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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七年的上海像中国其他的城市一样笼罩在内战的风云中。
自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国共两党双方就开始为抢先取得日军占领地和武装的接收权而打成一团,互相之间战斗不断。经过八年抗战的力量积蓄,共产党的势力发展迅速,已经拥有十九块「解放区」、一亿人口、军队近百万的国中之国,自然不愿再受国民党的管辖。而身为执政党的国民党却无视连年战争对国计民生带来的伤害,继续包容官吏贪赃枉法,形成了政府中的腐败风气,逐渐引起人民的厌恶和不满,从而丧失了对社会的控制力。在抗战结束后,两党在联合抗日的基础上形成的短暂合作便宣告结束,而进入了全面的国共斗争期。虽然国共双方也进行过和平谈判,但在国民党不愿分享权力,共产党不愿放弃武力的情况下,和谈都以破裂告终。一九四六年和谈失败后,国共两党便展开了大规模的内战。
到了一九四七年,内战已经打到如火如荼的阶段。共产党为了瓦解国民党的势力,在以上海为主的国统区发动所谓的第二战场,开展以学生运动为主的反内战运动,利用学潮达到搅乱国统区的的统治以便配合解放区的解放战争。 一时间,在中共地下党的领导下,全国学运风起云涌,像野火一样在国统区四处蔓延。
一九四七年的春天,在上海地下党的领导下,上海学运在沪江大学打响了第一炮,爆发了沪江大学要求改革校政的斗争。此次斗争以所谓反对积点制(Point System)为起因发起了罢课,提出反对校方不许学生周末出校门的规定。除了少数学生是地下党有目的地罢课外,大部分学生都有年轻人喜欢运动一来就不用读书的通病,觉得罢课很好玩而参与了运动。一时间,沪江的校门大开,学生们都去上街游行,没有人再来上课。随着沪江学运的兴起, 全上海各大学的学生包括中学生都展开了全市性的罢课运动。
我妈当时对政治史实一窍不通,对国共内战也不感兴趣,只知道一门心思地念书,以后出国留学。在这种心境下,我妈就对罢课之事深为不满,觉得沪江的大部分学生来自家境富裕的中产阶级,父母付出高昂的学费送他们来念书,而这些学生却胡乱罢课,反积点制,反对校方关大门,还不是为了可以不好好念书,随便混一张文凭。我妈上这个大学可是不容易,千辛万苦找到奖学金才能继续读书,我妈可不能像他们一样胡闹,耽误了学业对不起自己。
罢课时,学生会安排了学生在老师家门口和教室门口站岗,不许学生随便出入。我妈却不管这些,依然照常到高乐民家里去访问,到教室去上课。
高乐民劝我妈不要在这种形式自下再去她家,对我妈说:“他们虽然来势汹汹,但对老师不会怎么样。你和他们一样是个学生,还要在这个学校念好几年书,最好不要和同学们闹得太僵。”
离开高乐民家,我妈就去教室上课,却发现教室门口已被几个男学生挡住。 见我妈来上课,那些学生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妈看,好像要叫我妈知难而退。我妈正眼也不看他们,抬头挺胸只管往教室里走。走进教室以后,我妈才发现诺大一个阶梯教室里根本没有平时上课时的济济满堂,只有任课老师和寥寥无几的几个学生大眼瞪小眼的不知如何上课。在这种情形下,老师们也都无心讲课,只是敷衍着。有一位叫蔡尚思倾向共产党的老师,见到我妈们几个人去上课就很生气地说:“大家都在罢课,你们干吗要来上课?现在不上课了,你们回去吧!”我妈感到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老师不喜欢冲过门口岗哨的阻拦前来上课求知的学生。
从那时起,沪江大学的地下党就把我妈视为破坏学运的反动学生,还在我妈的信箱里投警告信,要我妈老老实实不要破坏学运,叫我妈哭笑不得。
到了五月,上海全市学运高潮迭起,到处都在罢课罢学。 五月十八日蒋介石召开临时国务会议,颁布《戡乱时期维持社会秩序临时办法》,严禁十人以上的请愿和一切罢工、罢课、游行示威,授权各地政府进行镇压。 第二天,上海七千多名大学生游行示威,欢送上海学生代表赴南京参加反饥饿、反内战联合斗争。学生们手挽着手,胳膊上缠着白毛巾和武装警察在街头对峙。上海这场声势浩大的学生运动成为第国统区第二条战线形成的标志。
此时,沪江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校方开始写信通知家长来接学生们回家。所有的家长们接到通知都纷纷来接自己的孩子回家,珍珠闻讯也从市区租界赶来接我妈回去。虽然我妈不愿意走,但没有任何办法留在学校,只好跟珍珠回家去了。沪江大学就此正式停课了一个月。
在家的日子真实百无聊赖。珍珠白天去上班,我妈就在家里看书卖菜做家务,等她晚上来吃饭。生活仿佛突然间开始倒流,我妈又回到上中学时期, 她每天都要赶回家做家务的苦闷时代。在沪江近乎一年的自由日子已经让我妈养成了独立自主的性格,猛然间再次回到家里,面对和母亲的共同生活,我妈感到空气仿佛都是窒息的。她不禁每天都盼着学校赶紧来复课通知。
在这种沉闷的日子里,杨诚宗来看我妈,给我妈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自从和小马就那样沉默无言地分手之后,我妈就没有再见过诚宗。有时候忙里偷闲静下来的时候,我妈的脑子里也时不时闪过一个不知他们过的怎样的念头。这时候再见到诚宗,心里的高兴真是难以形容。
杨诚宗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样子老实憨厚,有什么说什么,不像小马那样总是神采飞扬地谈笑风生。
看到诚宗,想到小马,我妈心里多少有些感慨。我妈很想知道小马怎么样了,便问诚宗。
诚宗告诉我妈说小马和他在学校里也组织高三学生罢课,搞得很热闹。我妈听了直皱眉头,觉得他们真是来自有钱人家,不懂得求学的辛苦。
“好好的有学不上,你们也真是胡闹!”我妈不满地指责着。
“我们不也就是觉得不上课好玩嘛。”诚宗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好像看到我妈不高兴很有些歉疚的样子。
“你们也快考大学了,还是要抓紧一下功课的。”我妈说。
“我们不像你功课这么好,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不会指望能上沪江或圣约翰的。”诚宗没有什么把握地说。
我妈没有问诚宗来找我妈做什么,他也没有说,我妈根本不知道其实在他的心中,我妈就是他的梦中情人。只是他没有勇气告诉我妈,我妈也从来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诚宗知道我妈心里只有小马,就更不敢说什么。最主要的事,他在我妈面前的自卑心太重,总觉得自己的外貌配不上我妈。而十八岁的我妈当时也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城宗是骑脚踏车来的,走的时候,我妈也真好出门办事,就一起走。我妈叫了一辆三轮车,他就骑上他的脚踏车。两个一个在三轮上,一个在脚踏车上并行地边走边聊。
“诚宗,”我妈看着沉默寡言地身边慢慢骑车的诚宗说:“虽然我和小马分手了,但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你还可以随时来找我玩。”
我妈说的是实话。毕竟他们三个曾经在一起玩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感情也有亲情,不能说分手了就连朋友都不做了吧。
“那当然。”诚宗回答着,骑着车默默地远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妈心中想到和小马的一段情,心中很有些惆怅。
一个月后,沪江大学重新复课,积点制似乎还保留,但是校门不再关闭,学生可以自由出入。学联声称这是一大胜利,学生们也很高兴。虽然学校又恢复了正常,但沪江校园内学生们的认真学习的程度却大大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