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字外论

作者:瀑川  于 2021-12-21 10:19 发表于 最热闹的华人社交网络--贝壳村

作者分类:语言文字|通用分类:文史杂谈

 (选自作者文集《爽籁清风》)                                    

 

世界上实用的文字中,只有汉字特立独行,属于非拼音文字。至于为什么汉民族会卓尔不群采用方块文字,这确是值得关注的问题。标题里的外论意在此文出自外行之手。也可以按谐音理解为歪论。外也好,歪也好,毕竟是鄙人苦心思索的成果。但愿此文的趣味性大于学术,不妨拿出来交流。

 

传统的美

 

从美学的角度,用汉字写作的文章像一座用同样大小的方砖砌成的楼房;拼音文字则像使用尺寸不同、形状各异的石块堆成的建筑。前者方方正正齐齐整整; 而后者则错落有致浑然一体。用英文写诗只能论行,如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而汉文却还可以论字,有四言诗、五言诗、七言诗。按行数还可以写出绝句和律诗,甚至字数参差的宋词以及四六 相间的骈俪文。再加上平仄韵律,读起来抑扬顿挫,如珠落玉盘美不胜收。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这种集华丽与工整为一体的诗文,乃是任何一种拼音文字所望尘莫及。唐初四杰留下不少名句,如“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倘若中土文人拿着这样的文章到西方设坛摆擂,不管是英格兰的莎翁,还是俄罗斯的托尔斯泰,抑或法国的巴尔扎克,都会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不仅如此,汉文在发展过程中还注重书法。一个字有真草隶篆及行书体等不同写法。电视剧《大宅门》里的白老七年纪不大就能写出一百个形状各异的“寿”字,以致让旅居瑞士的斯琴高娃女士惊讶不已。把文字与艺术密切结合在一起,这也非拼音文字可比。显然汉字的发展体现了古人的智慧与唯美的风范,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

 

方块文字的特点

 

学习汉字需要辨认和记住成千上万的方形符号,这些符号各自独立,各有特定的发音、形状、和意思。这就需要人们具备图像识别能力,还要有图像记忆能力。这些能力对人们日后的发展会有潜在的帮助。比如通过一点之差区分王和玉,大和太,戊、戌、戎、戍, 拔与拨,杯与抔,氐和氏。通过笔画的细微变化区分田、由、甲、申;了、子、孑、孓;己、已、巳、巴;木、禾、本;冒、胃、胄;刀与刁,考和孝,天与夭, 人与入,卡与卞,鸟与乌,工与土,再与冉,千与干,罔与岡,厂与广等。病入膏肓的“肓”与“育”也区别隐晦。对这些微小差别的瞬间分辨无疑会培养肉眼识别的速度。读书快的人识别能力就强。古人有“一目十行”,“走马观碑”之说,便是佐证。最需要这种人才的地方似乎是刑警大队,他们可以协助计算机识别逃犯的面孔和指纹。

由于汉文的每个字都有独立意义,人们可以用几个字把一句话说清楚,言简意赅,这也正是古文的特点。刘禹锡的《陋室铭》只用了八十一个字就把作者的简陋住宅与鸿儒风度描写得一清二楚,栩栩如生。当然,古代纸笔不大方便,这也是古文简明扼要的另一个原因。如今家用计算机的存储量大得惊人,不管文章还是废话,可以任你转抄。几万字的段落靠一个CONTROL C V 的简单动作,就搬进了你的磁盘。

如果一个人造诣很深以致可以用古文思维的话,他的思考速度会大大超过拼音文字的使用者。此外汉语在语法上约束较少,从这个角度来说,学起来比西文要轻快省事。如果在回忆往事时,动词后变得加上个ed,在歌颂成就时得用个have,在畅想未来时必须要will,就会显得拖泥带水沥沥拉拉,自然不会有精炼的古文,也不会有脍炙人口的唐诗宋词了。

 

汉字的数字化

 

到了全球信息化的时代,人们发现老祖宗留下的文字遗产遇到了一点儿麻烦,那就是数字化。拼音文字的特点是利用一定数量的字母,拼写出不同的词,用于记忆和交流。例如英文有26个字母,俄文有33个字母,希腊文有24个字母。从现代计算机的角度来看,字母文字本身就已经“数字化”了。 比如英文字母A可以被看作数字1Z 可以被看作26,(在ASCII码中,A 的位置是65。)实际上英语字母可以当成27进制的数字系统,每个字母本身就是一个数字,例如,AAA就相当于一个10进制的数757。由于这个特点,字母文字可以直接用于计算机的软件设计,编码过程直截了当。

