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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在美国美孚石油公司工作的萧光琰博士为了报效祖国,
几经周折通过转道香港,从美国回到中国,带回大量的科技资料。他被安排到大连物理化学研究所工作。他拼命地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出了不少科研成果。
他回国后一直从事“页岩油催化裂化及其氮中毒的机理研究”和“电子酸性催化剂研究”,在应用基础理论方面,都有了进展和突破。五十年代的中国,在这方面还
处于空白状态。
正当萧光琰刻苦钻研,努力奉献的时候,十年浩劫开始了。这个从不过问政治,也不多说一句话的科学家,竟然也逃不过劫难。在1968年“清理阶级队伍运动”中被关押。一九六八年十月五日晚九时,萧光琰被“专政队”抓进“牛棚”。同时,抄收萧家一切值钱的财物。
严厉的、无休止的“审讯”开始了。“萧光琰,你在美国挣那么多钱,生活那么好,为啥回来?”对这样的问题,萧光琰当然对这些人说不清。可是,“专政队”对他的待遇已不再只是怀疑和控制,而是用“三角带”特制的刑具猛力抽打,他只能用惨叫来应合人们的嘲骂了。
“专政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白屎”。因为旅大人把“白”念成和“博”同音,于是当年的博士终于演化成为“白屎”,任人践踏。他在斥骂声中,被迫写下了二十六份“交待材料”。当然,每交上一份得到的是一阵斥责,以至“抽你的筋,剥你的皮”的威吓。
十二月十日晚,又是一次严厉的“审讯”和更凶暴无情的皮鞭抽打。十一日晨,当“专政队员”厉声喝令“牛鬼蛇神”起床时,萧光琰再也不会爬起来,他死了,
带着满身的伤痕,他刚刚四十八岁。验尸结果:服过量安眠药--巴比妥自杀。然而毫无人性可言的“专政队”却认定:反革命分子萧光琰畏罪自杀,是无产阶级专
政的伟大胜利,并贴出了“特大喜讯”,决定“乘胜前进,深挖一切阶级敌人”。
当天下午,萧光琰的妻子,正在营城子农场劳动
改造的美籍华人甄素辉被拉到化学物理所,向她严肃地宣布:“反革命分子萧光琰畏罪自杀,他的问题是敌我性质的,你要继续交待。”
甄素辉没有哭,只是向丈夫的尸体看了一眼,请求准许她请两天假,回家照料多日不见的孩子,甄素辉的请求真的被批准。她当天就回家了。
萧光琰十五岁的女儿小络连在父母被揪斗后,在嘲骂、追打中过着痛苦的孤独生活。人们无从知道甄素辉母女相见的情景。直到十二月十四日,一直不见这家人的
任何动静,敲门也不应。把门弄开,看到的是:母女双双躺在床上,母亲紧紧地搂着女儿,她们早巳停止了呼吸,为了免遭凌辱和折磨,母女俩选择有尊严地死去,
她们随萧光琰一同而去!
三天之内,死了全家,这成为“专政队”和一些人的“辉煌战果”。他们向上级报功,被认为是“清理阶级队伍的重大收获”、“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他们得到了上级的重视,不久,就成毛远新亲自抓的“典型”,把他们的“经验”赫然发表在《人民日报》上。
萧光琰一家三口,相继自杀身亡。当时,对萧光琰夫妇,人们当然不敢说一句表示怜悯的话,但是对小络连,邻居们都忍不住地一洒同情之泪。这孩子实在招人喜
欢,她热情,聪明,美丽而健康,十五岁的孩子就长得像成年人的身材,而且特别爱学习,念小学的时候,就自己装半导体收音机……在死的前一天,她把自己的照
片郑重地赠给要好的小朋友“留作永久的纪念”,在历经屈辱、折磨以至行将结束这幼小的生命之时,她还有着多么强烈的生之留恋啊!
