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回首9.11

十年前的劳工节，第一次驾车穿越美加边境，看到在灿烂的阳光下，和煦的微风中飘扬的红白两色枫叶旗，当时有一种平淡，安宁的感觉。和美国的星条旗相比，加拿大国旗显得平和，简单，和两国民众的生活方式有点类似。

当时的兑换率是一美元可以换到一块五加币，而且那会儿华人大多喜欢持有美元，换成加币花起来感觉挺爽。美国是一强独霸世界，俄罗斯内伤沉重，中国的胳膊大腿还不够粗壮，老欧洲正处于整合阶段，似乎地球上无人可以威胁到美国人的太平日子。然而，9.11的一连串爆炸戳破美国人的好梦。

记得9.11那天早上，去一家华人餐馆吃早饭，在门口就见餐馆老板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连生意都没心思做了。见我来吃饭，开口就说，“快来看，纽约打仗了！”当时还真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电视新闻直播画面出现的是纽约金融中心的双楼，一个正在冒出滚滚浓烟，另一个尚无异样。心里还想这是电影吧，不会是真的。正在说话间，就见到一架飞机直奔那个没有异样的高楼半腰撞进去，那一刻震惊到说不出话，围着看电视的人群中发出惊叫，和电视里传来的惊叫声几乎是同步。镜头出现了一个从高楼掉下来的人影，那景象绝对要比任何一部好莱坞电影都要来得震撼。

新闻中滚动式播放着飞机撞入高楼，然后是爆炸，火光，漫天飞溅的碎片，再后来就是燃烧中的高楼轰然塌落，腾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路人争相走避，身处中城的人们在驻足远望，惊呼连连，布鲁克林大桥上挤满了正在徒步撤离的人群。这些画面牵动着世界的目光。

想起纽约的朋友，赶紧接通电话，得知大家都安全无事，心中稍感欣慰。住在纽约的时候曾去过几次金融中心，有一次站在楼前的广场，仰头向上望，忍不住赞叹它的高耸入云。记得那两栋楼里有几间华人的机构，在通道和电梯里时常会遇到一些同胞。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如何，但愿他们也都避过了这场大劫难。

当时在多伦多市区，高层建筑物里的很多人都停下手里的工作，跑到街上。美国境内实行全面禁空，所有飞往和飞经美国的民航飞机全部停飞，多伦多皮尔逊机场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据星岛日报报道说香港艺人刘德华也被困在多伦多机场，原定回香港的航班都被取消了。当时一般的民众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9.11事件究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真说不清楚。可以明显感受到许多人都处于惶惑不安之中，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9.11事后不久，回国和国内的亲友谈论起来，听到不少为之高兴甚至叫好的声音，不禁摇头叹息，看来每个人身处不同环境，感受也大不相同。说实话，对美国的很多对华政策并不赞同，美国在世界各地的某些作为的确伤害到很多人。但是9.11分明是一起针对一般民众的恐怖行为，无论如何绝难认可。假如那些人不是攻击纽约双塔，哪怕是炸沉一艘航母，我想一般人还不至于反应得如此强烈，普通人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现如今的机场保安措施不断升级，甚至引发是否侵犯个人隐私的争议，大众的生活形态切实受到非常深刻的影响，如何在公共安全和维护个人隐私之间取得平衡确实是个难题。

两年后发生的“8.14美加东部地区大停电”，又让人再次联想起9.11事件，甚至怀疑是9.11的重现。当时的恐慌情绪至今印象深刻。从制造社会恐慌的效果来看，恐怖分子的行动确实达到了目的。

转眼十年过去了，本拉登已经被海葬，加币和美元从几年前就开始倒挂，美国为阿富汗和伊拉克这两场战争付出巨大的代价，经济危机爆发，债台高筑，与其相比，加国这边经济稳健，民众生活安定。以前是加拿大人喜欢南飞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现在多了南面的邻居北上。真是风水轮流转。中国的经济实力快速提升，大城市的房价更是坐上火箭般飞涨。加国新移民的主要成分也从技术移民转变成腰缠万贯的投资移民。那些一边打工一边读书的经历差不多都是上个世纪的故事了。此消彼长，海归还是不归仍然是个折磨人的问题。

相对于那些在9.11中无辜丧生的人，活下来的人都是幸运的，恐怖分子的炸弹是不认种族和肤色的，愿在生者珍惜眼前的一切，愿逝者的灵魂都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