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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在沪江接受了基督教浸礼仪后,回来告诉了珍珠,她气得不行。珍珠从小在穆斯林回民家族中长大,按理接受的是穆斯林的教育。但珍珠自从上了严氏女中以后,自以为完全摆脱了穆斯林的严格教义。后来她叛经离道地嫁给了我妈爸,从此不再和任何宗教沾边,也不再信仰任何教义。现在我妈居然成了基督徒,而且事先连招呼都没有跟她打,让她非常地生气。
“我一个做妈的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教,自己女儿却成了基督徒,这成什么体统。你还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吗?”珍珠气愤地冲我妈叫嚷。
从小我妈从来不敢回珍珠的嘴,怕她生气,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妈自己想办法筹到了学费和膳宿费,不再受她的白眼,我妈自然就有权利讲话了。
“是人家沪江的教会赞助了我的学费和膳宿费,我为什么不可以信教。如果我不信教,你以为人家会资助我学费吗?”
一提到钱, 珍珠就哑口无言了。她的自从来了上海,每一天都在钱的需求中挣扎,没过几天舒服日子。好容易靠爷爷接济的月钱和自己的工资加起来过上中产阶级的日子,手上也有了存钱。没想到听信了孙亮的甜言蜜语,把存钱都借给了他出国留学。最后落的人财俩空的局面。现在,我妈提到了珍珠最感痛楚的东西,一时间她被这个堵心窝的痛扎得喘不过气来。
珍珠从那时知道,她的女儿和她已经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了。她除了觉得女儿忘恩负义之外,没有其它什么可说的。既然这样,她也更没有心思在管我妈的好坏,一心和各种已婚男人打交道。男人给予的小恩小惠以及和他们的打情骂俏是珍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乐趣。她早已放弃了结婚的念头,也就不在乎她来往的男人有没有家室了。
自从我妈上了沪江以后,陈先生已经从地下男友转入了地上,经常和珍珠出双入对地来往。陈先生的太太虽然知道,也只是眼开眼闭地装没有看见,毕竟,陈先生是全家收入的唯一来源。 陈先生做的是投资律师,珍珠就把孙亮还回来的钱加上这些年陆续积攒的一些积蓄全部交给陈先生让她帮自己投资股票生意。股票生意做得还可以,起码没有亏钱,有时还有些钱赚,珍珠心里也总算踏实了一些,觉得自己以后的养老金不成问题了。
原来,珍珠还指望女儿能过按照他的心愿嫁给一个有钱有势的丈夫,这样不仅她们的生活不再为钱捉襟见肘,她的晚年也可以安枕无忧了。没想到女儿跟她自己当年一样看上的都是没钱的穷学生,重蹈她的覆辙,她心里这个气呀就别提了。珍珠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就不能吸取她这个做母亲的教训,不再和穷光蛋来往,把心思放在有钱人身上,这样往后的日子就不会像她一样的苦了。想想自己从二十八岁就开始守寡的日子到今天依然孑然一身,十几年都没有攒下多少钱,更不要说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了,珍珠的心里就酸酸得难受极了。早知今日真是悔不当初,珍珠恨不得踢自己两脚。无论如何,她不愿看女儿也落入这个地步。趁女儿还年轻漂亮, 她一定的找个合适的人把他好好地嫁了。想到女儿的不听话,珍珠矛盾的心理更加不安,她恨不得替女儿嫁给哪个阔男人。
在一个暮春的中午,珍珠坐着三轮车来到威海路的梅龙镇酒家。她刻意地打扮过,穿着一件淡绿色印着绿金色混合条纹细滚边的旗袍,乳白色的高跟皮鞋配乳白色薄呢大衣,戴着月牙色长丝手套的手上捧着闪着银光亮片的白色手包。她脸上的妆容也是精心描画出来的,粉白色的粉底遮住脸上隐约的几丝细纹,漆黑的细眉和深粉红的唇透着年轻时的风采,让她看起来依旧亮丽如昔。在下了三轮车她踏上酒家的门前的台阶的那一瞬间,珍珠仿佛感到青春再次回流,她好像又回到了三十年代她最美丽风光的时代。她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充满着志在必得的信心。“珍珠,你今天打扮得是漂亮极了,好久都没有见你这么精心地打扮过了。”珍珠的朋友王太太咂着嘴上下打量着珍珠,眼神里满是赞赏的目光。王太太是珍珠认识的唯一的一个嫁得非常体面的朋友,也是介绍那个重庆大员给我妈的太太。
“今天新做了头发而已。”珍珠谦虚着。珍珠从来不谦虚,现在嘴上这样客气分明是带着有求于王太太的口气。
“珍珠,今天我可给你介绍的是李科长,也是在重庆政府里做官的,人家太太过世了,要娶续弦。”说着,王太太回首向门口的方向猛力招手:“李科长,李科长,这边。”
那李科长虽然不过四十七八岁但看上去干巴瘦小,样子像个六十岁的小老头。他满是干纹的脸上浮着一堆假笑,好像是在向上司汇报工作的样子。
三个人落座了后等着上菜的时候,李科长突然转向珍珠客气地问着:“听说您有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儿,怎么没有带来?”
珍珠突然觉得像吃了一根鱼骨头一样噎得说不出话来。一瞬间,她所有因着盛装而产生的年轻美好的感觉像沙堡一样迅速倒塌,她感到心里面侵漫上来的冷气似乎要把她淹没。在那一刻,她惊恐地知道,她的时代已经完全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