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纽约最好色的湘菜馆就在法拉盛! [2013/04]
- 男情女爱,[炮友]vs[女友] [2012/03]
- $11在纽约能吃到啥样的自助午餐? [2013/04]
- 在前世今生的门槛, 我们都是过客! [2015/06]
- 在纽约,吃最正宗的成都火锅! [2013/07]
- 出水芙蓉: 实拍裸体艺术 [2012/11]
- 不疯魔不成爱之短腿四眼汪 [2015/02]
- 光天化日在上海被抢劫(实录) [2011/06]
- 祖母骗案-- 1万7千美元纽约被骗纪实 [2015/07]
- 一千两百万人民币上海被骗记 [2013/05]
- 前内蒙兵团女战士“老榕树”之死 [2017/05]
- 如今是绿茶婊与外围女横行的世界! [2013/04]
- 一封出轨丈夫关于小三致友人的信 [2013/07]
- 吃香喝辣在纽约(美食通告) [2011/06]
- 一条长椅, 一群美女 [2013/09]
- 中国与美国, 到底那里更好? [2012/11]
- 婚姻最可怕的杀手未必是小三! [2011/06]
- 从北京到纽约难忘之旅 [2012/09]
- 脚踩两船,到底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 [2012/03]
- 在美国婚姻中触礁的中国老婆和虎妈 [2011/07]
- 中国不能称霸世界的原因 [2011/08]
- 婚姻: 男老外VS男老中 [2011/03]
- 12岁儿子初次遭遇种族歧视的悲伤! [2012/01]
- 今天的五毛党就是昨天的红卫兵 [2011/04]
- 当女人成为男人的炫耀品 [2012/01]
- 飓风Sandy到家门口海边了! [2012/10]
- 我们共同的敌人,是男人和岁月(上) [2012/04]
- 写在六四日 [2011/06]
- 纪念我的父亲 [2011/03]
上海的六月是初夏细雨飘飞的季节,空气中永远是温暖湿润的气息,飘散着花草树木的自然香氛。城市的楼宇经过几场雨水的洗涤显得干净朴素,没有了往日的车水马龙,各色招牌和白天都在闪烁的霓虹灯,上海的的街道突然变得空落安静,凭白地增添了几分寂寞的感觉。
就在这样一个宁静的早晨,北上的学生们从上海的四面八方到位于上海郊区的上海交通大学报到。每个前来报到的人按规定都带着一床铺盖,几只装着应季衣裳的皮箱或提包。婉榕带着装了一条被子,床单和枕头的铺盖,拎着装满夏天衣裳的一只小皮箱离开了家。婉榕没有多想,也不知道其实从踏出马力斯新村的那一刻起,婉榕就将永远离开了这个她曾经度过童年和少年的公寓不再回头,就此告别了上海,她生长了二十一年的城市。
上海已经不是婉榕曾经熟悉的上海。
曾经带领共产党第四野战军解放这个城市的军长陈毅在上海解放以后被任命做了上海市长。他根据共产党最高领导的指示,带领军管会和人民政府进行了对上海的改造和整顿。针对当时猖獗的银元投机,明今严禁金条、银元、外币在市场上自由流通、一律由人民银行挂牌收兑,规定人民币为唯一合法货币。银元贩子对政府法令置若罔闻,继续在黑市买卖银元。当时还有流言蛊惑:解放军进得了上海,人民币进不了上海,这就是所谓的“六月银元风潮”。军管会认为这些事件背后都有国民党特务的指使和捣乱,便突下狠手袭击查封了金融投机的大本营上海“证券大楼”,逮捕法办了投机商二百余人。
上海好像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共产党的天下,所有外国企业都被军管会接受,所有的外国教堂和学校都被关闭。原来还留在上海没走的外国人在这种形势下,纷纷挥泪离开上海。沪江大学再也没有像婉榕曾经期望的那样再度开学,它作为外国教会曾经文化侵略上海的标志永久地被关闭了,所有的科系都被合并到复旦大学,原来的校址也被用来做了工厂。曾经名骚一时、风华美丽的沪江大学就此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婉榕他们这些曾经的沪江学子对它的留恋和记忆。
军管会关闭了所有的股票市场,逮捕了很多投机倒把份子,把上海街头和妓院的妓女集中起来进行思想改造,训练她们成为自食其力的工人。一时间,上海所有的地方都实行了军管,到处是穿着黄绿色棉布军装的军管干部。街头上各种灯红酒绿都不见了,霓虹灯也黯淡了下来,上海这个曾进一度繁华璀璨的不夜城就像一个脱去所有华丽衣饰和美丽妆容的美女变得朴素无华。白天,街头再也看不见到出叫卖得银圆贩子和摊贩,车水马龙的繁华交通,画有各种美女的巨型广告牌和日夜闪烁的霓虹灯。夜幕降临,上海城一片漆黑寂静,没有了到处拉客的妓女,上映美国首场电影的各种上海戏院也都关闭。上海突然变得干净整齐、简单朴素了,外滩的高楼大厦也失去了昔日的光辉,不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资本主义天堂。上海不再是曾经的上海,没有了罪恶和腐败,但同时也失去了活力和神采。
解放以后的上海青年也走上三种不同的道路。最激进的热血青年在共产党的号召下,加入了当兵去打仗的行列,随着解放大军南下去继续解放南方仍然被国民党占领的地方。要求进步的青年则响应共产党的号召报名北上,接受共产党的训练改造,为新中国政府做事。而一般没能考上北上,也不想参军南下的上海青年就留在上海继续完成学业。
报考北上的上海青年大约有成千上万名,但真正通过英文考核和政审被录取的却只有三百人左右。婉榕和所有考上的人都兴高采烈,以为去北京是上大学,却并不知道从这个时刻开始,他们的命运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上海交通大学,学生们开始了大集体的生活。和上海其它的私立教会大学一样,上海交通大学早已停课,校园里一片空寂荒凉。他们这一百多人分成男女宿舍,二三十个人睡一间房间,将自己的铺盖铺在地上打地铺。晚上,女生们挤在一起积极喳喳地谈论各种小道消息,交换各种心得,好像在开睡衣派对一样开心的不得了。婉榕从来也没有在和这么多女生人挤人地在地板上一起睡觉,觉得非常新鲜好玩。
婉榕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思旅不能跟她一起北上。想来想去,婉榕决定找个机会把这事情跟他们的领队谈,看看是否能让思旅也来报到。婉榕以为领队会拒绝她的请求,所以说的时候心里还打着嘀咕。没想到,领队听了婉榕的话以后爽快地说:“大队明天下午三点出发,你让他在我们出发以前来报到就行了。”婉榕听了真是欣喜若狂,马上打电话给在家中的思旅,叫他明天三点以前务必来报到和他们一起北上。谁知道,婉榕第二天望眼欲穿地等了他一天,他却没有出现。下午三点一到,大队按预定时间出发,婉榕只得收拾起失望的心情,打上行李随大队出发了。
他们出发的那天正好赶上上海的雨季,绵绵细雨已经下了几天还没有停的趋势,到处是一片雾气蒙蒙的灰暗景象。思旅为了准备北上到市中心去买一些北方季节需要用的东西。雨天路滑,车辆行走的都很慢,耽误了时间。 眼看着公共汽车时没法赶上了,思旅只好带着行李叫了一辆三轮车冒雨赶到市郊集中的地方。等他们好容易赶到时,暮色都已经开始降临。灰蒙蒙的雨雾中,北上的队伍早已出发,剩下的是空空的屋子在细雨中沉默无声。就这样,思旅和婉榕失之交臂,错过了北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