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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罗兰·巴尔特来到了“文革”中的中国。三十多年后,他的《中国行日记》在法国出版,中文版今年刚刚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
当时中国大使馆正式邀请罗兰·巴尔特访华,旅行者自付费用,官方安排旅行为期三周。巴尔特受到邀请,大概因为他是当时法国有名的左派,而且还是毛派。估计大使馆知道一点巴尔特在欧洲思想界的影响,但未必有兴趣或者有能力读他的《零度写作》、《神话研究》、《S / Z》。他们应该听说过他是符号语言学家,但他们还知道他是个烟酒之徒、是个对漂亮男臀津津乐道的龙阳爱好者吗?对此他们可能一无所知。当时各界的八卦情报能力没有今天这么强大。
他后来让各方面都有点失望。法国的一般舆论以为,他访华回来,会像访苏归来修正对苏联乐观看法的纪德一样,修正他对中国的看法。结果他访华后撰写的《中国怎么样》,角度婉转,不讨论政治,相当善意地表达了对当时中国的理解——或者说不理解。而中国的“文革”领袖,如果企图影响、教育这些西方的左派,他们会更灰心。这本有趣的《中国行日记》告诉读者,从第一天开始,巴尔特从本能到理性,都极度厌恶那套意识形态的陈词滥调。
巴尔特把这些陈词滥调学术化地称为“砖块”、“俗套”、“多格扎”,以此指称毫无生气的政治化语言的修辞、句法和结构。进入中国之初,他几乎被这样的语言环境窒息:“所有信息的完全封闭,性政策的完全封闭。最为惊人的是,这种封闭是成功的,任何人,不论他逗留的时间长短和条件如何,都不能成功地在任何一点上突破这种封闭。”“就我个人来讲,我无法在这种激进主义、这种狂热的连续性、这种强迫性和偏执狂的话语中生活。”“没有任何偶遇事件、皱痕,没有任何俳句,细微差别何在?乏味吗?就没有细微差别吗?一周以来,我没有写作的激情,没有写作的快乐。枯燥,乏味。”
这场旅行从头到尾足足二十四天。二十四天以后,巴尔特并没有精神崩溃严重抑郁,甚至连开始常常提到的偏头痛都消失了。道理何在?这本书给我的乐趣,就是仔细阅读后自以为发现了巴尔特自我拯救的秘密:别人能限制你胡说八道,可是没有人能挡得住你胡思乱想。胡思乱想是战胜乏味专制的小李飞刀。
巴尔特是激情四射的同性恋。1974年的中国行,环境封闭,他的内心却越来越放荡,他的旅行注意力,越来越投向人的身体,投向与情欲关联的事物。正是这种以内抗外取得的平衡,维持了他的心理健康。 他们参观北京新华印刷厂,“索莱尔斯对品种繁多的校样非常感兴趣,而我,则对操作印刷机的那些身体(男人及女人)感兴趣”。 在上海,他观察陪同他们的作家叶雅理(音译),“他的秃顶受到他的严格保护,总是戴着鸭舌帽,把安全帽高高地戴在头上”。陪同他们的第二天,叶作家把裤子穿反了。 看杂技演出,他关心:“我旁边的小伙子是谁?他白天做什么?他的房间是怎样的?他在想什么?他的性生活是怎样的?他的领口很小,白色而且干净。两手细软,指甲很长。”他特别欣赏男手的白净、细嫩、柔软、湿热,在日记里反复提及。 复旦大学五位英姿飒爽的青年教师给法国人讲解批林批孔。巴尔特看着他们,思绪如野马奔腾:我会喜欢他们中间的哪一位?讨厌的又是谁?谁比较性感?这些教师之间有没有萨德式的关系?他们的身体…… 后来他们去了龙门石窟。那些石像美丽、雄伟、威严,可是他边看边想:“尽管有这一切,我肯定不会看到一位中国男人的小鸡鸡。可是,如果不了解性别,又如何认识一个国家的人民呢?”
回法国之前,他在北京看了一场中国对伊朗的女排比赛。他被观众席里两个男孩子迷住了:“有十四五岁吗?他们正处在变音阶段,他们嗓音各异地讨论着这场比赛(有时,在汉语声调中有某种英语的东西)。若是在过去,他们想必会得到一位官员或一位地主的喜欢。”
这位满脑子肮脏念头的怪叔叔最后活蹦乱跳地回到法国,没有多少伤害,没有洗脑。但花了一笔钱,赔上了大半个月,他们出发前想象的正经工作完成了没有?《中国行日记》里没有明确回答。倒是他另外的《中国怎么样》一文给出了结论:“我们前往中国,脑子里装着成百上千个迫切、自然的问题:那边的性、女性、家庭道德怎么样?其人文科学、语言学、精神病学又如何?我们撼动知识之树,好让问题的答案自动掉落,好重新汲取我们重要的智识养料。可什么也没落下来。我们只带回(除政治答案外)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