与此相反,汉文更像是“模拟”化的文字,每个字都有着独立的形状、特征、发音和意思。常用的汉字大约有5000个左右,新华字典(1979年版)中收集的字有一万一千一百个。康熙字典收集的汉字有四万七千多个。无论是印刷排版还是计算机编码,对汉字来说都是个繁缛的工作。当然这些困难不会阻止汉文在计算机技术方面的发展,只不过要付出更高的代价。

以新华字典为标准,汉文的11100 个字被局限于446个读音或称音节,平均每个音节约有25个字,若用拼音加数字的办法来编码,难免冗长。不仅如此,汉语字数对音节的分布很不均匀。比如森、僧、能、佛、欻、鞥、这(ZHEI)、得(DEI)、扽 、嗲、丢、日、暖、您、谁、给与挼等音,每个音节只设了一个字,大概这样的音发起来不大顺溜,没人爱用。而僧、佛等字又可能是外来语。对这些字,每音一字,注音编码直截了当,用不着联想。我们不妨称它们为单字音。  

但是有的音节包容着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同音字。比如,JIE 音节有59个字,BI音节有61个字,SHI音有78个字,LI音有86个字,QI音节有90个字,XI音节有92个字,YU音节有103个字,JI音节有119个字,YI音节有131个字。这些音节可称多字音。这些同音字分布密集,超出负荷,成了汉字数码化的一大障碍。这倒有点像现代化的大城市,人口扩张,拥挤不堪,无非因为挣钱容易。

用拼音式中文软件写作时,如果遇到的都是单字音,打字时会敏捷流畅;但遇到的是多字音里的罕见字,速度就会大打折扣。尽管如此,迁客骚人还嫌不乱,又强行安插好几个语气词。诗仙李白在一首诗的开头,一下子就连用了三个,“噫吁嚱”。要直接数字化,这YI音节会有YI1),YI2),直到YI131)。单单YI音节的编码,就比门捷列夫周期表还长。

 

同音汉字的分辨

 

同音字多也是汉语难学的一个原因,吝啬的老师在听写时只发了一个YI的音,没有平上去入的外国学生一下子得要闪过131个不同的字,无从下手 。即使连发了两个音YIFU,他还是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老师说的可能是衣服或依附,姨父或是义父,或者干脆是神枪手王毅夫。你要想知道老师的意思,还得麻烦他老人家再多吐出几个字来。 

由此看来,汉语不大好学。在病房里病人有气无力,以至于有什么要求时只能吃力地吐出一个字。他要说个“您”或“佛”还好;他要是说个“医”,那就得看护士小姐有多聪明了。天冷时他可能要衣服,难受时他可能要叫医生,没妈的孩子可能在找姨,想吃糖了可能要高粱饴,糖尿病人可能要打胰岛素。如果是山东人,他可能想返回沂蒙山。如果是河北人,他可能想去易县。如果是围棋八段,他可能要对弈。如果是老学究,他可能要背诵《蜀道难》。 

 

同音字的分布与起源

 

我们的古人对446个限定音节不是一视同仁,而是有亲有疏。比较喜欢使用韵母IU,爱发YIYUQIJIXI等音节。造成这种局面的一个客观原因可能是我们的祖先产生语言的意识超前于口腔的进化。当他们表达某种意思时,由于舌头和口腔的限制,只能吐单个的音,为了能够让对方听清,几乎每个音都要由声母、韵母合成。舌头较厚和平直使得YIXIYU等音用得较多,卷舌音RL用得较少,发不出俄语的P(大舌颤音),更不会法语的小舌颤音R。至今不少华人都难发法语的R音。听说每天上午得含口凉水,仰着头,喝勒勒地练上20分钟,几个月才有疗效。幸亏我学得是英语,留学美加(加利福尼亚),没遭那个罪。

 

