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多少自由才足够

对於“多少才足够”的答案将因人而异。直言不讳的艺术家艾未未（近期刚刚获释，据报导他已承认自己有经济违法行为）、城市知识分子和城市企业家对此都有不同的答案。如果你是个处处碰壁的农民工或一文不名的农民，答案肯定会迥异。

什麽是自由？你希望政府给你什麽？答案都取决於你的身份以及所处的环境。

我第一次访问中国是在1980年左右。1991-1994年，我在北京做记者。诸位，要是和二、三十年前相比，如今中国称得上十分自由。

当然，人们很容易聚焦于不自由的一面。你不能挑战共产党，不能呼吁民主改革，不能推崇达赖喇嘛，也不能指望发表一份改革宪章而不惹祸上身。

但在这个拥有5亿网民、庞大网络社区、每时每刻都在网上制造海量内容的国家，对於大批人来说，中国的言论自由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

这里以前没有穿衣的自由，衣服的款式和供应都受到严格限制。现在已经有了这种自由。

这里以前没有居住自由，现在有了。

这里以前没有择业自由，现在有了。

这里以前没有旅行自由，而如今给中国人出境旅游制造最大障碍的不是中国政府，而是美、英等国的签证政策。

衡量自由的标准之一是一个国家的创造力和创新力。在这方面，中国可以傲视群雄。

过去十多年来，中国的研发投入年增长率高达19%。中国的国际专利申请量名列世界第三。中国是世界最大的互联网国家，以及最大的手机市场，且这种互通互连之势还在不断增长。

你可以关注中国所没有的自由，这个名单会很长。你也可以关注中国仍有的各种限制，名单也很长。

或者你可以关注中国在很短时间内发生的变化，以及社会的脉动与活力。

问题已经不再是中国有没有自由。问题只是中国有多少自由，是在哪些领域。

问题在於，哪些限制让人不舒服，让哪些人不舒服。

问题当然包括个人的境遇。但问题也包括整个社会的境遇。

後记：这篇文章刚刚写完，中国总理温家宝就在英国发表了以“未来的中国”为主题的讲话。

有几个关键的段落，我想抄录如下：

“未来的中国，将是一个充分实现民主法治、公平正义的国家。在人类历史上，在反对封建专制斗争中形成的民主、法治、自由、平等、人权等观念，是人类精神的一次大解放。只是不同社会、不同国家，实现的途径和形式有所不同。”

“我们要尊重和保障人权，依法保障全体社会成员平等参与、平等发展的权利。我们要健全对政府权力的制约和监督机制，保证人民赋予的权力真正为人民谋福利。我们要创造条件让人民监督和批评政府，使政府不敢懈怠、避免产生腐败。人民的责任感和民主精神，将带动社会的进步。人民参与社会管理和公共事务越多，推动社会进步的能量就越大。”

谁知道——他也没有说，实现这一天还要等多少日出日落。而且很明显，他对一些关键词的定义，很可能和看到这篇博客或者读到他讲话的人并不完全一致。

悲观地想，或许这只是说说而已，只是回应那些批评声音的泛泛之谈。乐观地想，中国正一往无前地走上一条道路，会让它变成一个非常不同於今日——有可能更加开放和灵敏的——社会。

我基本上乐观地认为，这是个时间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政治制度会变得更具代表性和更透明。至于这些制度最终看起来是像今天世界其他地方采用的制度一样，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自己的时间发展，则是另一个问题，一个归根到底只有中国人民——13亿各有不同的中国人民——才能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