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飞机

                                                              搞飞机 10-10-2014 

    1988年，两位女儿到美国依亲，使用一些奇怪的语言：『这是什么咚咚』、『新新人类』、『搞飞机』、『条子』。。。我很讶异，分离39个月，台湾社会的变化这么大。大众传媒的力量真是无坚不摧，无攻不克。她们所使用的都是当时的流行语，而听不懂的我反而成了外星人。我相信诸如此类的流行语还有一些，只是在我们母女的交谈中，没有用到可以让流行语取代的语言罢了．有一次，我载她们两位出门，前方路边有一警察在执行公务．我对后座的小女儿说：「警察伯伯在前方，你绑了安全带了吗？」她脱口而出：「条子哥哥」．我问「为什么如此称呼？」要升小学六年级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条子』一语来自香港，是警察的代名词，人云亦云罢了；至于『哥哥』是她故意对上我说的『伯伯』．上学了以后，她们必须全力以赴突破语言障碍，每天听、说、写都是英语、文．舌头都快要打结了，那还有闲工夫使用『新新人类』的流行语，『拿什么咚咚』来『乱搞飞机』把『条子』招引了过来．

这一晃就是二十六年，孩子长大了都不在身边，我也回到台湾来定居。当房子装修完毕，搬好家。紧接着就是申请室内电话。从九月十日到中正区的中华电信门市部申请，虽然还没有安装，当时就给了我号码。服务员说：「大约三天会去安装」。我左等右等，第三天了，没有动静。第三天已过。第四天也过了，还是没有动静。第五天上午我用手机打个电话给中华电，一等就是八分钟，还得继续等下去。太贵了，我不等了，我挂断了。同日的下午四点左右，再打一次，等到五分钟时我怕又是一次长等。算了，我不等了，我又挂断了。心想『你们』迟早总要来装，不装你也没有生意做，就等吧。第六天也过了，第七天的下午五点半终于来电了「明天我们的工程人员在上午九点到一点间会去安装电话线」。我说：「你们慢了好几拍。 怎么9/10 申请的，要到9/18 才能安装呢？」对方回答：「我们在第三天的下午曾经打过电话，没人接」。我说「因此就得多等五天是吗？」对方又回答：「我们在等你来电呀！」我说：「就是没有电话用，才急着申请电话。生意是你们的，怎么可以等着客人打电话来求呢？」对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我们明天9点到1点之间会去安装」。我请求9点就来装，她说：「不一定准点，因为有路上交通的因素，可能慢个几分钟」。这是可以理解的，整整7天我已经等过了，何在乎几分钟。

第八天的早晨9:05工程人员来了。我房屋装修的设计师早已把线路都连接好了，电信局的工程人员只要把我的电话线的插头插进墙壁的孔座即通了，当然他在总电源头已接通，此时只需向公司通话报备。然后他要我试着拨打我的手机，一拨即通，没问题。我苦等7天，而他从进来到出去不过15分钟，任务就达成了。

他前脚一出门，我就立即电告海内外的亲朋好友：「电话通了」，加上电子邮件，大约有65位。那是早上9:30左右的事。到了11：30 ，我的同学打我的手机来质问我：「到底是什么号码？刚刚才安装的你就记不得了吗？」她说拨了我给她的号码3次都是别人家的，很囧。于是拨打给我姐姐核对一下我的号码，完全一样。她再拨打两次，还是别人的号码。我立即电询中华电信，客服人员反应很好，他要我用家用电话拨打我的手机，就可以看到我的电话号码，于是我必须终止与他的通话；用家用电话拨打我的手机，果真是不一样的号码，这就奇怪了。我再打中华电问：「为什么号码不一样？」小姐说：「让我查查看」，一会儿就回答说：「没错啊，就是这个号码呀」。我说：「我的号码在九月十日申请时就有了，与现在这个号码不一样。我早已经把这个号码给了所有的亲朋好友。究竟怎么回事啊！？」又是：「查查看」。好一会儿才回到线上，这次是另一位小姐：「是这样的，我们以为台湾人不喜欢『4』在尾端. 所以我们就帮你改个有『8』在尾端的号码」。我甚为震惊，台湾的国营公司有这么大的权威，未经用户的同意擅自更改号码，改了也不通知用户。真是岂有此理，我一急就脱口而出：「你们在『搞什么飞机』啊！怎么可以未经我的同意擅自更改号码呢？」她又再重复一次『4』与『8』的论调。我说：「对不起，我是基督徒，我不迷信你的论调，也不同意你擅自更改号码。请你把我的号码还给我」。她说：「没问题。今天是周末，因为不忙，工程人员都回家了。要到星期一工程人员上班了才能改」。我说：」对不起！我今天就要有电话可用。我已经等了八天了，今、明两天都是周末，我非常需要电话。」她又说了：「找不到人啊！他们都回家了」。我说：「谁叫你们『乱搞飞机』？那是你们的问题，请你把人找回来吧！」她说：「那我去向主管报告这事，等会儿我主管会打电话给你」。她先『金蝉蜕壳』，再来个『拖延战术』。

我从11:35开始跟他们交涉这事直到13:10.电话才终止。但这一等就等到了14：39。我又开始紧张了，再等下去，恐怕就是『大家都下班了』。我只好再拨电找他们，第四位小姐回答：「我们找不到人啊！还在找啊！我再去找找看，恐怕会很晚哦！」我说：「你们就慢慢找吧！我先到『脸书』上去与大家分享一下『乱搞飞机』的故事。不论多晚都没关系，该不会到晚上12点吧？」她立刻软口了说：「那倒不至于。你在六点以后打来问看看。」。我回答：「对不起，改好了你知道，请你打过来给我。我不希望得到一个『你且稍安勿躁』 的回答」。挂下电话，心中难免焦躁不安。终于在17:26来电了，小姐告诉我：「已经通了。试试看，如有问题再通知我们」。

大众传媒实在是厉害，许多人爱『脸书』，但也害怕『脸书』。电信局可以『乱搞飞机』，我只提了『脸书』两个字，事情就顺利地解决了。而在紧急时刻我也痛快地使用『乱搞飞机』来表达我想讲的话。26年前听过的字眼，今天总算是学以致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