因为腮帮的肉厚,口腔活动不便,韵母OUAAI等使用的也不多。由于发HSF等音时口腔和两腮动作复杂,至今汉语里没有SEE, HIFI等音。此外从“笑”字的设计,似乎也支持这种推测。讲、谈和说用了言字边, 吃、吐和叹用了口字旁,唯独“笑”用了竹字头。大概古人笑的脸型出现得较晚。开始会笑的那个人躲在竹林下,别人还以为见了妖精。和西方人比,东方人表情比较严肃,比如新闻节目主持人一般不苟言笑,这也许同大汉民族口腔结构与遗传有关。 这种舌与口腔进化的滞后大概是汉语走上方块字形,一字一意的生理原因。

按小孩学字的过程,人类应当先有语言,后有文字。当古人最初有了数字的概念时,就会伸着食指,说YI;见了妈妈的妹妹也说YI;有个人用树叶编个遮身物,别人见了新鲜,也说YI;几个人聚在一起,打手势交换想法,也说着YI。后来有位高IQ的智叟站出来说:“你们老是YIYI的,谁知道你们YI的是什么呀。我给你们画些符号吧。”为了区分不同的YI,他把伸着食指的YI写成“一”,把母亲的妹妹写成“姨”,把草裙写成“衣”,把开会写成了“议”。再加上后来的语气词和外来语,又有了医、彝、夷等字。最后竟弄出了131个发YI音的字。因为YI音字太多,智叟又发明了平上去四声,衣疑乙议,愚鱼与玉,妻岂起气,协助分辨。当然为了汉人自己的方便,却加大了洋人学习中文的难度。

汉语可能是在我们的祖先生理条件不太成熟时发展出来的语言,凸现了我们祖先的智慧、顽强和克服困难的精神。盖房时,他们用一个“建”来表达,由于没有舌簧之口,还说不出类似英语一个字母串“construction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建立了一个完备的系统,形成了我们祖祖辈辈延用了几千年的语言文字,这种文字后来还传播到朝鲜和日本。如果没有高山和大漠的阻隔,汉语或许还会往西扩散,那将会形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语种的分布格局。当然作为一个门外汉,我就是刮尽枯肠绞尽脑汁,所能得到的也不过是浅见薄识。汉语和文字的发展与起源还得聆听人类学者和语言学家的金口玉言。 

 

多音字与多声字

 

除了一音多字,汉文还有一字多音和一字多声的情况。最典型的就是“和”字。当连接词时,读成第二声的HE;到了宝岛台湾又读作HAN;文人回赠诗词时又读成第四声的HE;和面时读作第二声的HUO;配药时又读作第四声的HUO。面对麻将爱好者,字典专门为他们订了个字“和”(HU)了。如果这为数不多的赌客改改口,索性赢牌时说个“和”(HE)了,13亿人岂不少记了一个字,省去不少麻烦。此外还有“调”在“调查”时读成第四声的DIAO,在“调解"是又读作第二声的TIAO。“劲”在“劲旅”中读作JING;“姥”在“天姥山”中读作MU。“会”在说“会计”时又读为KUAI。无疑这些多声字对初学者和外国人也是一大难点。干吗不干脆把“劲旅  ”读成“JIN旅”,这种小小的改动对国家的GDP能有多大损失?

 

汉字的创作风格

 

由于汉字是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由许多人创造的,难免风格迥异各有千秋。麻烦的是有些造字者故弄玄虚,产生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字,好像故意引导对方犯错误。然后他们在一旁捧腹一笑。比如,常常有人把刚愎自用的“愎”读“复”,把削足适履的“履”也读成“复”,把忐忑不安读成“上下”,把同仇敌忾读成“敌气”,把破绽读成“破定”,把不啻兄弟读成“不帝”,把匿名信读作“若名信”,把情窦读成“情卖”,把辣椒读成“辣叔”,把吸吮读成“吸允”,把狺然读成“言然”,把胼胝读成“胼底”,把敷衍了事的“衍”读作“行”,把失怙读成失“失孤”,把入赘读成入“入熬”,把饿殍读成 “饿孚”。

总之这些字创造得很不友好,似乎专门跟学生过不去,给别人制造难堪。文字改革应当把这些字改掉,把文字当成友好方便的工具,让劳动大众容易学容易懂。文字不应当是少数学者和名流操纵把玩的古董。在新版《三国演义》剧里,有个演员把鄱阳湖说成番阳湖,我很同情他。一个演员如果把过多的时间用于咬文嚼字,演技发挥就要受影响。倒不如来个将错就错,官方出面把鄱阳湖改读“番阳湖”。常贵田叔侄说过一个相声《别字先生》。里边有莫明其少(妙),造旨 (诣 )很深,莫里衷(哀),京(凉 )快等等。 刘宝瑞先生也说过垂局(局),糖炒票(栗)子等。意图讽刺那些读别字的人。 反过来, 我们为什么不能讽刺一下某些造字的前人,为后人带来如此的不便,让他们在讥笑声中长大。