萧光琰有着一颗热爱祖国的赤子之心,他曾怀着怎样的热情踏上这片土地,又怀着怎样的绝望无声离去!萧光琰一家的骨灰被洒向大海,骨灰顺着太平洋,漂流到大洋彼岸,他们一家又看见了她,她屹立在海岸边,手中高举自由的灯火。
萧光琰的最后时光
摘自《我与萧光琰的苦涩友谊》 作者:白介夫(北京市前副市长、北京市政协第六届、第七届主席)
走向深渊
根据我对萧光琰的了解,和他周围人陆陆续续的述说,他生活的最后片断,在我面前一幕一幕地闪现。
文化大革命开始以后,萧光琰像当时中国无数的臭老九一样,成了被打倒的对象。他家也像我家一样,挤进其他几家人。住进来的人要共用厨房、厕所。这对很习惯保护隐私的萧光琰来讲,是太不习惯了,突然,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这时候几家人挤在一个厨房,常常没有空间轮上他们做饭。在外面挨了批斗回家,只能喝口水,吃几块饼干。周围的人都有高度的革命警惕性和自我保护意识,对他们一家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谁也不敢理他们,冷眼和歧视包围着他们。
“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帽子,以及过去那些对他生活作风、工作作风的批判已经太不够分量了。文化大革命形成了一个最专制同时也是最自由的空间,只要你出
身好,或暂时属于“革命群众”,那你就可以发挥自己最丰富的想像力去臆测别人的心理,去给别人扣帽子。所里的大字报又再次推断萧光琰回中国是想当特务。
尽管萧光琰想努力适应中国的环境,到头来还只能当个反面教员。他回中国以后除了给哥哥写写信,从没和其他在国外的人来往过,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是特务。至
于其它问题,其实大多是学术问题,因为接受了一套美国实验室和公司的管理方法,在中国不适用,因此得罪了一些人。自己原本不参与政治,与人无争,与世无
争,哪里有能力去反党。
文革开始时,萧光琰还能承受。起码他每天还能回家。洛洛生在中国,文革开始时她只有十四岁,当时学校里开始把同学分成“黑五类,红五类”,她当然属于“黑五类”,压力很大。因此也清楚地感到爸爸的心理压力。
萧光琰一家一直在互相安慰,互相支持,盼望情况起变化。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他们全家都挺住了。可形势愈加恶化。1968年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开始了,工宣队进驻了大连化学物理所。萧光琰意识到,自己遇到比以往更大的危机。
1968年10月5日,工宣队派人把萧光琰抓进“牛棚”,与其他牛鬼蛇神集中在一起。同时,抄了萧光琰的家。抄走了他家一切值钱的财物,其中包括甄素辉父亲给她留下的家传的戒指(有人说是孙中山送给她家的)。
在中国这个环境中,萧光琰特殊的经历,使他比一般人更依赖他的家,突然进了专政队,离开了夫人,离开了女儿,他感到失去了一切。前面一片黑暗。
当时所谓“打击一小撮,保护一大片。”其实是“打击一小撮,吓倒一大片。”大多数群众是顺应潮流的,也形成一种可怕的力量。
从萧光琰的交代里得不到更多的反革命信息,为了扩大战果,有人开始动武,认为这样才可能让他彻底交待问题。每天拳打脚踢,甚至用“三角带”这种特制的刑具来鞭打。严厉的、无休止的“审讯”周而复始:你在美国挣那么多钱,生活那么好,为什么回到中国?
