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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图片取自于网络)
拿到移民签证时,老爸老妈就谆谆嘱咐我家哥哥,希望我们每年回去两次,中秋一次,过年一次。聪明的哥哥就安排隔年回去过春节,隔年回去过中秋。
如果我不回上海过年的话,与上海家人MSN视频聊天时,他们就会问:你们在加拿大哪能(怎样)过年呀? 我总是回复同样的感慨:在加拿大哪能过年呢~
过年过年,只有回国团聚,才有过年的感觉。虽然居住在华裔百分比最多的温哥华,春节的气氛还是迥然不同于家乡的。温哥华的唐人街萧条依旧,丝毫没有圣诞前大商场的购物热潮。
而家乡上海就不同了,春节前一个半月,就能嗅出弥漫在大城市空气中的兴奋、焦躁、激动和向往。移居在上海的白领蓝领们忙着定购回家过年的飞机票火车票,颇有几十年前购买自行车那种一票不可得的炙热烫手。本地人则忙着准备年货,超市喇叭大声播放着“恭喜恭喜恭喜你呀”的音乐,人们一边喧嚷交谈, 一边把货架上的东西往手推车上扔,国内人购物似乎不像北美人那么算计。
大年夜,家家饭店爆满,据说现在要提前两三个月就预订。街头街尾一片红色的海洋,千千结、大红灯笼、大红福字……
除夕夜12点整,那爆竹声就像放炮一样,长达半个多小时。路上不一会儿就铺上了厚厚软软的爆竹壳,踩上去非常舒坦,散发着新年的气味。初一到初七,户户轮流做东接待客人,人人走亲访友,出租司机都笑不动了。
不过,在天天吃饱穿好天天过年的今天,如果不是为了回家团聚,我们其实已经慢慢地丧失了对春节的强烈期盼,也难以体会到物质贫乏的年代里那种过年的乐趣了。首先,那时只有过年才穿新衣。如果你平日穿件新衣服,同学们会问:“过年呀?”而后拍打你的头顶:“新衣服,拍三下。”母亲在过年前一个月就开始为五个孩子缝制新衣,心急的我每天数着日子。年三十晚上,我们兄弟姐妹的枕头下压着一年一度的新衣,谁也睡不着,看着妈妈拖地板。只有过年才大扫除一次,也是那个年代的习俗之一。
以前哪有那么多品牌的现成瓜子呀,母亲生起两个煤炉,把夏天积下的西瓜子炒得喷香。汤团更没有现成的,石磨在邻里之间借来借去,喜欢帮老妈一起转磨,咯吱 一声,浓郁的米水就流淌下来。过年可以吃肉吃鱼,这是一件最诱人的事情。那时的肉呀鱼呀鸡呀鸭呀(从未听说过禽流感)都是凭票供应的,有大户、中户、小户之分。过年时,每家都可多配给点,于是,朝北的窗口挂着风干的鸡鸭。那时候在菜场工作的不要太神气哦,拍好马屁,还给你多个几两肥肉。我小时候非常瘦,特爱吃肥肉,三年自然灾害中正处于发育期,对我来说,没有比母亲的红烧肉更馋人的了。
蛋饺也是少不了的,年夜饭的经典冷菜就是熏鱼、酱鸭、鳗鲞、白斩鸡、海蜇皮、皮蛋,经典热菜就是鱿鱼(或乌贼)炒芹菜、红烧鱼、糖醋排条。。。最后的那个 永远是蛋饺肉圆菠菜汤,而首先被消灭的总是菠菜。年夜饭的热闹不要说了,没有祝词没有客气,只有稀里哗啦的吃菜喝汤声和讲话声。
吃过年夜饭,我和弟妹们到门背后跳三下,划上今年的身高,再找出去年的划印-哦,我长高咯~。
只有“文化大革命”的某一年,年夜饭吃的还是咸菜泡饭 —— 当时父亲正挨批斗,母亲没有心思准备年货。
年初一一般还有水果糖。母亲把硬糖和软糖搭配好分给我们。我们很珍惜这些红绿纸头里包裹着的糖们,我和弟弟妹妹们经常会对各自的糖果进行重组,一般是一颗软糖换两颗硬糖。弟弟喜欢量多,大妹偏爱质好,他们在一边忙着兑换。而三妹是最有心计的:等别人吃的差不多了,她才刚刚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慢慢地咀嚼。她专注的享受使我们几个在旁边垂涎欲滴。糖吃完了,糖纸头也能把玩好长时间,软糖通常是“玻璃纸”包的,可以用他们折叠出穿跳舞裙的纸人。
父亲那时长期在外工作,母亲忙于家务,过年常派遣我们几个小巴腊子到姑妈伯伯家拜年。这项任务虽说枯燥,但因此可以得到额外的糖果,运气好的话还有压岁钱,我们还是很乐意的。顺路看看街上卖洋泡泡和棉花糖的摊头,很是开心。
去年春节是回到上海过的,亲人相见,幸福和伤感错综地交织心头。当年那么精力充沛的母亲患心力衰竭长年卧床,八十五岁的父亲也完全没了以往的健谈和幽默,步履蹒跚,动作迟缓。而大家族新添了两个小宝宝 - 妹妹的孙女和弟弟的孙女,人的生命就在关注下一代的成长中,无意间消耗了自己。
年夜饭时,大家都表演了节目,老爸老妈合不拢嘴的笑,说,那是他们一年中最开心最热闹的一顿饭 - 重孙子孙满堂。
今年的春节,我会在在太平洋的这边与爸妈视频,遥祝老爸老妈舒心健康,快乐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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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此 也 给 贝 壳 村 的 朋 友 们 拜 个 早 年,新 年 平 安 健 康 快 乐 吉 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