还有些地名发音怪癖,又很难引起多数人的注意。为了几十万人的地区,让十三亿人多学几个容易念错的字,有点不实惠。不如跟当地政府商讨,留字改音。比如,把涪江读作“培”江,把莒县读作“吕”县,把渑池读作“绳”池。这些字对中央台的播音员来说也是地雷,一般情况下踩不着。一旦踩上,就会有人哄然大笑。其实,把一个罕见的字读错了又有何妨。为了区区一个县、镇 ,让中央台的播音员读个别字出丑,遗笑他人,有点得不偿失。武则天为她自己起的名 “瞾” 字应予取缔。武媚娘没有资格搞特殊化。如果有一亿国人亦步亦趋,为自己的名字做个字, 那还了得。画家米芾的“芾”字,看上去像草字头压个市字,但又不是那个市。查字典时连笔划都不易数清。

 

还有一组“尚”字头的字也很奇特,比如堂、常、党、當等,他们的声母不同,但都从江阳辙,采用同一个韵母 ANG。难道尚字头的字同出于一家之手,想来个别出心裁,也未尝可知。

 

汉字音形意的分立

 

对于一个字或一个词,不管何种文字,都要有三个特征,即音、形、意。字母文字决定了音和形密切相连。每个字母或字母组合都有确定的发音甚至口型的配合,只要掌握了西语的字母和发音,见到一个单词,基本上可以读出来,即使你还不知道它的意思。反过来,你若听到一个单词,大致可以拼写出组成它的字母。因此学习一个单词,只需记住两样,读音或拼写,和词的含义。这也是西文入门较快的原因,在短期内可以积累较多的词汇。

汉文字的音、形、意有点像美利坚合众国的政体,三权分立,相互间基本独立,不能由此及彼。比如我写了一个“彭”字,它只是个姓氏,你悟不出它为什么被读PENG,你也猜不出,它为什么会写成这个样子。音、形、意之间没有联系,你要想学会一个字,就要死记硬背三样东西。于是掌握汉文字的速度就会比英语慢了33.3%的时间。再加上某些笔画繁多、不常使用的字,比如赢、羸、彝、懿、彘 、 僰等,学习的时间会更长。若要与时俱进,迎头赶上,中国的文字改革早晚会被提上日程。

 

因形而生的汉字

 

汉字的发展起源于象形文字。至今不少汉字还保留了这个特征。从形入手的的文字有人、丁、日、月、田、蚤、水、火、门、马、目、鼎等,不一而足。先说这日字吧,把方框抻园了,就是太阳,中间的一点是韩国人早在五千年前发现的太阳黑子,可惜他们忘了申遗,烦劳哪位好事者提醒一下。把月字的两竖拉成两道弧形,两端弥合,就是个上弦月牙。中间有两个人,一个是三里屯的调酒师,美籍华人MR刚吴,另一个是90后当红大尺度影星,丰乳肥臀的嫦娥小姐。二人相见恨晚,喝了过量兑了茅台的人头马XO,一下子飘出三十八万公里,羽化成仙,登上月球。

听说中美双边正在接洽,应当由东方还是联航派出专机,把二位酒仙接回地球。探月科学家司空远先生认为不妥。第一波音777油箱太小,飞不了那么远的距离;第二即使到了月球,由于跑道太短,也不能安全着陆。于是他拨通手机,建议他俩多备些矿泉水和食物,稍安勿躁,等2025年的登月工程就绪。

 

因意而生的汉字

 

从意入手的字有臭、家、宝、富、闩、明、的、岔、活、忐忑、品、分、忍 、孕 、孬等,不胜枚举。这忐忑二字也怪,放着好好的“上下”不用,非得读作“坦特”,故弄玄虚。日月带来明亮。屋顶下有口猪,那就是家。把山分开两块,那就是岔。舌头上沾点水就能活。在一个西瓜上切了八刀,就分成了16 块。胸口上压了把刀,您就先忍忍。 至于“的”字,大概是因为古人练习射箭时,把一个白勺挂在树上当靶子,故而后人以白勺为的(DI)。这“贫”字设计得也很有意思,大家把宝贝一分,就都穷了。从语言学的角度证明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英明正确。“我”字制作得也很巧妙,禾字边加个戈字,有点像阿尔巴尼亚歌曲《一手拿镐,一手拿枪》。但是和你、他同类代词相比,“我”又缺个立人部首,有系统性不足之嫌。从意造成的字给记忆带来了方便,把形和意连到一起,比“三权分立”进了一步,但还是不易数字化。

