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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珍珠在她先生谢洛冰死后回了一趟天津去看大哥和她的两个姐姐。为了这次省亲,珍珠大张旗鼓地置办了很多的行头,打扮得花枝招展坐了洋轮回天津。
有了海关的工作和谢老爷每月给她的生活费,珍珠手头宽裕起来。她置办行头,坐洋轮回家为得就是一个让人看着眼热的场面,显示她在上海的日子混得不错。再者,在上海坐得起轮船的都是有钞票的人,她也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结识几个有钱的男人。
珍珠雍容华贵地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出一望无际的平静海面,完全无视身后外国男人们纷落的惊艳目光。回想起几年前,从天津到上海的路途,她忍不住内心的感慨。那时,她刚刚结婚,偷偷地掩饰着肚子里孩子,怀着一颗跌宕的心和新婚的先生踏上前往上海大都会的路程。而今,她独自一个人掩饰着心中这几年在上海闯荡积郁的伤痛和失落,装出在大上海混得高人一等的样子踏上回家的路途,心境自然也和海水一样起伏不平。然而珍珠就像电影[飘]的女主角郝思嘉一样回过头来,带着明天又是另一日的开始的心态,走下甲板,迎着几个男人注视的目光,走向灯火通明的大厅。
回到天津的老家。珍珠才发现穆家已经败落。大哥迷上了一个抽鸦片的名妓小九,居然娶了她做小老婆。很快,大哥自己也染上了鸦片瘾,什么都不干了,生意也不做了,整天躺在鸦片床上和小九抽鸦片。没有生意没有进账的日子在鸦片烟的弥漫之中悄悄滑过,几年下去,穆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万贯家财就这样慢慢被抽光。珍珠的两个姐姐更惨,大姐嫁了有点钱却嗜嫖赌如命的丈夫,不仅家产输光了,还把梅毒传给了她。 大姐得了性病,觉得没脸见人竟自杀了。二姐死了丈夫断了经济来源,又拖着个孩子没有办法,只好做了暗娼,在家里偷偷接客。后来幸好遇上了一个愿意包她的嫖客,便不再做皮肉生意了,靠着嫖客每月接济的一点点钱,勉强养活自己和孩子。
穆家沦落到这个地步,是珍珠没有想到的。望着曾经辉煌一时现在却残砖破瓦的穆家大院,珍珠百感交集。她想起穆家曾经繁华的日子,她曾经每天华衣锦服地坐着包车出去上学,和大哥到场面上和外国客户应酬,一切仿佛是昨天。现在,她依然是穿着华丽的旗袍和皮披肩雍容华贵地站在这残旧的院子中间,可一切都改变了。她已经不是曾经天真烂漫的穆家四小姐,穆家已经不在是曾经的大户人家。其中埋藏了多少的辛酸和苦痛,多少的眼泪和微笑充满的时光啊。
珍珠心中多少很是痛恨大哥,如果他没有染上鸦片瘾,穆家也不会就这样败落了。说来,大哥不过和她认识的任何一个软弱的男人一样为了个女人,一个妓女就这样完了。大哥曾经穿金戴银地打扮得体面气派,如今居然衣衫不整地躺在鸦片床上不分日夜地在鸦片烟中消磨日子,面容憔悴槁枯,眼神呆滞,完全没有一丝昔日荣华富贵的迹象。
“这就是四小姐吧, 你大哥可是成天地念叨着你呀。”大哥的妓女小老婆小九和大哥半躺半靠地依在床上一边抽着鸦片,一边在昏暗的光线中懒洋洋地和珍珠打招呼。小九属于那种长得并不漂亮,但眉眼却盛满风情,骨子里透着风骚的女人。她苍白消瘦,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阳光的样子。
珍珠没有答话,她从心里厌恶小九。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大哥无论如何也不会混到这步田地。
“大哥,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珍珠的语气充满了悲哀和气忿。
“珍珠回来了?”大哥的眼睛似乎亮了亮,眼眸深处有丝丝潮气。“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看样子,你日子过的挺好。”
珍珠看着大哥,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没法跟他讲这八年来她在上海的日子,她的伤心和辛酸。现在,她已经是穆家唯一的一个还自尊自信地活着的人。如果穆家的精神和血液还能经久不息的话,珍珠是最后的一个希望和见证。
大哥颤巍巍的手似乎想来握一握珍珠的手,珍珠迅速地闪开了。她记忆中那个精明强干的大哥,那个她曾依赖信任的大哥已经死了。珍珠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哥的房门,走出穆家大院。她知道她永远也不回再回头了。
从天津回来以后,珍珠再也不愿提及穆家的一切,过去已经被她埋葬在记忆的深处,也许,有一天当她老了的时候,她才会再忆起那些陈年往事。如今,她只有孤身一人带着年幼的孩子在上海苦撑下去,找机会重新打算未来的生活。
十里洋场《上海浮生若梦》(12)https://www.backchina.com/home.php?mod=space&uid=293127&do=blog&id=107563#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