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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杰之间的快乐交流10天前嘎然停止。她说:最近感到很孤独,越是人多和热闹的时候越孤独,难受极了。 我预感到她有事了。果然,东最近查出肾上长了一个东西,是什么,不好说。直觉告诉我,肾上的东西,多数不好。阿杰是我无话不说的好友,东是她的丈夫,我们也是朋友。他们今年52岁,但他们已经相识48年,相爱35年了。我一点也不奇怪,阿杰沮丧地说,“很茫然,一切失去了意义。世间万物皆转瞬即逝,本以为永恒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快乐就这样搁浅了。”
阿杰曾是个相貌普通的女孩,因为小儿麻痹,走路有些瘸。阿杰是个才女,写一手好字,画一手好画,填词作诗,篆刻,烹饪。
阿杰和东住在一个大院,从3-4岁就在一块玩儿。快上小学了,东从阿杰的视线中消失了,一晃就是13年。东再次出现在阿杰所上的高中时,已经是个小伙子了。儿时的玩伴再相遇,便成了情侣。东骑着二八车带着阿杰,看电影,去郊游。大黑天,自行车骑到井盖上,把阿杰颠起老高,然后在摔回到后座上,屁股都快摔成了八瓣, 还是乐不可支。后来,东上了大学,阿杰上了幼师。阿杰去人民大学找东,在东的宿舍遇见王小波。“你来找东?”“是”,阿杰被打量着,从上到下,再从下往上。毕业后,东成了独立制片人,也出书。他的文字,努力把哲学科学和艺术捆在一起,我看着费劲。 就像王小波的东西,只有李银河能准确地接住一样。阿杰总是第一个能接住东写的东西的。他们50 岁那年, 立下了一个条约, 五十了,离六十五还有十五年。六十五被他们定为玩不动乐不动的开始,生活质量会打折扣了。他们要尽其所能,享受这十五年。除了平时住的地方,他们在延庆山里买了宅子,度假用。房前屋后的果树,春华秋实,享受不尽。
第二天就要拿CT的报告了。阿杰说, 有点像等着问斩,刀还没下来的感觉。那天晚上,阿杰的一段东西是这样写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下午我俩出去走了很远,阳光很温暖,走在一片树林里,心里很安静。爬上土坡,东伸出手臂,我拉住,平稳的走下来,心中便有了一段想在女儿婚礼上说的话:‘婚姻的意义在于,当一个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另一个人会及时、主动、并且心甘情愿地伸出他的援手,伸手的和接受帮助的都会得到爱的感受。’我会全身心的投入。其实正象你说的,上天已经很眷顾我了。我们俩相爱已经三十五年了,认识了快四十八年了。我经常会问东:‘上天是派你来照顾我还是让我来照顾你呢?’ 上帝也许怕我俩麻木,怕我们不知珍惜,才让道路有些曲折。”这话我信。
“阿杰,需要帮忙,说话。”我知道,我说的话多无力,远隔千山万水,怎么帮啊? 不过,只要阿杰吱一声, 我会调动我所有关系,帮她。
CT结果如我们所料。要手术。我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手术已经接近结束。阿杰的声音是被泪水浸过的。“东西已经切下来了,东很快就出来了。谢谢你,和我走过这最艰难的十天。”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我为阿杰高兴,为他们夫妇高兴,为他们未来更幸福的几十年高兴。
就像我和阿杰讲的, 永恒的东西依然在,快乐并没有搁浅。爱,在沟沟坎坎的磨砺中更新,从今以后的每一天都是上帝赐予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