 

从音而生的汉字

 

从音着手的字情况比较复杂, 需要分别讨论。首先要谈的是一批部首定意,字基定音的或称完全从音的字。典型的有三个字系,即系、系与系。方系的字有房、放、防、防、仿、芳、纺等;仑系的字有论、轮、伦、抡、纶、沦等;奴系的字有怒、努、弩、弩、驽、胬、孥等。这些字的发音完全由字基方、仑和奴来确定,而偏旁则用来决定字的含义,比如轮为车旁,应指轮*;抡是提手,应指动作;纶有丝旁,应是丝织品。只要记住这三个字基和几个字旁部首,几十个字很快就会被学生掌握,迎刃而解。这些字或许出自同一学派,思路明了条理清晰。这些字应当成为汉字改革的典范。这类的字还有据、剧、距、炬、锯;艘、搜、飕、馊系列;及远、近、遐、迩等。后边这四个字也很友善。

另一种是部分从音的字,这又分成两种。一种是借用字旁或字基的声母,一种是借用韵母。 借用声母的字有破、颇、婆、披。这些字借用了“皮”字声母P;至于谋和煤则借用了“某”字的声母M。借用韵母的有魂字,借用了云字的UN。挫借用了坐的UO。狢借用了各得E。济借了齐的I。矫借了乔的AO。客借了各得E,猫接了苗的AO。 这类字也为数不少,对于记忆也有一定的辅助作用。

 

还有几个特别的从音字,他们是借了一部分的声母和另一部分的韵母拼 成的。比如“就”字,利用了“京”字的J和“尤”字的U;“晕”字借用了“曰”的Y和“军”的UN;“甭”字借用了“不”的B和“用”的NG;“舒”借了“舍” 的SH和“予”的U。这类字不知是有意栽花花才长还是无心插柳柳自活。

当然相当多的汉字既非从音,又非从形,也非从意。比如,上面说的彭字、元、大、光、文、用、永、丑、薛、贵、使、拾、於、事等,很难想到它们的音、形、意间有什么联系。也很难想到制作这些字的历史原因。似乎只有专攻文字起源的专家们才能解释。

 

汉字的偏旁

 

有些汉字制作草率,有急于应付之嫌。汉字里有不少万能部首(wild card),

诸如佳旁、页旁、和且旁等,以及简化字里的“又”字。似乎只要找不着合适的部件时,就拿它们当O型血充数。带佳字的字有淮、唯、准、谁、堆、雄、雌、难、隼、集、進、稚、椎、焦等。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可这些字之间无论就发音还是含义都没有多大联系。

至于简化字,找不着合适的部件时就搭上个“又”字。这类字有观、鸡、艰、难、欢、劝、对、汉、仅、权 、圣、叹、凤等。你也说不出为什么用“又”字的理由。其实劝不如用口字旁,鸡 不如用几字旁,欢不如用竖心,仅不如用巾。这些字的制造过程中凸现了汉文符号的贫乏以及不够严肃认真的创作态度。

再有含青的几个字,青、情、请的读音接近青字,但是菁、倩与靖的发音离青字就远一些了。另如“听”应当用耳,“笑”应当用口。这两个字的设计也不够配套系统。我很难想出“这”字和脚有何关系,“这”字和“那”字应当协同产生,宛若左、右。狗字不如把句字换成勾字。小孩学了勾字后,可以直接读成狗,而不至于读为“宠物句”。

汉文里有许多偏旁立意清新,有助记忆,比如提手表示手的动作,草字头、木字旁、马字边能给出类别。 汉字共有212个偏旁,存在着意思模糊使用浪费的现象,有待去粗取精实行兼并。例如与脚有关的偏旁就有三个,足字旁,小走枝(近)和大走枝(赶)。这三个偏旁可以合三为一。穴字头可以合并到宝盖。这种兼并已在简化字中牛刀小试,把原来“猫”字的字旁换成了犬犹儿。但“豹”字的偏旁却仍保留,兼并得不够彻底。另如龟字头和彰字的三撇部首也可被精简掉。 稍加努力,重新组合,把212个部首降到150个不无可能。

