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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很幸运，顺着大路走了二十分钟，就看见一家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饭店，门口竖着一块牌子：招服务员，勤杂工。她想都没想就上了台阶，可是对着那扇感应电动大转门，着实让丹丹郁闷了许久:到底人家是怎么穿到玻璃的那一边去的?
面试挺顺利，底薪八百包吃住。丹丹听着那个穿西服的中年男子说了一些要求及勉励之类的话，但一句也没记住，此时有吃有住就已经足够了。跟着领班就去了员工宿舍。那是几间在房顶搭建的简易房，屋里密密地挤着几张上下铺，窗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女孩子的小衫内裤。丹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各式各样的私密小件儿，脸上微微有点红，低着眉快快地走进屋去。
丹丹对饭店的活已经不是那么陌生了，铺桌布，摆餐具，上菜撤席，抹窗扫地。领班的人称燕子姐，上了发条似地，一时不得闲。谁手脚慢点儿，活干的糙点儿，耳边就会想起她低低的声音：“你过来一下。”那就等着在后厨的过道里挨训吧，弄不好还得被扣分。燕子姐很少训斥丹丹，倒不是因为丹丹活干得好，只是那一次她偶然发现丹丹用厕所里的手纸当卫生巾，一下子让她想起自己的过去。
第二个月的八号是发工资的日子，丹丹被告知去财务领钱。扣去三百元服装押金，暂住证五十元，健康证五十元，上岗证三十元，餐具折损二十元；两次打卡迟到，一次顾客投诉，两次仪容不整，扣五十分，合罚金五十元。外加全勤奖一百元。丹丹第一个月开了整整四百元工资，由打出生以来，丹丹还是第一次手握这么大一笔巨额财富。她快速跑进厕所，小心翼翼地把钱塞进袜子里，她还要去给姥姥打个电话，好给她老人家汇钱。
换休的那天，丹丹给姥姥汇了三百块钱。自己去夜市花了五十元，买了一副文胸和一双鞋。她一直想有一副粉红色的文胸，就像下铺丽丽那样的。鞋子是一双布面的瓢鞋，上面有一个蝴蝶结，这是丹丹最喜欢的。
那一天丹丹在梦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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