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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米开始盛行起来。有点钱的人家都想尽办法买到黑市米。珍珠算是走运,认识了一个还有点办法的律师朋友陈先生,才买到了一袋黑市米。她把这袋米放在厨房里我妈睡的单人床底下,等朋友来或者其他重要场合才拿出来煮一点吃。就这样,这袋米藏在宛如的床底下很长一段时间。有一天夜里,我妈在睡梦中觉得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爬,黑暗中用手指一捻,是一条软软的东西。我妈吓得赶紧爬起来开灯看手上的东西,原来是一条白白的米虫。我妈跳了起来,发现她的床上有好几条肉虫在爬。她伸手到床底下,把米袋拉出来,只见米袋上有很多肉虫。打开米袋一看,天啊,米上满满地爬满了一层在扭动的肉虫。一顺间,我妈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
街上的叫花子越来越多,都是饿急了眼地抢东西吃。 好几次, 我妈都在街上看到叫花抢路人的东西吃时,被路人追打。 那些叫花子不管路人怎么在后面追打叫骂,只管狼吞虎咽地把手上抢来的食物往肚子里咽。有一天傍晚,珍珠的朋友陈先生来吃晚饭,她就叫我妈去肉铺子里去买三块酱汁肉回来。酱汁肉可是当时的美味佳肴,肉铺子用红色的酱汁把五花猪肉煮得烂烂的,切成一寸见方的方块,卖两毛钱一块。就在我妈买了三块酱汁肉,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托在一张纸上往家走的时候,一只脏手伸了过来,一把就把肉给抢走了。我妈回过头,看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叫花子就站在不远处,连纸带肉地把肉往嘴里送,连跑都顾不上不跑。我妈看着三下两下就不见了的酱汁肉,一边把口水往肚子里咽, 一边又气又急地哭起来。
食物供应变得异常紧张,很多食品店因为没有东西卖, 都关门大吉了。上海人往往一听说哪儿卖食品了,就赶紧往那里跑去抢购食物。有一天,珍珠听说有一个店卖面包干,就带着我妈匆匆赶去抢购。等她们好不容易捧着两纸袋买到的面包干出来的时候,店门口已经聚集了一群闻讯赶来的叫花子,在外面等着。她们一出店门,叫花子们就像蝗虫一样蜂拥过来把她们团团围住,一只只脏手伸到纸口袋里抓面包干。珍珠吓得要慌忙招手叫了旁边等着的一辆三轮车,和我妈跳上车就叫车夫赶紧蹬车走。车夫拼命地踩着车冲出重围时,她们坐在车上,用手使劲捂着纸袋,躲避着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几十只脏手。等到她们终于把那群叫花子甩掉后,才发现两个纸袋早已破烂不堪,剩了的面包干也都变成了一堆面包渣了。
冬天到了, 上海市况变得更是惨不忍睹。 每天清晨,我妈步行到清心女中上课时, 都会看到沿街一具又一具冻僵的尸体半卧半躺在墙边上。他们都是睡在马路上过夜的叫花子和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很多人头天晚上冻饿交加地睡下,第二天就再也起不来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冻僵的尸体横陈的街头,并不得不在其中穿行而过,我妈震惊的脸色惨白、心跳加速,根本说不出话来。这种凄惨的情景刻骨铭心地记录在她年轻的记忆中,对于日本,她的心底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每天早上,收尸车都会出来在街上像收垃圾一样地收尸。收尸车是颜色灰暗的大卡车,上画着一个大白圆圈,里面写着“普善山庄”四个字。车上站着两个收尸工,穿着后背上印有同样的“普善山庄”字样的大白圈背心。看到有尸体,卡车就停下来。两个收尸工爬下车来,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地把尸体抬到卡车后面,然后一边“一二三”地吆喝着,一边把尸体悠到卡车上。有的时候扔得不准,尸体的两条腿还荡啷在卡车边上,卡车开动时,挂在卡车外面光着脚丫子的双腿就随着卡车的颠簸,一摇一晃地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