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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文革动乱,老毛为巩固自己的权力,不惜一切代价在全国大搞停产罢课闹革命,全国大学不招生,工厂不招工,几届几百万高中毕业生逗留在城镇无法就业,成为文革动乱中的生力军。老毛面对全国经济陷入崩溃边缘之势,将几百万高中毕业生赶到乡下去接受再教育,以缓解夺权造成的灾难性局势的进一步恶化。而直接的后果,是整整一代年青人失去了继续学习的机会,造成了两代国民的素质极为低劣,其影响力还流传至今。
在76年前,全国城镇居民家庭中,几乎没有一家不和“知青”下乡联系在一起。那时高中毕业时,咱也面临与所有人同样的问题:是留城还是下乡?!在那个买什么都要凭票的年代,一些强制性的规矩逼迫你不得不下乡去自谋活路,因为,你的城市户籍被强制性取消了,没有了城市户口,你就没有粮票,没有油票,没有肉票,没有豆腐票等等限制你生存的一切票证。为了不给父母增加更多的生活负担,下乡就是咱当时唯一的出路。
咱下乡的所在生产大队分了十几亩地给知青点,有旱地也有水田,生产大队一副队长主管我们知青的农事,平时大队部再派出两个农民带我们这些新来的出去干农活,知青点也派两个已下乡有三四年之久的老知青从旁帮我们。
记得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赤脚踩粪堆。当两个农民将我们几个男的带到一片水田前,要我们将水田一角中的“呕肥”扒起来抛撒向水田中间时,我们几个男的都手撑着耙子立在田埂上不动。虽然那年代读书时没少下过乡帮过农,但那时都是在老师的带队下,是出勤不出力,图好玩。而现在,却要靠自己的劳动谋生了,过惯了城市里饭来开口的日子,一下子跳到了田头要自食其力,真正卷起裤脚下田干活,还真的很不习惯。
见此状,一旁计工分的老知青开口了:“不干活就没工分,没工分就得从家里背米来”,他边说边将脚踩在一旁的一堆牛粪中:“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一陀草而已,谁来踩上几脚,我给他记三分”。那年头,每天早上六点出工,到早上八点吃早餐(知青点有专人送早餐到田头),十一点收工。吃午饭睡午觉到下午三点出工,七点收工。全天最高工分十分,活重活少,工分记多少全由带队的农民与计工分的老知青决定,像我们这些刚来的知青,每天干满农时也才记6~7个工分,而现在踩几脚牛粪就有三个工分,显然很值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这样,咱生平第一次为了生存而赤脚踩了牛粪。那种感觉真的没啥了不起,干的牛粪有些扎脚,湿的牛粪有些热乎罢了。
接着,计工分的老知青又开口了:“你们三个踩牛粪的下垛担‘呕肥’,每天十个工分”。所谓“呕肥”,就是在水田一角用田泥围一块小池,将人畜粪与草混在一起,放在这小池里发酵成肥,平时还要用人工踩在池中,用耙子将底层未发酵好的粪草翻上来让它们能充分发酵。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将这些发酵好了的“呕肥”,用扁担竹篱笈将“呕肥”担出来,倒在水田中的不同地方,让那些不敢下“粪池”的知青用耙子将其打散,均匀地撒向四周围。这就是那时候种水稻田施撒的第一层有机肥。
咱开始从农田里挣工分就是从担“粪肥”开始的; 咱第一次自食其力来养活自己就是从干农活开始的。 除了小时候磕磕碰碰留下的伤疤外,咱脚脖子上至今还留下几个因“粪池”中的毒气长期侵蚀皮肤,溃烂后而留下的深色疤痕。
从十七岁那年起,咱就把宝贵的青春泡在了水田里,把人生的理想埋在了泥土中,收获中更多的是对生活信心的动摇,学会的是更多对人生艰辛的领悟,靠着吃苦耐劳求生的本能,在那艰难的环境中期待着调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