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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寨的钢琴老师从教室里探出脑袋欢快的对我说:“你自由了,出去走走吧,外边天气可真好。” 我笑着回了声谢谢。随即,教室的门便在我眼前轻轻的关了。坐在教室门口的椅子上犹豫了一分钟,终于,我抓起棉袄走了出来。
好个初冬暖阳的日子,天边儿一大片薄云缓慢的冲着太阳这边儿飘着,估计不久就该阴天了。
周日上午社区里的人很少,我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听着鞋底敲在人行道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忽然感到了一种孤独的自由。离音乐教室不远处有个高中,高中运动场的草坪上趴满了加拿大鹅,有的在低头吃草,有的在趴着晒太阳,很是优哉游哉。跑道上几个跑步的人呼哧带喘的绕场跑着,和这群加拿大鹅共享着一副平和画面,心里忽然对这群加鹅好奇了起来,于是我也顺着跑道走起圈来,边走边看。
这群鹅应该有百十只,松松散散是铺了半个足球场。成年的加鹅从外形上看不出年龄大小,都像是十来斤沉的鹅。挺长的黑脖子,嘴下后边儿一点儿的地方一小片白色,很像把口罩兜在下巴上的样子; 背上和翅膀是棕灰色,靠肚皮的地方慢慢的浅成了土白色,只有前胸和尾巴下面是雪白雪白的。加鹅不算漂亮,却有着平易近人胖乎乎的样子,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像只鸭子,很难让人相信它们即会上天也能下水。记得户主在伦敦出差时发回张照片,照片上一些人围着两只加鹅指点拍照,有如欣赏珍禽一般,却不知那照片上的人们看到眼前情景会有何感触。想必“物以稀为贵”这句老话应该算得上人类社会的绝对真理。
我绕着这群加鹅走着,不时停下来观赏少许。加鹅们也不惧生,该吃草的吃草,该打盹儿的打盹儿,不时的群里还会因为吃草地盘闹纠纷。加鹅打架时会把头压低,脖子僵硬的曲成平直的微S型,快跑着进攻,很有拧死敌人屁股的气势。每当此时,周围的几只也会惊叫着跳着脚,像是劝架也像抱怨。好在这种纠纷都很短暂,最终以一方躲远为止。几只担任警务职责的也是分外的尽职,不管后方是什么情况,都直挺挺的立着脖子站在,看我靠的太近时会低下脖子张开嘴嘶嘶几声算是对我的警告。
我对加鹅的新鲜感早随着搬来加拿大的时间增长而减少了。刚来时,那种开春时小心翼翼的站在遍地加鹅粪中欣赏加鹅宝宝可爱的心气儿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生活场景。遛小三儿时,我都会尽量远离加鹅们,它们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而动物界的互克似乎是无法驯化的。每当小三儿出现时,原本祥和的加鹅群便会慢慢的骚动起来,并大举迁移。加鹅群排队过马路躲避小三儿的事件时有发生。看着马路上因加鹅队造成的交通堵塞,喇叭声四起时,我都会拉着小三儿仓皇而逃,生怕司机们发现真实的原因。对加鹅新鲜感的消失还衍生出了我吃货的本色。一次野营时,经常光顾的一家小店店主因为和我们谈得来,慷慨的送了我们一些野味。一块加鹅肉被我炖了又炖,解馋时那粗硬的肉丝和崩牙的那颗铅弹便彻底断了我对加鹅肉的好感。想到此,我不由的笑了,想必眼前的加鹅们还不知道我这邪恶的历史吧。
走了几圈我也累了,却见这群加鹅也好像厌倦了我的陪伴似的,多数都站了起来,互相呼叫着。一时间,足球场上显得有些嘈杂。不少只加鹅还立高了身体,挥动着翅膀像是在做热身运动。凭经验,我知道这群加鹅要走了。我停住了脚步,僵持般的对立着鹅群,并掏出了手机,生怕错过这群鹅升天的壮观。果不其然,加鹅们迎着我起飞了,扑啦扑啦声四起。我慌乱着举着手机连按快门,太阳光反射在手机屏幕上晃得我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心里几分惊恐,很怕被加鹅撞翻在地,可就那一瞬间,世界便安静了。定睛看时,足球场上空空如野,只有草地上那星星点点的加鹅粪还在,算是加鹅们留下的印记。
我又绕着球场走了一圈,定了定神,心中感激加鹅们在飞跃我时没有留下鸟屎运。想想二寨的钢琴课也该结束了,社区街道里依然安静,脑子里那些飞舞的加鹅依然清晰,却已是恍如隔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