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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前,在芝加哥艺术馆现代画厅看到这样一幅照片,照片上是一堆骨灰,粉状的骨灰合着碎骨堆成一个金字塔状。旁边附有一页说明。说明上罗列了这位先生生前的身高体重,一生消耗了多少公斤的粮食和水,有多少人爱着他,有多少人依然怀念着他。最后一句是“照片上是八十五分之一的他”。我在作品前伫立了许久,感叹艺术家对怀念的新的尝试,也让我想起史铁生老师的话“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她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个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 ,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新年回来,听说史铁生老师走了,在2010 年的最后一天走了。史铁生老师是当代中国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他1951年出生在北京,十八岁插队,二十岁瘫痪,后来又患有肾病,发展成肾衰。2010 年12月31日因脑溢血去世,离他的六十岁生日还只有4天。他说,他的职业是生病,业余写作。
知道和喜欢史铁生老师是源于他的“我与地坛”。小时候,妈妈常常带我们去北新桥,妈妈的奶奶(我们叫太姥姥)家。那里离地坛很近,也就成为我们常常玩耍的地方。满眼的荒草,参天的古树,古老的大殿,高高的祭坛,史铁生老师用他平淡清晰的笔触把他们从我的记忆的深处呼唤出来。读着“我与地坛”,我努力地回忆,有没有见过一个做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可能我也曾经出没在他的视线里。我常常想: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把生死看的如此透彻。 他不惧怕死亡,他把死亡看成我们人生长途旅行的一站。“先别忙着死,再试着活活看。”这是他和朋友之间对生死的调侃。“你害怕谈论死亡,那你还想成为诗人?”这是他对诗人的要求。他在“病隙碎笔”中说:“重病之时,我总想起已故好友周郿英,想起他躺在病房里,瘦得只剩一副骨架,高烧不断,溃烂的腹部不但不愈合反而在扩展……窗外阳光灿烂,天上流云飞走,他闭上眼睛,从不呻吟,从不言死,有几次就那么昏过去。就这样,三年,他从未放弃希望。现在我才看见那是多么了不起的信心。三年,那是一分钟一分钟连接起来的,漫漫长夜到漫漫白昼,每一分钟的前面都没有确定的许诺,无论科学还是神明,都没给他写过保证书。我曾像所有他的朋友一样赞叹他的坚强,却深藏着迷惑:他在想什么,怎样想?
可能很简单:他要活下去,他不相信他不能够好起来。从约伯故事的启示中我知道:真正的信心前面,其实是一片空旷,除了希望什么也没有,想要也没有。
但是他没能活下去,三年之后的一个早晨,他走了。这是对信心的嘲弄吗?当然不是。信心,既然不需要事先的许诺,自然也就不必有事后的恭维,它的恩惠唯在渡涉苦难的时候可以领受。”
史老师,我们知道死亡是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可我们不希望它来的这么早。您不是还想看一看母亲种下的合欢树吗? 那年,您的母亲以为它是一颗含羞草,在给您找工作的路上把它捧回家,您说您还惦记着它,它已经长到房高了,年年开花,您不用后悔没能摇着轮椅近来看看,微风中,合欢树年年岁岁会给您送去人间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