萧光琰不断地写检查,写揭发材料,回答他永远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他写出来的东西不能让工宣队满意,他们需要的是有轰动效果的揭发材料。他们逼他一遍遍地写。
四顾无援,遍体鳞伤的他,在经历了世道人心,生死荣辱之后,心如死灰。刚归国的时候受到怀疑,五年,十年还在怀疑,回国服务快二十年了,还在怀疑。他面对着一个他无法理解、也无法理解他的世界。
1968年12月6日,工宣队又对萧光琰进行体罚。他精神特别坏,喃喃自语:“共产党的政策是给出路的……”在这段时间里,他一定反复想过自己的出路,
寻找过生存下去的理由。可是,他看不到出路。他不想连累家人,不想辜负甄素辉的感情,更不想对不起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留下,让他们更容易划清界
限。这几乎是文革中自杀的人的共同特点,要么不留遗嘱,要么留遗嘱把自己大骂一顿,为的是不牵连家人。
12月11日晨,当专政队员喝令“牛鬼蛇神”起床时,萧光琰终于不必再爬起来,面对这个丑恶的世界了。验尸结果:服过量安眠药——巴比妥自杀。他走了,带着满身的伤痕。他刚刚四十八岁。
工宣队同时宣布这是阶级敌人走投无路时的选择,是无产阶级专政的伟大胜利。工宣队的人贴出了“特大喜讯”晓喻全科学院,决定“乘胜前进,深挖一切阶级敌人”。
他们确实取得了伟大成果。由大连化学物理所,大连海运学院,大连运输公司、大连妇产医院组成了联合专案组,并命名编号,把以萧光琰为中心的(三○一)特
务集团案列为重点大案,进行紧张的内查外调,株连所及达十一个单位二十六人,其中包括和萧光琰交换过热带鱼的老理发员,以至给萧博士打过针的护士。当然,
他们说这是“清队的重大收获”,“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但可惜的是,任你怎样政策攻心,棍棒启口,硬是搞不到一点像样的证据。所以,“三○一”一案实
质上毫无结果,以至不了了之。可恶的是,“专政队”的暴徒及其幕后指使人的功劳却不减。大连化学物理所已经得到上级的重视,不久,他们就成为毛远新亲自抓
的典型,作为“工人阶级占领科研部门”的活样板,把他们的‘经验’赫然发表在《人民日报》上。
九泉相会
在萧光琰已经长眠不醒时,甄素辉正在营城子农场劳动改造。当天下午大化所工宣队的人把她叫到大化所。严肃地宣布:“反革命分子萧光琰畏罪自杀,他的问题是敌我性质的。你要继续交待。”
甄素辉异常安静。她甚至失去了女人痛哭的本能。她看着丈夫的遗体,提出了任何人都没法拒绝的要求:准许她请两天假,回家照料多日不见的孩子,她的请求被批准。她当天就回家了。自从他们夫妇俩被关起来,十四岁的洛洛就开始孤身一人,无人照料。
甄素辉天性柔弱,却善解人意,在萧光琰心情恶劣时,她总是轻声细语地给他安慰。她外圆内方,有自己生活的原则,做人的原则。萧光琰多次挨批判,甄素辉永
远站在他身边。可是萧光琰悄悄地走了,没留下一句话。出于母亲的本能,甄素辉不能不想,如果她随萧光琰走,洛洛怎么办?洛洛没有成熟到能像成人一样为自己
负责,又不是幼稚的不懂事的小孩子,我想甄素辉一定和女儿进行过一场世界上最艰难的谈话,进行了外人无法判断的生死抉择。洛洛曾把自己的一张照片留给了同
学,小小的孩子在照片背面工工整整地写着:永久的纪念。看来她对一切是有准备的。
甄素辉和洛洛一起包了饺子,一起吃了饺子。几天后,当人们发现她们的尸体时,母女俩紧紧地相拥,凄然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多少年来洛洛可爱的样子一直在我面前晃动,无法忘却的可爱、弱小与无辜!刚刚十五岁,正值对未来充满美好幻想的花样年华。我也一直想为什么甄素辉能作出这样的选择?唯一的解释是她心中充满太深切的爱与太彻底的绝望!