 

文字改革的建议

 

文字改革的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选定大约150个部首和446个音节符号,并把它们分别数字化。按照完全从音的方系、仑系的原则重新组字。每个字都由两个数来确定。两个字母确定偏旁,另外由拼音确定字基,即音节符号

首先建立446个音节符号。这些符号的第一批候选人来自现有的汉字,选择标准是笔画简单,不超出十画。比如,LUN音结选仑,FANG音结选方,JIN音结选巾,SHI选士,JI 音结选几,LI音结选力等等;如果找不到简单字形,则选用某个特征字的一部分,比如,SI音结选私的右半部,CUO选错的右半部,CHAO选朝的左半部,JUN选均的右半部,ZE选择的右半部。若在该音节里很难抽出部分笔画作为符号,则考虑第三种情况,选用音近的英语字母或汉语声母表的符号,如阿可由A变成,把上边的尖角压平,像同字的的边框,下边加上一横。铁可以用TE表示,为了更像汉字,把E往左移动,让它的一竖与T的一竖重合。给音用GI,把G压成方形。替音用T表示,恩音可以用汉语韵母表的符号代替;如果还不够,只好制作新的符号,比如把天字的上边两横搬到下边可以当做DI音的符号。

除了446个音节符号,还要重新选定偏旁符号。大部分偏旁可以保留,再根据需要制作少量新的偏旁,因为有不少现有汉字没有明显的偏旁,比如、举、在、酋、克、丐等,需要配备上适时的偏旁。改进后的字中几乎所有的字都要挂上偏旁,用偏旁协助编码和词义的识别。

掌握了446 个基韵母,再配上100多个偏旁,就可以学会几乎所有的改进汉字。比起26个字母,446个符号无疑还是太多,但与日文的假名数比较,也不过几倍而已。何况,比起辨认五千甚至一万个复杂符号来说,这已经是个进化。 

对汉语的现有偏旁采取四种手术。第一,废除没有实际意义而形同摆设的部首,比如佳、页、且、欠、赤等;第二,废除字数过少的部首,如屯、父、业、用、臣、矛、辰、卤、青等部首;第三,把需要保留但笔画较多的部首简化,比如耳部可以把中间的两横去掉,不多于五画;第四,增设些新的部首,比如力旁可表示运动和体育,工旁可以表示职业、工作、职场和职称等。此外可以考虑新的偏旁用于化学物质、娱乐活动等。把贪污腐化和打家劫舍的行为都加上歹字旁。把那几个歧视女性的字眼,如奸、佞,姦等也改成歹字旁。特别是这个姦字,男人明明犯了罪,还得叫三个女人来扛,欺人未免太甚。这个字的设计暴露了儒学道德的不足之处,男人横行霸道,女人低声下气。

 

用键盘输入单字是需要几个字母,杨字可以打成MUYANGMU表示木字旁,YANG表示音节符号; 扽可以打成TSDEN TS表示提手,DEN表示音节;钱可以输入JNQIAN JN表示金字旁,QIAN 是音节符号。偏旁用两个字母就够了。

在选好446个音节和大约150个偏旁符号后,下一步的工作是利用计算机制作新的字模(Font),然后设计编译软件,制作一个编辑器。这两项工作虽然难度不大,但却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投入。这种方法解决不了同旁同音的字,如杨和样;意、忆,怡、悒;英、营、莹、莺、荥、茔、萤、蓥、萾、藀、荧、萦等。在这些个别情况下,可以采用联想的办法,把候选字列成一行,由用户确定。  

文字不过是个符号和人际交流的工具,应以记忆方便为主,简单易学。由于这个原因,才使得阿拉伯数字广泛使用在经济学、物理学、数学与工程技术领域。如果有人用罗马数字来表示一个国家的GDP 精确数值,那就像读天书一样,麻烦大了。同样的道理,中国的文字应当简化,这将是客观形势的需要。在信息化的年代,学科越分越细,层次越挖越深,人们要想在有生之年学到足够的知识,需要投入长期的努力。如果把大部分时间用于掌握文字,即语言符号,再加上书法韵律,那么学习其他科目的时间就会减少。兵马未到,粮草先行。汉字改革早晚会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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