没有相关证明文件的连门都进不去。后来社会上的意见太大了,才逐渐放开,一般人凭学生证和工作证也可以进入部分阅览室,但借书的条件还是很严格。馆内的环境很舒适,宽敞,在南门入口处右手边有一个餐厅,午饭时分经常挤满了人。在馆东南两侧是停放自行车的车棚,收费存车。海淀是大学和科研单位集中的地区,图书馆建在这里确实方便了很多。
图书馆夜景
在图书馆南侧隔着一条小河是紫竹院公园,清静幽雅。东南方向是首都体育馆,有演唱会的时候非常热闹,这一静一动,倒是相映成趣。
注:图片取自图书馆官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