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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七七事变,村里又掀起一阵风潮,意见相左的双方以至于翻脸成仇,恶语相向。网上交锋比当面辩论更容易走极端,也是常态,无可如何的。不过对中日两个民族的世代冤仇,我们能不能换一种思路,也许比七十多年了还在唱“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要来得有效果一点。
我接触过各种各样的日本人,说日本人对战争没有反思,实在是无知的挑唆。日本民众对战争有很深刻的反思,认为吃过原子弹的人民,还想再走老路,真是匪夷所思。梦想恢复昔日军国主义荣光的,只是很少数的右翼分子,在街上开着车子叫口号,但被一般民众视为无物。就如同今天的中国还有人想回到文化大革命时代去,是同一现象。而有些政客则为了上位,拼命煽动民族情绪,阁员议员参拜靖国神社,哪一次不是作秀?反观我们中国,是战胜国,却莫名其妙地放弃赔偿,居心叵测地感谢人家,现在国内人心不稳,又刻意挑起仇日情绪以为转移。那些在上位的,安倍晋三、石原慎太郎、胡锦涛、习近平,哪一个是好东西!
茅盾写《林家铺子》,对当年民众抵制日货的情绪有细腻的描写。今天一旦中日纷争,国内上演的却依然是“抵制日货”的剧目。七十多年过去了,我们有没有长进啊?!以我的印象,日本人的民族性格是崇拜强者,服膺强者,鄙视弱者。二战时期,美国人无可争辩地打败了日本人,把民主制度强加在日本人头上,麦克阿瑟强行推动教育制度,美国军队又刻意保护了京都、奈良等千年古迹,不予轰炸。这些事情,日本人今天都点滴在心,充满感激,虽然还纠结着那份挨原子弹的痛,但是崇拜强者,他们对美国还是敬重多于仇恨。对于中国,日本人出于礼貌,在同我这样的中国人讲话时,不会直白地表露他们内心的真正想法,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怎样敬重中国。要敬重也只是对中国的历史传统,对现代的中国,恐怕是鄙视的成分居多。他们认为,日本并不是中国打败的,是美国打败的。
如果1942年美国不卷入太平洋战争,中国靠一己之力,能战胜日本吗?这是一个不可能有答案的历史问题,但平心而论,谁都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为什么?中国太弱。中日两国由于地缘关系,对资源的争夺是永远的话题。今后不管是明智地共享资源,还是冲动地争夺资源,这层关系是避不开的。一旦再次兵戎相见,我们有必胜之把握吗?我们今天津津乐道的崛起,只体现在GDP这个数字上,那种竭泽而渔,不计子孙的战略已经显出难乎为继的颓势来了。至于民族的素质,任谁都不得不承认尚待改善。毕竟导弹飞机是要人去操控的。人民的普遍素质低下,是我们今天最需要忧虑的事情。义愤填膺的丢石头、砸汽车只会被全世界看笑话。
那么如何改善民族素质?榜样就在隔壁。日本人就是我们中国人的榜样,尽管他们曾经是我们的敌人。日本人做事情的一丝不苟,面对困难的顽强坚持,忠诚不欺的团队精神,谦和自律的个人修养,再加上现代民主自由法治精神六十多年的浸润,可以提供给我们学习的地方实在太多。从日本人今天的优秀素质中,实际可以找到中国传统文化的不少影子,只不过我们本土反而失落了这些基因。所以,中国人向日本人学习,是事半功倍的,比一意仿效西方要容易见效。我觉得,应该有勾践卧薪尝胆的远见,不要回避学习敌人的长处。我们中国人自觉地有意识地学习日本人的优点而取得长足进步的时候,也就是日本人开始畏惧中国人,不敢鄙视中国人的时候。那时候,不用向日本领事馆丢石头,不用上大街烧日制汽车,更不用扯着喉咙叫“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泱泱大国,不怒而威,才能真正镇住那个不是省油灯的邻居。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将欲胜之,必先学之。
不过,我很悲观地预言,中国政府不会采取这种思路的强国之道。因为全民素质真正提高之日,也就是独裁政权混不下去之时。一心维护红色江山的习主席,怎么会自寻死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