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儿的芭蕾情 ---写在女儿高中毕业之际（下）

转眼就到了九月初，老公去送的女儿。至今老公还常常念叨校长在开学典礼上说的话，大意是，因为这些孩子们有talent,又有passion去努力，所以感谢父母们愿意支持他们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老公从学校回来后一直安慰我，因为孩子愿意付出努力去做一件正当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现在，回想我们当初的决定，我想我们选择了一条正确的方式在陪着女儿成长。

  女儿的高中生活与普通高中有一样的课程难度，但是又有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每天下午从两点开始到五点半是专业训练，晚上七点到十点是自习时间，每周有六天需要训练。在每年十月开始的《胡桃夹子》期间，他们每周训练七天，有时晚上还要练，直到十二月中的十场演出结束。但是每年春天的春季汇演，又要重复这样的日程，直到五月中结束，然后是期末考试。

   在高中的四年里，女儿一直都能很好地安排自己的时间。他们学校分两个学期，她每个学期修三门课。按她的说法，她每天中午的时候完成一门课的预习和作业，晚上做另外两门课的预习和作业。女儿是个很节约的孩子，她知道学费和跳舞的花销大，常常不买课本，在空隙时间里利用学校为每门课提供1-2本的免费课本去完成作业。

   高一的秋天，我去参加了女儿高中的第一次家长会。那个学期女儿修了世界历史、英语和法语课，在旁听世界历史课的时候，老师总是把问题抛给女儿，所以女儿那节课上算是话最多的一个学生，课后老师对我说，因为女儿有预习的习惯，所以她能回答老师的提问。（附注学期结束时，历史老师的评语：Emily, You had a strong term in World History. You managed to turn your work in on time and well and you were an active and enthusiastic member of the class. Your grades on the main content tests demonstrate that you had a strong grasp of the basic themes and facts of the course this year. You have a strong ability to make good observations. However your processing work could use some improvement. When making your analysis you sometimes skip steps in order to make a claim. By slowing down and following the process you will find yourself coming to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analysis. You did a fine job on the written portion of your final project and your presentation resulted in a strong class discussion. Good luck on the rest of your academic endeavors at Walnut Hill, It has been a pleasure having you in class this year）最有意思的是女儿的英语老师，英语老师是一位有着三十多年教龄的藤校研究生毕业的老教师，他说女儿是班上最Funny 的学生。女儿学期结束后回到家告诉我，她问过英语老师，她是不是他最喜欢的学生（听到这里，我简直不敢相信，女儿也太大胆了吧）。英语老师回答说，他不知道女儿是不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但是女儿一定是他最不会忘记的学生之一。（附注学期结束时，英语老师的评语：Emily’s recall of her reading and of material I transmitted in class, her class participation, her interest in learning, her good spirits, and her warmth towards others in the class impressed me more and more, and made a big positive difference for all. There remains the issue of patience. She did not seem to want to spend any more time writing than she had to; and once she has come up with an interpretation or other kind solution, wasn’t too interested in wondering whether it was the most comprehensive or valid interpretation. She does have intellectual curiosity, so probably over time she will see writing assignments as a chance to exercise her curiosity. She has been a pleasure to know.）

  家长会期间我还和舞蹈系的系主任预约了十五分钟的交流，老师说到女儿已经渐渐适应了那里的舞蹈教学，而且也很努力地把动作做得更正规。（Emily continues to be a focused and hardworking student. She is making steady improvements to her classical technique and approaching her study with a serious attitude. She is a strong dancer who needs continued attention on a more fluid movement quality. Emily is a very coordinated dancer and this fluidity will only bring her to the next level with her dancing. Emily did terrific work in the Nutcracker and displayed strong jumps in her demi-soloist role in Russian and consistent corps work in Waltz of the Flowers. We look forward to her performing again in our Spring Performances. We hope for another great semester. ）

  四年里，所有教过女儿的老师都给了她很好的评语。

  高中第一学年结束的时候，我们希望女儿能够回来参加我们当地芭蕾舞团的暑假集训。女儿回来了，而且在这个暑假的集训中，再次让我们为她的努力而感动。

  每年芭蕾的暑假集训都是很残酷的，他们往往是上午八点开始，到下午五点结束，每个小时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以及中午半个小时的午饭时间。女儿一般都是参加四周或六周的集训。记得那次集训到第二周的时候，女儿的大脚趾又淤血开始了，由于跳Point,女孩子的大脚趾常常是淤血，然后脚趾甲掉落。这次也是因为旧的大脚趾甲掉了，所以新的大脚趾甲开始淤血了。女儿拿了一根针，用酒精棉消毒了一下后，放在火上烤一下，让她爸爸帮她在大脚趾甲上钻眼，好把淤血放出来。爸爸试了一下，实在舍不得，没法做。女儿接过针来，自己在大脚趾甲上钻了一个眼，…… 老公实在看不下去了，躲到一边偷偷流泪。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接下来的左右两腿轮流受伤才是让我们夫妇最揪心的。 女儿高中第二年就开始了她的受伤经历。
  
   那年秋天，她的左腿受伤了，医生说是肌肉拉伤，建议休息一阵子，还可以继续跳舞。女儿遵照医生的嘱咐，天天在舞蹈课上看同学们跳。我们起初也不知道这些，是学校护士告诉我们的。刚开始，学校帮女儿联系医生，跟她一起受伤的还有另外一位跳舞时把腰搞伤了的同学，以及一位因为过度地拉小提琴，把手臂肌肉拉伤的同学。他们那些孩子都是因为太热爱自己选择的专业，常常是身体使用过度。女儿本来并不想把受伤的事告诉我们，但是因为学校护士告诉了我们，我们又去电话问了她，她才安慰我们说，她的伤还好，一点都不痛。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女儿又陆陆续续受过几次她认为的小伤，每次还是同样说不痛。

   直到去年的十月，她右腿的旧伤复发了，医生说还是shin fracture。期间，女儿不得不停止跳舞，每隔一周去看一次医生，每周做一次物理治疗。刚开始的时候医生还说没有太大关系，六个星期就会康复，可是直到现在，大半年过去了，最近的一次检查时，医生还是不建议她用腿的力度跳舞（我都无法想象，不要腿怎么可以跳舞？！）。女儿这次受伤过程中，都是她自己联系医生，自己订出租车去医院。也经过这次的受伤，我们看到了女儿在应对人生重大挫折时，她能冷静地面对。

   女儿受伤期间正是她准备申请大学，她跟我们商量，由于芭蕾舞演员的职业生涯很短，而她还想继续跳几年芭蕾，所以想在大学里读双学位，一个是芭蕾，另一个是护理或物理治疗。我们也尊重了她的选择。接下来，她在三所有最好芭蕾专业的学校里申请了两所，而且这两所也都录取了她。她本来满心欢喜地想继续她的芭蕾梦，但经过这次的受伤让她不得不放弃了芭蕾，而选择了有可能接近芭蕾的物理治疗。