我不能说萧光琰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但我可以说,我自己,我周围的很多人,愧对萧光琰的赤子之心,愧对萧光琰对我们党、我们国家、和对我们的信任。他曾
怀着怎样的热情踏上这片土地,又怀着怎样的绝望无声离去?历尽凄风苦雨之后,他的一家竟选择了这样的方法驶进人生避风的港湾,这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
愧对萧光琰的亲人
文化大革命结束不久,萧光琰的哥哥萧光灏从美国回到中国,他要求和我见面。我当时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见我呢?萧光琰去世时,我离开大化所已经三年多了。
我的印象中,他的哥哥应该比我大几岁,但看上去挺年轻。他一下失去几个亲人,却仍不失其温和善良。见到他,我除了寒暄,竟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心中涌起的全
部是难过和惭愧。
萧光灏话还没开始,已是老泪纵横。
他说他很后悔,那时候萧光琰多次写信想见见
他,来中国也可以,到香港见面也可以,他对中国的一些情况也有所闻,但自己的工作放不下,一直没回来。总以为都还年轻,将来见面的机会很多。实在没想到此
生不能再见。每当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没有尽到当哥哥的责任,萧光琰一定是有难处才多次写信想见他。可萧光琰在信里从没讲过他的真实处境。他怪罪自己为什么
就没早一点儿想到呢。文化大革命一开始,美国也有报道,那时能设想萧光琰的处境,可已经无法联系,现在来了,可是太晚了!什么也不能为他做了。
萧光灏说他很早以前就从光琰的信中知道,我和萧光琰关系很好,给了他很多关照和帮助,他这次来一个是想看看弟弟、妹妹生活过的环境,看看他们走过的街
道,他们工作过的地方,做点生者还能为他们做的事;另外就是想来看看萧光琰的朋友,也表示一点谢意。他说萧光琰在回中国这段时间里,除了家庭之外,总还尝
到了一些人间温暖。
不是指责,不是声讨和愤怒,而是感谢,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作为一个基层领导,其实很多批判打击萧光琰的运动都是我领导的。虽然有很多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这毕竟有一份我的责任。听到这里我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我很想说“对不起”。
我不记得当时我都对他说了些什么,可我记得自己历经劫难,刚刚在走上坡路,还心有余悸。当时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否定文化大革
命,不敢否定任何一次政治运动。我不想去说空话大话,也不敢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那种惶惑和尴尬的心境至今记忆犹新。听说他来中国还有一件事,就是想找
到当时孙中山送的那个戒指,对他来讲,这个戒指有太多的纪念意义。后来调查,这个戒指被当时抄萧光琰家的人卖了,最后也没有找到。
现在的中国我以为可以讲真话了,可是与萧光灏天各一方,也许我们永远失去了交谈的机会。我已经八十多岁,一直坚持打网球,挥拍之间,我常常想到萧光琰,
想到他说要练好基本功,想到我们曾经的友谊。到现在我也打听不到萧光琰一家的骨灰在哪里。这样一个和睦的家,以这样惨烈的形式写下了这样的悲剧,是我们民
族的不幸。那个荒诞的岁月的形成,应该反省的不仅仅是上层领导,也包括我们基层领导。每一层人,包括我自己,都有一份责任。萧光灏也快九十岁了,我希望他
能知道,我们没有忘记萧光琰,没有忘记这个充满爱国热情的科学家的毅然选择,没有忘记他对中国石油工业的贡献,没有忘记我们给他造成的致命伤害。
历史常常会以不同的形式重演。我期盼“萧光琰”式的家庭悲剧不以任何方式再现。我们急需建立起有效的监督机制,不靠英雄人物来扭转乾坤,使这个国家即使有错误,也行而不远。我们也要完善我们的文化,增强其包容性,容纳不同的习俗及思维方式。
不能从苦难中汲取教训的民族,一定是没有前途的民族。
(白介夫:我年事已高,记忆会有很多的不准确和疏漏,可自己已经没有精力去找人核实。若有当事人了解更详细、准确的情况,我希望本文有机会得到补充和修
改。文章大概成稿后,让女儿去大连,找当年与萧光琰共事的人核实和补充了一些情况,他们是陈庆道、李文钊、刘宗海、陈怡萱。另外关力、刘秋荣、杨海平对本
文进行了一些文字修改,在此一并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